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獻身藝術,作家、藝術家就註定要過異於眾生的反常態的生活。他們的藝術感受、他們的創作衝動、他們的創造激情和他們的自我表現的慾望全部來源於使他們擺脫日常生活、擺脫束縛的反常性的狀態:放縱他們的精神、情感和肉體的生活天地,在蕓蕓眾生看來瘋狂的生活方式、古怪荒唐的存在狀態以及病態墮落的生存環境。 非日常化的生存環境,是作家、藝術家能從中獲得創造性生命體驗的環境。因此,凡是能使人從傳統、道德和社會法則中走出來,使人能夠放縱感情,解放慾望,中斷日常生活的體驗,凡能夠使人從狹隘枯燥、重復而無意義的生活中擺脫出來的一切,都可構成作家、藝術家的生態環境。宴飲、節日、假面舞會、化裝舞會、瘋狂聚會、狂歡、醉酒、吸毒、性的極樂體驗、反常變態、違禁悖德、*受虐、刺激與冒險都是構成他們生活內容的要素。在作家、藝術家那裏,禁忌根本不存在,一切都可以做,一切都可以試驗,只要能使他們打碎日常世界的桎梏,擺脫令人窒息的、狹隘平庸生活的局限,獲得自由,獲得藝術的靈感和激情、創造的慾望和衝動。作家、藝術家是人類感覺極限的冒險家,開啟新的感覺之門的大無畏者。為了獲得大麻能給人帶來的感覺,波德萊爾甘願服用大麻,以得親身體驗。 為了藝術創造,他們主動選擇瘋狂反常的生活方式,一旦習慣於這種生活方式,他們便沉溺于其中,不願擺脫,也不能擺脫此類反常生活。他們的生命依存于這種生活方式。不以這種方式生活,他們便感到生命乏味,生活令人難以忍受。即使是那位力倡簡樸生活的托爾斯泰也受不了他所倡導的那種生活的枯燥乏味。 這就是為何如此眾多的作家、藝術家熱衷於反常、越軌、冒險而刺激的生活的原因。他們沉溺于美酒與*,沉溺于大麻幻覺的狂喜體驗,他們津津樂道表現生命強烈力度和能量的殘酷遊戲和娛樂,喜歡製造各種醜聞,迷戀于反常倒錯的性生活,嗜好各種*勾當和*行為,醉心於神秘事物和*幻想,熱衷於違禁的、令人心驚肉跳的體驗。他們留戀禁地,耽于惡行,追求肉感的環境、放縱的氣氛及感官的享樂,他們情不自禁,他們不由自主。 作家、藝術家也懂得,他們的生活方式有悖于蕓蕓眾生的倫理原則,他們的生活方式與社會的傳統道德格格不入。但他們無法放棄這種美而罪惡的生活,這種強烈的刺激感官的生活令人心醉。他們需要懸崖邊緣的刺激感,沒有這種刺激感,他們會感到生命乏味,令人無法忍受。 列夫·托爾斯泰是世人皆知的文學大師,也是熱衷反常生活、追求刺激和享樂的人。他一生沉湎于*,早年生活*,艷事不絕如縷,情婦不斷更新,並不惜貴族的體面下駕青樓妓院,出入花街柳巷,恣情作樂。他曾不知多少次懺悔過失,發誓痛改前非,立志做個聖人;他甚至向他人布道説,一個男人若對一個女人抱有*意念,便是在內心中犯了通姦重罪。他向別人布道要禁煙、節欲,以善意愛心面對世界,戒奢華,安貧樂道,以利於皈依神明,然而,他本人卻從不拒絕奢華的享受。他喜歡虐殺動物,熱衷狩獵這門殘酷的藝術。他從未戒煙,從不禁欲,他對於婭絲娜婭·波麗安娜在大床上向他發出的激情召喚從未加以拒絕,相反,他總是欣然聽命于愛欲的召喚。 中年過後,托爾斯泰的生命力仍極為旺盛,*依舊是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內容。神不要他沉溺于*,但在他欲情高漲之際,神又能算得了什麼。他只能管住自己的靈魂,但管不住自己的肉體。女人的肌膚、女人的*、女人的美艷、女人的風情對他永遠具有無法抗拒的誘惑力,與女人*的肉體交融是托爾斯泰永恒的肉體渴望。每當*把他的激情耗盡之後,他總是把嬌妻視為魅力十足的引誘者,為自己的軟弱尋找藉口。他也懺悔,但懺悔過後,他行為依舊。在俄羅斯這塊人丁稀少的土地上,托爾斯泰讓他的嬌妻為他生育了13個孩子。托爾斯泰認為自己是皈依神的人,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個能夠“告訴別人怎麼做,卻不知自己應該怎麼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