專欄

　　中期選舉成了對奧巴馬總統政治的一次全面檢視。而共和黨即便在此次選舉中獲勝，也無望在國會兩院中的任何一院獲得三分之二以上的多數席位。

　　4日黎明，美國中期選舉的“正日子”靜悄悄地到來。對於選民而言，鋪天蓋地的電話、廣告、辯論和造勢活動終於銷聲匿跡，生活重歸平靜。選擇當日投票的人，也大多已經提前把選票填寫和整理好。當日需要做的，無非就是把選票投入票箱。結果，將於北京時間5日上午逐步揭曉。

　　今年的中期選舉看上去很“醜”

　　今年美國的中期選舉看上去很“醜”。難看之處不僅在於議題分散、缺乏焦點，還在於負面廣告滿天飛，選民被要求關注的，不是誰更有能力，而是誰的“問題最大”。就連最後一次為本黨候選人辛苦“站臺”的總統奧巴馬，也在輔選發言時被在場觀眾報以噓聲，被迫4次中斷發言。

　　中期選舉是群體遊戲，不是孤星之戰。但在此次選舉中，民主黨的總體形象卻屢屢被不受歡迎的總統奧巴馬所沾染，無論從實力還是從氣勢上都稍遜一籌。換言之，中期選舉成了對奧巴馬總統政治的一次全面檢視。

　　美國聯邦政府的財政赤字達到了二戰結束以來的新高。除了增稅之外，奧巴馬別無選擇。很多經營規模小、經濟效益較差的企業，都因為僱員醫療保險支出的負擔和稅收增加的預期而陷入困境。以“稅收已經夠多了”（Tax Enough Already）為旗號的右翼民粹主義“茶黨”運動因此興起。

　　從裏根時期起，美國大行其道的經濟增長策略便是“減稅減支”，雖然政府對市場經濟的監管出現了問題，引發了金融危機，但小政府、低稅收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茶黨對奧巴馬大政府和增稅政策的反對，在美國社會有相當深厚的土壤。茶黨的崛起，成為總統奧巴馬四年以來一直揮之不去的夢魘。

　　但是，茶黨“草根”們也無法有效擴大自己的地盤。他們的立場太過偏執，不僅在移民、同性戀等問題上攻擊民主黨和總統奧巴馬，而且把槍口對準了共和黨內“唯唯諾諾”的當權派。在他們的“威逼”之下，不僅出現了共和黨黨內大佬的意外落選，還讓眾議院議長祭出了“起訴總統”的無奈招式。茶黨的攪局之舉，是造成今年中期選舉政治混亂的重要原因。

　　未來兩年，兩黨都有繁重的政治任務

　　奧巴馬的支援率跌至4成，民主黨在過去四年中將總共丟掉在國會兩院的68至75個席位。而共和黨即便在此次選舉中獲勝，也無望在國會兩院中的任何一院獲得三分之二以上的多數席位，即沒有“否決”總統之“否決”的實力。這便意味著，選舉結果的出爐很難大幅改變當前的美國兩黨政治格局。未來兩年，兩黨還都要有相當繁重的政治任務。

　　首先是如何整理政綱。美國經濟在緩慢復蘇，但3.5%的經濟增長率還沒有好到讓中産階級贊成奧巴馬增稅的地步。在移民和減稅等問題上，奧巴馬將苦於來自國會的更多干預。在外交領域，奧巴馬最頭疼的依然是要找到解決烏克蘭、ISIS等問題的更合適辦法，發現顯示美國“重返亞太”力量的更有效途徑。

　　其次是在鬥爭中尋求相互妥協的政治策略。在任何一方都沒有把握絕勝的情況下，相互妥協是謀求政治加分的最佳途徑。在中期選舉頹勢顯露之際，奧巴馬當局已經開始擬定適應“新形勢”的施政計劃。無非是看哪些領域仍可繞過國會“另起爐灶”，哪些領域有可能與共和黨“合作共贏”，哪些領域不能“不講原則”地妥協。而有些迫在眉睫的問題也必須得解決，比如增稅還是減稅的問題，儘管兩黨共識很少。有一點已經很清楚，選擇對抗只能讓社會失望情緒更加嚴重。

　　最後是為2016年總統大選積攢力量。奧巴馬依然想“出政績”，但更多的民主黨人都希望儘量把他的負面影響壓縮到最小，同時尋找動員本黨基層力量、尤其是少數族裔和年輕人的好辦法。而目前的共和黨更是一個因為政治極化而“出不了總統的黨”，派系割據、四分五裂。泰德·克魯茲、蘭德·保羅等受茶黨認可的政治明星如果想衝擊總統寶座，關鍵還是要放下身段、取得其他派別的認可，而不是固守城池，把政治叛逆當“品德”。

　　□史澤華（北京外國語大學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