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收費問題,正確的方法應該是放開壟斷,讓更多民間資本參與,按照市場規律辦事,而不是走政府管制的老路。
每逢假期説高速。我身邊朋友抱怨,同樣是法定假日,為什麼國慶節高速免費,中秋節卻不免費呢?我的看法是,節假日免費未必好,按市場規律辦事才應該。
通過向使用者收費,以此解決道路修建和養護的資金來源問題,這比政府籠統稅收支付有效率,也更公平。中國高速公路能夠發展迅速,很快就建成一個龐大路網,得益於BOT(建設-經營-轉讓)的模式。若政府拿稅收修路,不僅成本會高到嚇人,財政無力支撐,建設和養護效率也會大打折扣。
收費飽受詬病,主要還在於標準變動,超過時限。這和最初的特許經營模式有很大關係。高速公路的收費時限為15~30年,至於投資者如何收回成本,保證收益,三十年到期後養路費如何籌集,並沒有明確説法。很多時候道路提高收費,延長時限,也不是沒理由。本來是官辦環境下的企業難題,不幸成為民憤所指對象。物流成本過高,道路擁堵,全部怪到收費之上,收費成了過街老鼠。在這種輿論背景下,出臺節假日免費政策,做出“讓利於民”的舉動,不過是對民眾不滿的安撫。
這種讓利於民讓的是誰的利?顯而易見,是企業和私人的錢。根據收費主體不同,高速公路分政府還貸和經營性收費。前者是地方政府以收費權質押給銀行,通過收費償還貸款。很多情況下,政府通過轉讓收費權來轉移債務。經營性還貸則更簡單,企業通過融資獲得特許經營權,通過建成收費來回收投資,賺取利潤。道路收費不是政府權力,它背後都有具體的企業和私人利益。
按節假日免費規定,高速公路全年減少20天收費,佔全年5.48%,減少收入至少在6%以上。節假日本是用路高峰時期,二十天免費是不少的收入損失。免費導致大量汽車涌上路面,增加了養護和管理成本,這方面損失也不容忽視。據2012年數據,節假日免費導致高速公路全年損失金額200億元。承擔這一切的,當然是高速公路企業。
很多人主張:高速公司多是國企,相當於稅收投資,免費相當於發福利,有何不可?這種看法錯誤認識了國企和稅收的區別。國企雖和政府有千絲萬縷聯繫,多數情況下,它們仍是單獨核算單位。國企效率再怎樣低下,也有利潤和虧損的核算,很容易判斷一項事業是否划算。正確的方法應該是放開壟斷,讓更多民間資本參與,按照市場規律辦事,而不是走政府管制的老路。因為反對國企壟斷,就認為政府派發福利是對的,這也是一種改革的倒退。
前不久,收費公路管理條例的徵求意見稿發佈,高速公路長期收費得到了確認,未來將不再規定具體收費期限,而以實際償債期為準。償債期結束後,實行養護管理收費。很多人大失所望,我覺得不是壞事。高速公路不應該由政府免費提供,那樣將造成財政災難;政府可以收費,並且最好往“用者付費”的原則靠攏,按照經濟規律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