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9日,中南出版傳媒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南傳媒”,601098.SH)發佈公告,宣佈與培生教育出版亞洲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培生亞洲公司”)共同在香港成立合資公司。
作為湖南省教育出版領域的老牌國企,中南傳媒近些年不斷嘗試轉型。而面對由於政策變動帶來的短期經營壓力,其未來的發展究竟走向何方?
牽手培生
在此次合作中,中南傳媒與培生亞洲公司雙方共同現金出資5739萬港元,在香港設立新公司,中南傳媒為大股東,出資2927萬港元,股權佔比51%,培生亞洲公司出資2812萬港元,股權佔比49%。
合資公司成立後,將主要通過把培生和中南傳媒的相關産品進行轉授權或二次開發,並獨立開展教材、教輔、教具、讀物、數字化等産品的策劃、研發、改良、授權業務。
培生和中南傳媒的經營權需要有償獲取;另外,在改編方面,則不得改編許可産品20%以上內容的性質。
“成立合資公司,可以説是中南傳媒與培生亞洲公司多年合作的進一步加深。”深圳某公募基金傳媒行業分析師陳立(化名)對時代週報記者説。
實際上,在此之前,中南傳媒旗下天聞數媒科技與培生亞洲公司就存在業務往來。2015年,中南傳媒與培生亞洲公司簽署《戰略合作框架協議》。
培生亞洲公司隸屬於培生教育集團,後者又隸屬於培生集團。在全世界的文化和教育領域,整個培生體系享有不可撼動的權威地位。
老國企的改制
2008年底,湖南出版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進行了改制重組,中南出版傳媒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由此正式成立。
在改制之前,湖南出版集團旗下有23家子公司,主要業務板塊為出版、發行、印刷、物資供應、報刊雜誌經營、房地産開發、酒店經營、投資等。
改制中,湖南出版集團把其中的主要經營性業務和相關資産注入到了中南傳媒,包括出版、印刷、物資供應、發行、報紙和網站等。
其中,最主要的是出版資産。湖南出版集團將旗下原有的出版社全部注入中南傳媒,包括湖南教育出版社、湖南出版中心、湖南人民出版社、湖南文藝出版社、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岳麓書社、湖南電子音像出版社、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湖南美術出版社等。
發行業務是另一項較為主要的資産,主要是湖南省內的各市州、縣的超過100家新華書店,其主業相關的資産和負債都注入到中南傳媒,剝離出來的輔業資産則轉到湖南出版集團統一管理。
在報業的改制中,原湖南出版集團旗下的《瀟湘晨報》進行了采編業務與經營性業務分離,報社的原采編業務及相關人員資産被分離出來,作為事業法人單位繼續存在,而經營性資産則分離出來改製成立瀟湘晨報傳媒經營公司,其全部股權被注入到中南傳媒。
截至目前,中南傳媒最主要的凈利潤來源,仍然是當年改制而來的新華書店。
根據公司2017年年報,當年歸屬母公司所有者凈利潤為15億元,其中來自湖南省新華書店的凈利潤為10億元;此外,旗下幾個出版社也貢獻了收益,其中,湖南教育出版社貢獻的利潤最大,其次是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貢獻了6130萬元凈利潤,此外,湖南文藝出版社和湖南美術出版社則分別貢獻了3840萬元和1891萬元。
從歷年的毛利情況來看,中南傳媒通常60%之上的毛利來自於發行業務,而出版業務則能給公司貢獻20%左右的毛利。
瀟湘晨報傳媒則處於虧損狀態,2017年凈利潤為虧損5487萬元。而在此前,這家公司的盈利表現在集團下屬公司中曾十分突出,2011–2012年給集團貢獻的凈利潤達到1.3億元和1.6億元,但此後逐年下降,到了2015年轉為虧損1584萬元,虧損額還在逐年擴大。
轉型金融和數字出版
“多年以來,中南傳媒始終在不斷拓展轉型的路子,主要的嘗試是兩個方向,一個是金融,另一個是數字出版。”陳立對時代週報記者説。
金融業務似乎見效更快。在這方面,中南傳媒也具備天然的優勢。多年的穩健經營給公司積累了大量資金,截止2018年6月30日,公司貨幣資金高達124億元。
中南傳媒的金融服務業務主要是給中南傳媒的成員單位提供存貸款、結算等服務。在公司剛開始發展金融業務的2014年,這項業務僅有1.3億元收入,到了2017年,這一數字已經增長到3.49億元,而到2018年半年報時則達到2億元。
金融服務業務的毛利率也很高,2014年高達63%,2017年半年報高達67%。
2018年上半年,中南傳媒的金融服務業務還獲准開展同業存單與結構性存款業務,實現的凈利潤增速高達48.6%;2015年,公司成立了泊富基金管理公司,發起設立了産業基金,首期規模5億元,2018年上半年投出了4個項目,完成出資1.1億元左右。
金融服務業務賺取的收入佔公司營業總收入的比例,從2014年的1.48%提高到2016年的2.56%,2018年上半年則進一步提升到4.8%。
數字教育業務是中南傳媒另一個轉型突破的方向。
2013年,中南傳媒開始嘗試數字教育業務,與華為成立了合資公司天聞數媒,中南傳媒控股比例為85%。2016年推出了天聞數媒的員工持股計劃,以提高團隊的積極性。
“公司的數字教育業務,主要是生産平板電腦等一些電子資訊化産品,推廣到學校校園,通常由教育主管部門和地方財政負責買單。”陳立對時代週報記者説。
從收入來看,數字教育業務從2013年的1.34億元收入,增長到2016年的5.3億元,但是到了2017年卻下降到3.8億元。
另外,數字教育業務中最核心的天聞數媒也開始出現凈利潤虧損,2017年中報,其凈利潤虧損額為5689萬元,2017年年報時虧損進一步擴大到7304萬元。
政策衝擊業績
轉型尚未成功,但主業卻遭遇挫折。
“湖南省新華書店賺錢主要靠賣教材教輔,公司出版社最核心的優勢也是編輯教材教輔。但教材教輔市場專項整治,顯著衝擊了公司業績。”陳立對時代週報記者説。
我國教輔市場門檻較低,參與企業較多,競爭激烈,導致市場亂象頻頻,尤其是在“小徵訂”的環節。通常,由省教育廳、新華書店、各地教育局主導的教輔批量購買,被稱為“大徵訂”,而由各個學校自主主導的教輔購買則被稱為“小徵訂”,通常存在灰色尋租空間。
2017年6月,在湖南省紀委辦公室主導下,湖南省所有的教育行政部門和中小學校都開始進行教輔市場專項整治,整個整治行動將持續到2018年12月。
據媒體報道,此次整治查處力度較大,湖南五個地級市,2017年秋季教輔材料徵訂總額比春季下降40%左右,最高下降70%。
中南傳媒也難逃影響。2017年年報,公司收入同比下降6.7%,到了2018年半年報,繼續下降15.7%,歸屬母公司所有者凈利潤,在2017年年報下降16%,在2018年半年報下降28%。
“雖然業績在短期內受到衝擊,但從中長期來看,整治行動凈化了市場,而佔據壟斷優勢的中南傳媒未來能獲取更有利的地位。”陳立對時代週報記者説。
不同於教輔市場的混亂,教材市場的編輯、出版、發行則均必須取得行政許可,門檻較高。
湖南省所用的湘版教材主要由中南傳媒主導。公司擁有自有版權的湘版教材覆蓋了湖南省中小學義務教育的9個科目,共10種教材;而公司旗下的新華書店則為全省義務教育教材的政府單一來源採購供應商。
“教材、教輔是教育行業的剛需,只要學生人數每年持續增長,佔據壟斷優勢的中南傳媒就能獲取穩定利潤,專項整治之後,市場集中度將提高,公司憑藉自己的湘版教材、人教社的産品,再加上培生教育的産品,護城河在不斷加深;另一方面,如果轉型能獲得突破,則老牌國企就能迎來新活力。”陳立對時代週報記者分析道。
(責任編輯:郭偉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