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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扶貧面臨歷史大考 農村尚有7017萬貧困人口

  • 發佈時間:2015-06-23 10:13:51  來源:南方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胡愛善

  全國農村尚有7017萬貧困人口,扶貧開發進入攻堅期

  “中國式扶貧”面臨歷史大考

  中國最窮困的人口生活得怎麼樣?

  在中國早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今天,這個問題似乎游離于很多人特別是都市人的視野之外。

  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目前全國農村尚有7017萬貧困人口,約佔農村居民的7.2%。

  “扶貧開發工作依然面臨十分艱巨而繁重的任務,已進入啃硬骨頭、攻堅拔寨的衝刺期。形勢逼人,形勢不等人。”

  1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貴州召開部分省區市黨委主要負責同志座談會,要求各級黨委和政府把握時間節點,努力補齊短板,科學謀劃好“十三五”時期扶貧開發工作,確保貧困人口到2020年如期脫貧,向全國全世界立下了扶貧攻堅決戰決勝的軍令狀。

  半年來,新華社派出9支調查小分隊,分頭前往中西部貧困地區,實地體察父老鄉親的生活狀況。一方面,通過30多年的扶貧攻堅,農村貧困面大幅縮小,貧困被趕進了“角落”裏。另一方面,今後的扶貧不得不去啃最硬的“骨頭”。那些最窮的地方,也正是底子最薄弱、條件最惡劣、工程最艱巨的貧困堡壘。

  一間屋,牛圈旁是“家”

  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記者讓眼睛適應一會兒,才逐漸看清了屋內情形:屋子分成兩半,左側是牛圈,雜草上散落著牛糞,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右側是人住的地方,借著手機光亮才能看到床舖——一塊木板搭在4摞磚頭上。屋中央,地面擺了3塊磚,上頭架鍋,底下燒柴,這就是爐灶。沒有一張桌子,連個板凳都沒見到。土墻被多年的炊煙熏得一片漆黑。

  這,就是四川省大涼山區美姑縣拉木阿覺鄉馬依村村民爾日書進的家。

  鍋裏煮了些馬鈴薯,便是他一家5口的午餐,有的馬鈴薯已經發了芽。對他們來説,吃米飯和肉是一件奢侈的事。大米每10天逢集時才能吃到;肉一年最多吃3次,分別是彝族過年、漢族春節及彝族火把節。

  45歲的爾日書進左眼失明瞭。睜眼時,只見紅紅的一片。

  三年前,他發現眼睛有問題,卻沒錢去縣醫院看。有新農合可以報銷醫藥費,但要個人先墊資才能報賬,他墊不起。看病還要路費、生活費,對他來説這是一筆大開銷。他就一直拖著,直到無法醫治。

  墻上有兩張獎給“優秀少先隊員”的桔色獎狀,獲獎者是爾日書進14歲的大兒子。他家老二、老三都到了學齡,卻沒有上學,一臉懵懂地望著記者……

  爾日書進的生活,是大涼山區貧困現狀的一個縮影。

  多年來,扶貧工程一直在這片6萬平方公里的高寒山區艱難推進。一些人利用政府的小額貸款、技能培訓,開始跑運輸、種花椒、搞養殖,或是外出打工,慢慢賺了錢。還有近50萬人從危房搬進了四川省重點民生工程“彝家新寨”。

  然而,在總人口近500萬的涼山彝族自治州,綿延千百年的貧窮根深蒂固。

  馬依村有很多十來歲的孩子,三五成群地奔跑玩耍,似乎盡情享受著無憂無慮的童年。可村支書吉克石都的話卻讓記者難以釋懷:這個村目前適齡兒童沒有讀書的有上百人!

  一碗飯,全村“輪著吃”

  “家徒四壁”常用來形容貧窮。可在貴州省荔波縣瑤山鄉巴平村蘭金華的家裏,連一面嚴格意義上的“墻壁”都沒有。

  他和母親住的茅草房已有幾十年曆史,是用樹枝、竹片拼成的,縫隙裏抹著些牛糞,寒風和光線從無數孔洞透進來。

  在集中連片貧困帶,經過黨委政府、社會各界的持續努力,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時代早已一去不返。但記者看到,有些極貧戶,衣食住行仍樣樣令人心酸。

  安徽金寨縣燕子河鎮毛河村余大慶家,土房外墻上佈滿密密麻麻的小洞,是野蜂做的窩,每到春天野蜂就飛進飛出。墻根還有山老鼠打的大洞。幾年前一場大雨,土房垮了兩間。

  貴州武陵山區沿河縣思渠鎮有個村子名叫“一口刀”,就是“建在刀背上”的意思。全村34戶,只有1.5畝水田。各家只好輪流耕種,輪不上的就在貧瘠的旱地種點玉米。就是説,一碗飯全村輪著吃,輪一圈要幾十年。記者去採訪時,已經輪了十多戶。

  這次採訪,記者未能到達最偏僻的貧困地區。在四川涼山,去最遠的貧困村,從公路盡頭出發,還要騎馬走上三天,還得不下雨才行。而即使能夠通車的地方,行路之難也常令人望而生畏。

  去年,怒江州貢山縣獨龍江鄉79公里山間公路改建完成,耗資7.76億元。其中,僅打通一條6.68公里長的隧道,就花了約3.7億元。照此計算,要全部修通偏遠山區的通村、通組公路,所需投入將是天文數字。

  一群孩子,有學“上不起”

  教育缺失成為一些困難群體脫貧的深層障礙。

  甘肅東鄉受教育人數呈“寶塔式”遞減:一些小學一年級有50個學生,到五年級就只剩下5個。東鄉縣有個村莊500多人,至今沒有出過一名高中生。

  孩子初中甚至小學便輟學的現象在貧困山區並不少見,一些家長很早就帶著子女外出務工。對於那些最窮的家庭來説,上學本身就是一筆難以承受的大開銷。

  在廣西都安縣隆福鄉葛家村,記者看見一對小兄妹,穿著沾滿泥垢的棉衣、涼鞋,背著裝滿牛糞的背簍,弓著腰,一步步向山坳走去。背簍裏的牛糞超過40斤。

  跟著他們去家裏,他們的父親正在為孩子讀書發愁:“學費不收了,還有書本費、雜費和生活費呢?”

  他家還有個初中生,每週從鄉中學往返就要車費40元。不坐車,就只能步行幾個小時山路,包括爬過陡峭的懸崖。

  “最好的房子是學校”,的確已在大部分農村變成現實。但是,教育設施落後、師資缺乏,仍是貧困地區的共同難題。

  聲音

  扶貧:

  從粗放“漫灌”

  走向精細“滴灌”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政府主導的大規模開髮式扶貧戰略成效顯著,走出一條廣受世界讚譽的“中國式扶貧”道路,從1978年到2014年,累計減貧逾7億人。隨著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節點不斷迫近,“中國式扶貧”又面臨著一場嚴峻的歷史大考。從當前貧困形勢看,“多、廣、深”的貧困現狀依然不容樂觀。

  與此同時,隨著經濟發展的“減貧效應”逐年遞減,與過去相比,同樣的投入、同樣的方法難以取得應有的“産出”。專家認為,“中國式扶貧”有必要在以往成功經驗的基礎上,進一步改革創新,走出一條適應新形勢的扶貧之路。

  ——從粗放“漫灌”到精細“滴灌”。國務院扶貧辦主任劉永富説,貧困人口致貧原因各不相同,有的讀不起書,有的看不起病,有的住危房,有的沒有勞動能力,有的缺乏啟動資金,不能“眉毛鬍子一把抓”,而要“一把鑰匙開一把鎖”,精準扶貧、精準脫貧。

  ——從各部門“單打獨鬥”到“握拳出擊”。“每年各行各業的扶貧資金不少,但我們以往條條管理的方式,使得錢到了地方比較分散。就像燒水,總是在五六十度。”中國國際扶貧中心副主任黃承偉坦言,“要想燒開,必須加火,把全部資源集中起來。”

  ——從政府“一己之力”到全社會“共同面對”。從去年開始,我國將每年的10月17日設為“扶貧日”。國務院扶貧辦副主任鄭文凱介紹,“1017”諧音為“邀您一起”,意在最廣泛地動員全社會力量投入扶貧濟困工作。

  ——從“可有可無”到“硬性考核”。“以前地方上政績考核多以GDP論英雄,扶貧工作幹得好沒獎勵,幹得不好也沒有處罰。”中國人民大學反貧困問題研究中心主任汪三貴説,隨著各地改革貧困縣考核機制,提高貧困人口生活水準和減少貧困人口數量成為考核“硬指標”,扶貧開發將從“可有可無”轉為“主要工作”。

  專家同時認為,對貧困問題的艱巨性、長期性和複雜性要有更深刻的認識。

  “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並不是所有人都達到同樣的發展階段。”汪三貴表示,“比較現實的目標是,到2020年,目前7000多萬貧困人口的生活水準都達到貧困線以上,實現不愁吃、不愁穿,保障義務教育、基本醫療和住房。”

  本版文圖均據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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