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鄭啟航 華盛頓報道

　　週四，英荷殼牌石油公司公佈的財報顯示，受上游油氣開採業務拖累，該公司第三季度虧損74億美元，而去年同期該公司盈利45億美元。殼牌石油公司的糟糕表現並非個例，近期公佈第三季度業績的10家全球最大的油氣公司中，有7家公司都處於虧損狀態。

　　石油巨頭們的慘澹表現源於從去年年中開始的國際油價大幅下跌，如今國際油價降至每桶50美元以下，較去年最高時期跌去一半還多。一方面，石油企業的盈利能力受到嚴重影響，如殼牌公司第三季度收入同比下降了70%。另一方面，油價大幅下跌迫使石油企業砍掉一些高投入、高風險的油氣開發項目，從而導致大幅資産減記。殼牌三季度巨虧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該公司取消了經過多年努力才獲得的美國北冰洋海域油氣勘探項目和加拿大的重油砂項目，導致資産減記79億美元。

　　除了公司普遍出現虧損外，油氣産業還面臨投資持續減少的打擊。國際能源署執行幹事法提赫·比羅爾本週表示，今年全球石油領域的投資同比下降超過20%，預計明年將再降20%，為20年來最糟糕的表現。相關統計顯示，到今年9月份，這輪油價下跌已經導致全球油企裁員近20萬人。

　　全球油氣産業何時才能擺脫當前的“嚴冬局面”呢？這主要還將取決於此輪油價下跌的主因——全球原油供大於求的失衡狀況何時得到解決。近年來，高油價刺激了美國頁巖油的大量開採，過去5年增長超過80%，使美國在2015年超過沙特成為全球最大的産油國，這也成為全球原油供給大增的主因。隨著油價下跌，美國頁巖油井噴的現象終於止住。根據美國能源資訊局的數據，今年4月份以來，美國頁巖油産量出現回落，而且美國2016年的原油産量預計也將小于2015年。而去年開始的油氣行業投資減少也將進一步抑制未來全球的原油産量。

　　但是，原油供給下降並不一定能帶來供需平衡。因為全球經濟增長的前景目前還很難預料，而這正是原油需求萎靡的重要原因。目前不論是發達經濟體還是新興經濟體的表現都乏善可陳，需要推行結構改革才能煥發活力。而結構改革既舉步艱難，又見效緩慢，世界銀行、IMF已數度發出警告，擔憂全球經濟陷入“新平庸”。

　　同時，一場以化石能源為主導向以清潔可再生能源為主導轉變的能源革命正在全球悄然拉開帷幕。節能減排、應對氣候變化的民意基礎越來越廣泛，成為各國重要的政治議題。而且與前幾年不同的是，隨著技術進步和市場擴大，可再生能源技術特別是風電和太陽能的價格大幅下跌，商業價值越來越大，成為資本市場“香餑餑”。根據聯合國環境計劃署的數據，2014年，當化石能源領域投資出現下滑時，可再生能源領域的投資卻非常火爆，達到2700億美元，同比增長17%。 另據彭博社數據，2015年第三季度，美國清潔能源投資同比增長25%，達到134億美元。

　　德國阿格拉能源轉型研究所所長帕特裏克·葛萊顯日前在美國布魯金斯學會出席一場活動時表示，2000年德國只有6%的電力供應來自可再生能源，2015年已經達到30%，接下來德國將向60%的目標邁進。可再生能源使用規模的不斷擴大，意味著對化石能源需求的進一步減少，從而進一步增加了未來實現原油供給平衡的難度。當然，除了外部供需，油氣産業自身進步對於行業走出嚴冬也非常重要。但是，在大環境發生改變的情況下，這輪嚴冬也許意味著油氣行業最好的時候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