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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山製造遭環保生死考 前8月立案處理企業1048宗

  • 發佈時間:2014-09-22 09:00:57  來源:南方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陳晶

  “佛山製造”遭遇環保生死考

  □史上最強環保執法來襲,前八月立案處理企業1048宗

  □環保紅線加速行業洗牌,製造業服務化轉型步伐加快

  天然氣的燃燒讓熱氣瀰漫,胚布在嘉榮興定型廠內堆積如山。作為禪城首家通過清潔生産審核的定型企業,負責人江潤(化名)正苦盼著政府推動競爭者走到同一條成本起跑線上。而在其周邊,一些曾經的競爭者已因為環保要求而離開。

  石英砂與化工原料摻雜在熔爐中,逐漸融化成無數個玻璃瓶。在位於羅村的華興玻璃總部,預算1.4億元的清潔能源設備改造工程正在進行中。董秘羅金昆看著地圖説:“佛山已經是全國産區環保最嚴格的地方之一。”

  寫字樓內坐滿了研發經營團隊,以涂裝行業精細化學品起家的企業卻不在佛山生産。在位於桂城的廣東科富科技,科技專員馮艷菁總要花一段時間才能讓訪客明白,這家企業不是精細化學品生産商,而是涂裝系統方案服務商,“我們贏在服務。”

  在2007年以陶瓷為重心的製造業整治後,佛山在2014年進入了另一場覆蓋面更廣的環保戰爭中。在更嚴格的環保要求成為基本規則後,一條企業增長路上的紅線強硬現身。從隱藏在村居平房裏的小作坊,到産能排行世界前列的工廠,全都面臨同一個生存考驗:用力跳過紅線,或者説再見。

  價值1.4億的“紅線跳躍”

  羅金昆説,燒天然氣最大的影響不是一次性投入,更深遠的變化是,天然氣會使其生産成本上漲10%左右。已經學會在環保規則下生存的華興,今年的銷售增長預計將保持在15%—20%左右,這是其承受環保成本的基礎。

  從9月10日晚開始的5天裏,很多佛山老闆備感煎熬。來自新華網的監督報道引發了佛山執法的高峰,5天內202家企業被關停。此後佛山市又公佈了38個需整治的重點排污單位,含多家上市企業,這意味著佛山不會因稅收等原因,對大企業保持寬容。

  自2014年來,佛山不斷刷新著環保執法的紀錄。南方日報記者獨家獲得的消息稱,佛山前八月立案處理企業1048宗,罰款金額達2400萬元,立案企業和罰款金額分別同比增長81.52%和188.96%。

  一些並未違規排污的龍頭企業,也面臨全新要求。“我們在全國很多地方有生産基地,現在來看,以佛山的環保要求最嚴格。”華興玻璃股份有限公司董秘羅金昆説,“陶瓷、鋁型材、日用玻璃都是曾為佛山經濟作出重要貢獻的行業,現在都面臨很大挑戰。”

  一張中國地圖挂在羅金昆背後的墻上,標注著華興在十個省、自治區的生産基地。可口可樂、百事可樂、百威啤酒、海天調味和老乾媽等佔據著國人的餐桌,華興玻璃則負責為他們提供玻璃瓶。這家從南海羅村起家的日用玻璃企業,目前規模是世界第三,其在佛山的全國總部,同樣無法避免成本高昂的環保投入。

  為改善佛山並不樂觀的空氣品質,佛山7月發佈了陶瓷、玻璃等行業整治方案,高耗能高排放是“他們”的原罪。統計稱,佛山的電廠、陶瓷、鋁型材、玻璃製品四大行業,2013年的二氧化硫排放量、氮氧化物排放量均佔全市的64%。

  華興所在的羅村是傳統日用玻璃産區,這些企業面臨的新要求首先來自能源。今年4月佛山擴大限燃區範圍,羅村也在其中。玻璃行業沿用多年的燃料油在限燃區內被禁用,華興等企業必須改用天然氣。逾期未完成改清潔能源的按規定,將被依法責令關閉或者停産治理。

  面對這條紅線,華興只能按照遊戲規則,用力起跳、跨越。“我們及時調整預算,準備了1.4億元,計劃在9月30日前完成油改氣工程。”羅金昆説。他表示,燒天然氣最大的影響不是一次性投入,更深遠的變化是,天然氣會使其生産成本上漲10%左右。

  上一次華興玻璃在佛山的環保鉅資支出,發生在2009年前後的産業整治中。“當時的市委領導要求我們起到帶頭作用,我們在環保設備上投了八千萬元,是中國日用玻璃行業內最早開始上脫硫環保設施的企業。”羅金昆説。

  那時的國內日用玻璃業,幾乎沒有企業作出同樣的環保投入。而在華興所在的羅村,一批無法承受環保成本的小玻璃企業,卻在整治後黯然消失。而華興則因為高額的環保投入,成為佛山大型企業積極參與環保的典範。在環保風暴聲勢轉濃的今年5月,時任佛山市副市長許國帶隊來到華興督查環保工作進展,對其積極推進天然氣改造出肯定。

  “面對環保,積極主動是最好的選擇。”羅金昆説。已經學會在環保規則下生存的華興,今年的銷售增長預計將保持在15%—20%左右,這是其承受環保成本的基礎。

  而今年的改造中,單就使用天然氣這一要求而論,華興並非無法接受。“其實我們在新疆、福建的生産基地,沒有政府要求都主動在燒天然氣。”羅金昆説,“例如2009年在福建莆田建廠,靠近海邊,輸氣方便且價格便宜,從長遠考慮我們就直接使用了更清潔的天然氣。”

  而在佛山的老廠改用天然氣成本驚人。“佛山工業氣價每立方米5元多,國內很多地方只要3元多。”羅金昆説,“而且工程量大,除廠外管道由燃氣公司負責,僅在廠內由華興自己出資接管就要花費四五百萬元。”

  一家小企業主的環保成本煎熬

  作為區域內首個燒天然氣的定型廠,嘉榮興的成本價格缺乏優勢,不得不提高報價來維持經營,但無可避免使其價格競爭力有所下降。江潤(化名)仍然寄望于10月1日的到來,“等到其他定型廠都實現清潔生産,我們才有可能好轉。”

  根據整治方案,佛山對玻璃企業的要求遠不只是改燒天然氣,還包括煙氣深化治理等,企業必須開工環保設備保障達標。“有的小企業不僅上不起天然氣、也上不起環保設備,設備除一次性投資,日常運作還需要高昂的費用。”羅金昆説:“以脫硫設備為例,華興每套脫硫系統每月運作費用要幾十萬元,光在羅村基地就有四套脫硫系統,一年運作費用將近兩千萬。”

  儘管較小産能的企業環保成本相應降低,但仍是筆沉重的支出。羅金昆説,“這次可能會有很多小企業承受不住。”

  在很多人看來,自主研發、或做好産品品質可幫助小企業突破環保成本壓力,但事實上並非如此簡單。“大企業産品種類齊全,有規模效應。像百威啤酒、海天調味等大企業每年需要我們供應十幾億隻玻璃瓶,即使小企業生産和我們一樣的産品,也根本沒有這樣的配套能力。”羅金昆説。

  “除非小企業去研發高精尖産品,不走規模化路線,但研發很困難,大企業也都在拼命投入研發,小企業靠研發練成‘絕招’的故事,很多只是傳説。”羅金昆分析。在這種局勢下,多數小企業處於相對被動的地位,一些行業産能過剩、競爭無序的情況,可能隨著不規範、無法承擔環保成本的企業的萎縮,得到緩解。

  小型玻璃企業面臨的局勢並非孤例。在另一個佛山典型的小企業聚集地張槎,其布匹定型業的形勢已經明朗。經過歷次環保整治和經濟波動的風吹雨打,針織名鎮張槎到今年初有20家布匹定型企業被納入環保整治範圍。附近居民眼中的定型廠幾可與廢氣、刺鼻的氣味掛鉤。人們在媒體、網上對這些企業的投訴從未停止。不過今年在限燃區等環保政策要求下,這20家企業將迎來變局。

  上半年,禪城開始對張槎布匹定型廠進行整治。這些企業獲得了緩沖和抉擇的時間,要求10月1日前達到要求。而一些在環保方面超出底線的企業,已失去這樣的機會。6月底,環保部門透露,已將1035家企業、722家畜禽養殖場因嚴重污染被編入“清理清單”,擬於年內清理完畢。

  嘉榮興布匹定型廠是張槎首個通過清潔生産審核的定型企業。在2012年的禪城鍋爐整治中,由於“淘汰超過8年鍋爐”的要求,這家企業投入200多萬元,淘汰以燒煤的鍋爐,最終在去年初改用天然氣。

  燒煤産生的廢氣沒了,生意卻碰到瓶頸。“我們是小企業,改用天然氣後,生産成本大漲,生意不好做了。”他説,“如果我們燒煤成本是一年100萬,燒天然氣就要去到200萬,成本翻倍。”

  在整個産業鏈中,定型廠在張槎針織業中的地位不高。“紡織業競爭大,利潤低,成本非常透明,加價就很難做生意。”佛山市紡織行業協會一位負責人分析,面對困境,有些企業可能會考慮轉移到更遠的非限燃區。

  而禪城環保局的最新消息稱,目前能確定張槎共有15家定型企業將使用天然氣,達到環保標準;其餘5家中已有3家關停撤出,另外兩家也將在12月前告別張槎。

  作為區域內首個燒天然氣的定型廠,嘉榮興的成本價格缺乏優勢,不得不提高報價來維持經營,但無可避免使其價格競爭力有所下降。“附近的定型廠還沒有完成清潔能源生産,他們還可以按照低於我們的報價承接業務,這讓我們損失了一部分業務。”在苦苦支撐了一年後,江潤(化名)仍然寄望于10月1日的到來,“等到其他定型廠都實現清潔生産,我們才有可能好轉。”

  而對於整個張槎,幾家布匹定型廠的生意波動與掙扎已無關大局。智慧新城、歐洲工業園、華南電源産業園等新型園區經濟載體,更能吸引外界的熱情。發展更有潛力、更加適合都市的新産業,是張槎作為中心區域,面對環保紅線作出的選擇。

  順應時勢的服務化轉型

  服務化轉型正越來越被傳統製造業看好。東鵬控股董事長何新明就表示,未來東鵬將不再只是一個製造企業的製造品牌。

  面對全新環保規則,大企業有能力積極配合,部分小企業撤離或者咬牙硬抗。而對於擁有核心技術的中等規模企業而言,如果能減輕製造包袱,向輕資産、重知識的結構進發,將帶來更多可能。

  在不少企業正在為環保要求衝刺時,出身塗料行業的廣東科富已經成功轉型。創立於2000年的廣東科富,在其發展的很長時間裏,都以涂裝精細化學品生産者的身份為人所知,其産品廣泛應用於汽車、工程機械等行業。

  由於創始人是化工專業出身,這家企業的技術研發路線非常明確,並在2009年成為了國家標準制定單位,此後主導制修訂了多項金屬與非金屬表面處理領域的國家、行業標準。

  但在2010年前後,隨著塗料化工行業成本趨於透明化、利潤走低,産業分散環保生産成本高昂,科富科技決定剝離原有的佛山生産基地,選擇有資質的生産商委外加工産品,自己專注于産品研發和銷售渠道建設。

  “我們調整了盈利模式,開發工程市場,為企業提供涂裝生産線的工程設計與施工,也就是轉型成為涂裝裝備工程的總承包商。部分項目採用DBO服務模式,在涂裝工程建設完成後,繼續負責後期生産運營總承包服務,在涂裝工程、涂裝化學品銷售收入基礎上,能穩定獲得後期生産運營的服務增殖收入。”該公司科技項目專員馮艷菁説。

  轉型激活了市場。“這就是‘製造業服務化’,我們贏在服務。”馮艷菁説,“例如一家客車廠,需要汽車涂裝生産線,我們負責從生産線設計、建設,到具體塗料、工藝配套;試生産調試驗收後,做好工人培訓,派駐技術人員把關後續生産流程,企業可直接進行汽車涂裝生産。”

  目前,科富已完成200多條涂裝生産線工程項目的設計與施工,並給300多家企業提供了涂裝化工産品,這成為其衝擊新三板上市的基礎。而目前,這家企業正在醞釀新一次調整:投資兩千萬元,落戶清遠華僑工業園精細化工基地。該化工基地專門為化工企業建設了較完善的污水處理系統等基礎設施,這將使科富的環保成本與風險大為降低。

  這種服務化轉型正越來越被傳統製造業看好。多年前,不少佛山陶瓷企業將生産線遷至環境承載力更高的地區,而如今他們之中的一些佼佼者也在積極進行服務化轉型。今年7月,東鵬控股稱,佛山東鵬潔具與Innoci公司就收購廣州藝耐衛浴用品有限公司62%股權訂立合作協議,並表示此舉將有助於開拓現代時尚及高端設計市場。

  在東鵬官網一篇文章中,何新明就此表示,未來東鵬將不再只是一個製造企業的製造品牌,“更是一個提供設計、採購、裝飾一條龍服務的裝飾材料和裝飾服務的整合者。相應的,東鵬也就從一個製造為主的企業轉型為一個提供服務為主的企業,從家裝材料品牌轉型為綜合的整體家居品牌。”

  “製造業要向上下游擴展延伸、變革創新,構建製造與服務相融合的新型企業。”在9月18日召開的中國工業和生産性服務業論壇上,中國工業經濟聯合會會長李毅中表示,應鼓勵引導製造業,圍繞産品功能擴展服務業務,往下游延伸;同時憑藉技術優勢,向研發、設計等産業上游擴展,形成生産性服務業。

  也許,這條路上,將出現更多佛山製造跳過環保紅線、打破發展瓶頸的精彩動作。

  觀點

  一位“企二代”的環保觀:

  我們比父輩更舍得投入

  隨著環保要求提升,環保成本的多寡,已成為影響企業經營的重要因素,而佛山今年提出將大力發展的機械裝備業恰恰負擔較輕。“以我們的電梯為例,幾乎全都是物理加工,需要防範的環節集中在貨梯門板噴漆工序上。”生於1986年的“企二代”、廣東珠江中富電梯有限公司總經理余志榮説。

  而珠江中富將絕大多數門板噴漆環節都進行了外包,這使其直接環保管理與成本壓力大為減輕,“但我們還是為外包的企業操心,對他們的環保提出了嚴格要求,而且經常去檢查情況。”

  儘管不是被重點“盯防”的企業,但余志榮對時下的環保氛圍一清二楚。在他看來,佛山兩代企業家在環保和企業經營方面,存在鮮明不同,“我們這代人,肯定比父輩更支援環保,更舍得投入。”

  余志榮的判斷來自對身邊圈子中兩代人的了解,“畢竟我們受到的教育、社會環境都不同。”他懷念兒時乾淨的佛山,他的圈子中不少人持有類似觀點。也有些“企二代”無法接受現在佛山的環境,“他們跑到其他地方生活了,不願意回來;我現在還願意等,但是如果佛山再整治不好該怎麼辦?”

  在獅山大道一側,珠江中富沿用多年的總部目前正在進行拆遷,這塊距離佛山西站不遠的地塊上,珠江中富將改建四座百米大廈,成為距離西站最近的商業綜合體之一。而企業生産基地將遷至高明。

  “我們不是放棄製造業,而是趕上了西站的機遇,以後在高明還會做大規模。”余志榮説,環保不會消除新一代企業家的製造業熱情。他接觸的很多“企二代”都不願意放棄家傳的工廠,“除非真的不行了,否則就算環保壓力再大,他們也會按要求整改好,繼續做下去。”

  在高明,他計劃把外包環節收回,“我會引進自動化生産線,門板從生産線一端進去,出來後就已經完成噴漆、烘乾,不經人工操作,這樣能最大限度地消滅污染,也不會帶來職業病。”

  余志榮説,目前廣東民營企業基本很少有電梯廠引入這套自動化生産線,他會完成這個突破,“真正要減少污染,絕對要增加自動化的比例,這也可能是未來佛山很多企業的方向。”

  評論

  企業要尋找與環境共贏的新模式

  如要評選今年佛山最重要的經濟事件,佛山市委、市政府“對污染宣戰”絕對能夠當選。環保執法至今仍高潮疊起,污染黑點頻頻被查,政策不斷出臺,讓市民和企業家、基層政府感受到官方維護環境的決絕之意。

  然而佛山一批企業的成功,是建立在低環保成本、高耗能生産模式基礎上。當沿襲了多年的成本和盈利結構迎來強硬的挑戰,企業家將作出怎樣的反應?將為佛山經濟帶來什麼影響?在走訪多家企業後,筆者決定在最後一站向環保界人士求教。

  “這個問題歷史已有答案。”柯內特環境科技公司創始人朱斌向筆者介紹了兩段美國的真實事件,在大數據學者涂子沛的新著《數據之巔》中,也再現了當時的歷史:在印度發生震驚世界的博帕爾幫慘案後,美國國會于1986年通過立法,要求企業每年公開其排到空氣、水源、土壤中的有毒化學物品數量。

  這遭到了工業界極力反對,沒人看好這部法律。出人意料的是,這部法律卻獲得了極大成功。其頒布後,大公司開始表明態度,稱負有環保社會責任,應減少有毒物質排放,並有企業主動承諾減量排放。此後美國有害化學物質排放持續下降,但經濟並未停滯。

  另一段歷史發生在2001年,美國貨車運輸聯合會等多個公司起訴美國國家環保局,認為環保局制定的空氣品質標準低估了相關行業和區域的成本。根據該標準,為提高空氣指標,全美企業需支付97億元改善生産設備、控制排放。而美國最高法院宣佈環保局勝訴,理由是,保護公眾健康是環保局的唯一標準、不二法則。

  對佛山來説,這確實是兩段有啟發的歷史。第一段歷史實際上是環境與企業利益的博弈,企業最終選擇向公眾知情權與監督妥協。而此後經濟的增長,也體現了現代社會中工業經濟的巨大潛力。事實上,佛山“環境執法年”也讓污染企業的曝光率空前提升,對於注重品牌的企業來説,已造成極大壓力。

  第二段歷史看似沒有完整結局,但美國如今的空氣與經濟品質就是最好的答案。把公眾健康置於企業利益之前的環保觀,令人欽佩。雖然有些企業可能會得到某種不公,但要損害公眾健康與生態環境才能發展的企業,也絕無前途可言。

  對於“舊模式”已走到瓶頸的佛山來説,向污染宣戰就是要站在長遠的立場上,倒逼企業尋找與環境共贏的新模式。而事實上,除了企業本身,沒人更有資格預測關於佛山經濟的問題。他們之中已經有不少企業走在了這條路上,他們代表著佛山的未來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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