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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調出櫃女生:人的情慾是流動的 曾遭鄰居猥褻

  • 發佈時間:2015-07-10 08:34:04  來源:東方網  作者:王朋朋  責任編輯:張明江

  7月4日,身披彩虹旗,中山大學女生萬青在畢業典禮上宣佈出櫃,她在現場得到了校長的擁抱和同學的鼓勵。圖/微網志

  4日晚上8點54分,萬青發微網志説:“我是拉拉,我希望女女的性與情慾能夠被看見被承認。”圖/微網志

  的確有很多人,因為某一次偶然的事件,或者一次意外的挫折,他人生的流向就“拐了一個彎”。

  我不太清楚的是,萬青對生活所懷抱的諸多觀點,是否根源於多年前的那次猥褻事件?不過,她的回答消除了我的疑惑。

  “有一定的影響,但不是主導的影響,從那個事件走出來之後,我能更切身地、更投入地去關注或參與性別方面的話題。”

  我相信人和人性的複雜,一個人永遠無法了解另外一個人內心深處的隱秘。這是完全屬於他自己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經歷和觀念精心雕鑿的尤物。

  荷花亭

  桌上擺了兩個幹鍋、一份涼菜,一份水果沙拉。

  武漢中商廣場八樓的荷花亭餐廳裏,桔黃色燈光搖曳,萬青和朋友Amen正在用晚餐,她吃著水果沙拉,説這沙拉真不錯。

  萬青的臉看上去比照片更為清瘦和白凈。她22歲、短髮,話不多,穿著T恤、齊膝的短褲、休閒鞋。Amen幾乎和她一樣的裝束。

  這天是7月6日晚上8點左右。夏天的夜幕落得可真晚,中商廣場外,城市的燈光剛瀉下來不久。

  就在前天,萬青身披彩虹旗,出席中山大學的畢業典禮,向校長高調宣佈出櫃,一時轟動網路。Amen正是那件彩虹旗的製作者之一。

  “這就是一個自然的表現,隨心而為,事先也並沒什麼計劃,就是突然涌現的一個想法,想以酷一點的方式畢業。”萬青説。

  Amen刷微網志,説萬青的微網志漲粉五千多,作為朋友的她,卻一個粉絲也沒漲。兩個人會心地笑了笑。

  微網志裏有許多人罵她,但萬青不在意。

  Amen替萬青補充説:“支援同性戀與反對同性戀的人形成了兩股力量,他們在微網志裏爭論不休,無論誰輸誰贏,至少這就是一個溝通的平臺。”她長著一雙單鳳眼,同樣的短髮,比萬青健談一些。

  “不知道你父母怎麼看待這件事?”我問她。

  “我父母不上網,也不玩微信,估計現在還不知道,但具體有沒知道,我也不了解。”萬青淡淡地説。

  Amen提醒她,關於她的報道已覆蓋到網路、報紙,或許還有電視,父母遲早會知道,到時激烈反對怎麼辦?

  萬青夾起桌上的涼拌海帶絲,“我會找他們談一談的,如果他們仍然反對,我大不了離家出走”。

  之後,是沉默。

  彩虹旗

  7月4日的畢業典禮現場,萬青分外奪目。

  上臺之前,她還是耍了點小“心機”。面對工作人員“安檢”時,老師摸了摸她的衣袖,説“怎麼有點鼓?”

  裏面是她折好的彩虹旗。她用腋窩夾住旗子,把手攤出來,回答“咋啦?”那位老師才把手縮回去。

  她心裏也忐忑,平時生活在同志、女權社群中,對自己的行為沒有壓力,而這一天是畢業典禮,她不知道台下的人是否能理解自己。

  “當我上臺披上彩虹旗的一剎那,全場鼓掌歡呼,校長也對我很友好,我感到特別振奮。”

  她向校長説:“校長您能跟我一起做加油的手勢為性少數群體打氣嗎?”校長沒有拒絕,他舉起手臂,以示支援。

  “我是拉拉,我希望女女的性與情慾能夠被看見被承認,我希望同性婚姻合法化不是終點而是平權起點,不婚者同樣應該享受社會平等的權益!”萬青事後在其個人微網志上做了如上宣言。

  萬青從臺上下來後,有一對將步入婚姻的異性戀人登上了臺,他們也希望得到校長的支援。

  “當時我略覺心酸,如果是對同性戀人,老師還會准許TA們上臺嗎?為什麼同樣是真情流露,同性戀的行為就會被道德綁架?”

  在萬青的眼裏,校長是個和藹可親、友好的人,但針對這次事件,外面的媒體紛紛報道,校媒卻毫無動靜,校方也沒向任何一家媒體發聲。

  萬青有掩飾不住的失望。

  羞恥

  從荷花亭餐館出來時,已是晚上9點多,街上人頭攢動。整個夜晚已完全黑了下來,燈光開始顯得刺眼。

  Amen個頭稍高,拖著拉桿箱走在前面,萬青背著背包,緊跟其後。旅館在丁字橋路,需要穿過兩條馬路。萬青覺得有點遠,提議坐公交車。

  公車幽暗的光線下,她顯得坦然、平靜。

  “那時我才讀學前班,隔壁的大哥哥上高中,我們住在一個大院子裏,他經常帶著許多小朋友一起玩,有時趁人不注意,就把我們帶到他的房間,進行猥褻。

  “我親眼看到他猥褻過別人,因為性教育的缺失,我不知道那是幹什麼,也不敢向人説起。”

  有一次,一位阿姨目睹了作案現場,隨後告了狀。媽媽找到男孩的家長,大罵了一通,回到家又把萬青罵了一頓。

  “我真的覺得好羞恥。”萬青説。

  這件事改變了她。她開始變得異常壓抑,不敢穿裙子、戴發飾,不敢展現自己的女性氣質。

  “電視裏擁抱和接吻的鏡頭都會令我羞恥,我會立即走開,怕爸媽看到後又想起那個噁心的畫面。”

  後來,她將自己認同為一個“女權主義者”。她覺得才終於從這件事裏走出來。

  的確有很多人,因為某一次偶然的事件,或者一次意外的挫折,他人生的流向就“拐了一個彎”。

  我不太清楚的是,萬青對生活所懷抱的諸多觀點,是否根源於多年前的那次猥褻事件?不過,她的回答消除了我的疑惑。

  “有一定的影響,但不是主導的影響,從那個事件走出來之後,我能更切身地、更投入地去關注或參與性別方面的話題。”

  我相信人和人性的複雜,一個人永遠無法了解另外一個人內心深處的隱秘。這是完全屬於他自己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經歷和觀念精心雕鑿的尤物。

  “我以前不敢説這件事,現在敢了。”

  停頓了一下,她突然説:“噁心那個人。”

  情慾

  下了公交車,走上旅館臺階,Amen像男人一樣把箱子高高舉過頭頂。箱子的提手斷了,Amen對萬青説要去修一下,萬青點點頭。

  在旅館前臺,萬青詢問有沒主題房間,及房間的顏色。服務員説有,但都住上了人。萬青顯得有點失望。最後,她們選定了一間。團購的旅館房價是140多元,折後109元。

  她要準備明晚的紀錄片。她的首部紀錄片《盲人不按摩》將在7日晚、在武漢的珞珈山大廈舉行放映交流會。

  影片主要關注視障人士的出行障礙、教育障礙、就業歧視等。她用了6個多月時間,在廣州完成此片的拍攝。

  而對於她自己,萬青在微網志上寫道:下了一個決心,我可能不會再有固定的關係, 我可能會變成一個不婚主義者。

  萬青經歷了三段情感。高三時,她就有了一個女孩,一年半後就分了手,“覺得有些乏味,不如當初那麼愛了”。後來是一個男孩闖入她的生活,兩年後,“因為男孩家裏會逼婚,還需要女人去繁衍後代,我沒法滿足他的家庭期待,不想再耽擱他,就分手了。”

  “不管是在文化還是制度中都存在著逼婚,把人往婚姻制度裏推是家庭維穩的一大招,很多公民權益都與婚否掛鉤。我很清醒地想要拒絕這個陷阱。”

  現在是她的第三段愛情,正在進行中。

  與男人的交往相比,萬青覺得女人的情感更細膩,相處時更注重細節,也更敏感,跟女人相處時,她會有更多交流與探討的慾望。

  “穩定的異性戀關係只是被社會塑造的結果,其實人的情慾是流動的,一個人會喜歡異性,也可能會喜歡同性。”

  “但我的自我認同還是拉拉。”她説。

  影片放映會結束後,萬青會從武漢動身,回重慶老家。不管她對父母説,她愛上的是一個男孩,還是女孩,她都要面對那個令很多人棘手的問題了。

  那天,我沒有和她在一起。至少,她説過,她喜歡一個人的狀態,這樣讓她感覺更加平等、自由,和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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