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李豫川

　　美國媒體日前披露，全美最大的退休金投資管理機構——加州公務員養老金（CalPERS）目前正在考慮下調其投資收益預期，從目前的年化收益率7.5%下調至6.5%左右。

　　分析人士指出，此舉可能意味著以加州公務員養老金為代表的一眾退休金管理機構逐步正視美國股市持續4年牛市漸近尾聲的事實，考慮採取措施未雨綢繆了。

　　美國養老金紛紛下調投資預期

　　《華爾街日報》11日披露，有文件顯示，加州公務員養老金將會下調投資收益預期目標，但尚未正式作出相關決策，最快也要到今年年底才能有最終的決定。加州公務員養老金指出，選擇下調投資收益預期目標可能有助於其“平滑”長期風險曲線，該養老金的投資收益預期目標今後甚至可能會低於6.5%。

　　加州公務員養老金是全美資産規模最大的一隻退休金管理機構，也是全球排名第五大退休金管理者，其管理的總資産約2940億美元。

　　一般而言，加州公務員養老金過去數十年的年化平均投資收益率要比美國股市基準高出4個百分點左右。加州公務員養老金于2011年就將其投資收益目標年率從7.75%下調至7.5%。其自降投資收益預期的行為，可能預示著相當多的養老金機構對美國股市的前景轉向看空了。

　　全美州級退休金管理者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tate Retirement Administrators）提供的數據顯示，目前全美有126家州級養老金管理機構的平均投資預期收益率是7.68%左右，為1989年以來州級退休養老金投資收益預期的最低的水準，該指標最高值出現在2001年，當時達到了8.1%左右。

　　事實上，自2008年金融風暴發生之後，全美大約三分之二的退休金/養老金管理機構紛紛下調了各自的投資收益預期指標。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們判斷美國的低通脹可能將持續很多年。全美州級退休金管理者協會研究主管凱斯·佈雷納德認為，與目前市場上普遍預期美國的通脹率可能升至4%—4.5%的觀點不同，多數養老金機構預計，美國長期通脹水準可能在3%—3.5%之間。如此一來，長期負利率或難以持續，投資收益預期就存在巨大的差異。

　　儘管美聯儲今年遲遲未如市場預期地那樣實施加息，但市場分析人士認為，“低通脹、低利率”的市場基礎可能將有變化，多數養老金管理機構業已習慣的8%左右高收益時代或許已經結束了。

　　凱斯·佈雷納德説：“美國的養老金或退休金機構目前正處於一個長期趨勢的轉捩點，利率幾無下跌空間了，公共養老金管理機構下調投資收益目標可能是一個大趨勢。”

　　其實就在2015年夏季，美國俄勒岡州的公共僱員養老基金（Oregon's public employee pension fund）就已宣佈將其投資收益預期從當前的7.75%下降至7.5%，而在2年前，該基金將這一指標從8%下調到7.75%。

　　紐約州公共退休基金（New York State Common Retirement Fund）是全美第三大公共養老金，今年9月，該養老金宣佈將其投資收益目標從年率7.5%下調至7%，而在2010年該養老金確定的投資收益預期年率還是8%。

　　分析人士指出，養老金通常屬於保守型的投資機構，他們實際獲得的投資收益水準往往要比宣佈的投資預期目標要高很多，美國這些公共養老金下調投資收益預期可能也與部分地方州政府面臨的財政壓力有關。10月14日，美國伊利諾伊州審計長萊斯利·芒格宣佈，由於伊利諾伊州面臨預算赤字和現金短缺，該州今年11月可能會有多達5.6億美元的養老金不能按時發放。

　　不過，事事總有異類。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隻大型養老金投資機構則堅持不下調其投資收益預期。得克薩斯州教師退休金（Teacher Retirement System in Texas）管理的總資産超過1320億美元，它至今仍把自己的投資收益預期維持在8%左右。

　　該養老金髮言人霍華德·高盛説：“我們看不到下調投資收益預期的理由，而且8%的水準在過去和將來都是合理的。”

　　加州公務員養老金收縮戰線

　　作為美國最大的公共養老金機構，加州公務員養老金的投資策略一直備受關注。該養老金約三分之二資産配置在權益類，其中，上市公司股票佔一半左右，而非上市公司股權佔百分之十五左右。各類債券資産目前在加州公務員養老金中所佔的比例大約為四分之一。

　　從2014年下半年開始，加州公務員養老金就在逐步調整其投資方向，特別是降低了風險比例。該養老金于2014年9月退出了部分對衝基金業務，包括從24隻對衝基金中撤出了約40億美元資金。

　　據悉，加州公務員養老金撤離對衝基金的重要原因是投資對衝基金的費用太高，操作複雜，而回報率低。加州公務員養老金在2013財年向對衝基金支付的費用達1.35億美元，而這些對衝基金的投資回報率僅為7.1%，遠不及當年該養老金18%的整體回報率。

　　在去年削減了對衝基金的投資後，加州公務員養老金計劃將其在私募股權和房地産基金的投資金額減半。據悉，加州公務員養老金打算“淘汰”掉那些投資回報差的基金經理，將更多的資金提供給表現強勁的經理。目前，加州公務員養老金將其資金分配給212名投資經理，但是這個數字將被削減至大約100名。KKR、凱雷和黑石等大牌基金可能遭到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