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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愛那如此溫柔的驢子?

  • 發佈時間:2016-05-13 06:30:50  來源:南方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在“東阿阿膠”,有一個關於我的段子——“秦總看驢比看人親。”這個段子出自我的幾個同事。他們每次開會時就會開玩笑説這句話,時間長了,就變成了我的一個“特色”。正好有個朋友把法國詩人耶麥的那首詩《我愛那如此溫柔的驢子》發給了我,我就坦然接受了“秦總看驢比看人親”的評價。

  我為什麼愛那如此溫柔的驢子?先來講幾個小故事。

  第一個是“呂有功”的故事。這是我去當地訪問時聽來的故事,説是上世紀60年代,在甘肅慶陽,糧食短缺,群眾生活非常貧困。當地按戶口分配口糧,沒有戶口就沒有糧食。當時一個村養一頭驢,全村人把驢當成人一樣對待,因為毛驢肩負著全村生産運輸的任務。但是糧食有限,毛驢經常吃不飽,骨瘦如柴。為了讓毛驢能吃飽,全村人想了一個主意:給它個戶口,要一份口糧。於是,“呂有功”這個名字就報上去了。後來組織部考察幹部,要提拔像“呂有功”這樣能帶領群眾搞好生産的好幹部,大家只能如實招來。其實不光在慶陽,那個年代裏,全國很多地方都有“呂有功”的身影。

  第二個是“毛驢禁毒”的故事。2007年全國“兩會”結束後,雲南省藥監局領導到“東阿阿膠”考察。我們交流的時候,他説起中緬金三角地區,農民偷種罌粟現象嚴重,雖然國家嚴厲打擊,然而受利益驅使,仍是屢禁不絕;原因是當地百姓大部分很窮,很多人連一百塊錢都沒有見過。我給他介紹了“東阿阿膠”的養驢扶貧模式後,他眼前一亮,説是當地人有養驢的風俗,如果把“東阿阿膠”引過來建立毛驢藥材養殖示範基地,既能建立一個民族地區的毛驢藥材基地,又能夠帶動農民脫貧致富。我們就這樣在雲南建立了養驢基地。第一批50頭種公驢頭戴大紅花到達時,當地200多頭雌性小毛驢異常興奮,村民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現在,黑毛驢讓當地農民嘗到了甜頭,把罌粟扔到了一邊。這個故事,是我親歷的故事。

  第三個是“毛驢銀行”的故事,也是我親歷的故事。有一年,我到新疆考察項目落實情況,在岳普縣走訪了一位獨臂維族老人。這位老人養了三頭經過“東阿阿膠”改良過的岳普湖疆岳種公驢。在老人看來,一頭驢就是一個小銀行:一頭公驢每天配一次種,收益150塊錢,每天平均配種兩次,三頭公驢每天就可以收入900塊錢。我們後來把改良品種模式推廣到全疆,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再後來我們在甘肅慶陽推廣這一模式時,當地信用社把“一頭驢就是一個小銀行”的宣傳牌給拆了,在他們看來,作為農村小銀行的信用社和一頭驢相提並論,不是罵行長是驢嗎?但是兩年後,他們再也不敢拆宣傳牌了,因為這塊宣傳牌被養驢致富的農民釘在了高壓線底座上,還派專人看守著。

  阿膠出東阿故名阿膠,是東阿最重要的工業標誌和文化標誌之一。東阿人愛驢。驢是馬科、馬屬動物,形象似馬,不威武雄壯,也不趾高氣揚,但它頸項皮薄,蹄小結實,體質健壯,抵抗能力很強。它結實倔強,耐粗放,不易生病,並且性情溫馴,刻苦耐勞。

  我一直覺得,在“東阿阿膠”人身上,也有一種驢的精神。我們依靠驢的精神,製造出了地道阿膠;也用驢的精神,重建了中華驢産業。我曾經在公司説過,東阿阿膠的精神,就是“驢的精神”。

  “東阿阿膠”從2000年開始就發現了驢皮資源緊張的現實。我們從那時候就開始在全國範圍內建設養驢基地,迄今已經建了二十個基地。十幾年下來,通過建設養驢基地,驢皮資源得到了保障。更重要的是,我們找到了一條與當地養殖戶共同成長的路徑,通過探索找到了“養驢扶貧”的銜接點。

  我在2014年提出一個口號,“把東阿黑毛驢當藥材養”。當時的想法不只是基於我們的“全産業鏈”佈局,進行産業鏈無縫銜接、延伸和擴展,還有通過毛驢進行扶貧、壯大中華驢産業的想法。

  通過“把毛驢當藥材養”和“毛驢活體迴圈開發”,毛驢的價值提升了,農戶得到了更高的收益,養驢的積極性也提高了。農戶的收入提高了,生産力和消費力就帶動了起來,對當地的經濟是一種推進。這是一種“多贏”的試驗。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帶著“養驢扶貧”去談合作時,有一些地方政府不相信。他們不相信養驢能脫貧致富,更不相信毛驢養殖會成為經濟支柱、成為一個大産業。

  長期制約毛驢養殖的是養驢週期長,見效慢、效益低。通過打通全産業鏈,毛驢成為“東阿阿膠”産業鏈最重要的環節,同時通過“活體迴圈開發”,毛驢的價值得到了數倍提升。就拿一頭成年母驢來説,驢奶每年能賣3000元,孕驢血能賣2000元,母驢本身能賣4000元,所以一頭母驢一年就能産生近萬元效益,已經超過一頭牛了。

  數字好算,要説服地方政府和養殖戶卻困難。他們此前面臨的最大難題,一是缺乏市場,以前光有買驢皮的、買驢肉的,沒有搞“活體迴圈開發”的;二是缺乏資金扶持,難以形成規模養殖。

  我們一方面通過“全産業鏈”佈局,為農戶提供了市場;另一方面,又通過金融創新,為農戶提供了規模養殖的資金。2007年,我們就聯合內蒙古巴林左旗政府設立了養驢扶貧基金會,農戶每養殖一頭驢,基金會補助1000元。“東阿阿膠”負責全旗所有毛驢的收購,並且在市場價基礎上每頭再加400元。最近我們又開始推進“金融租賃”計劃,直接預付全款收購毛驢,還給毛驢上了保險,農戶相當於為我們代養毛驢。有人説,我們的這個計劃應該叫“期驢”。

  在內蒙古赤峰、遼寧阜新等邊貧地區,我們還發起了“百萬頭毛驢養殖基地”計劃。我們花了幾年時間,培育了上千個養殖大戶,給當地農民帶來了二十多億元的收入,很多人成功脫貧。

  我一直認為,扶貧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扶貧是建立起一種與貧困鬥爭的可持續性生産形態。“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毛驢養殖就是我們的“漁”。農戶有了“漁”,我們的驢皮資源和“全産業鏈”就會得到保障,就會在我們之間形成良性迴圈,農戶就會徹底告別貧困,再也不用擔心返貧了。

  作為“東阿阿膠”總裁,每年我都會去這些養驢基地訪問、考察,看望我們的員工和當地的養殖戶。他們身上的那種倔強質樸,都讓我想起那些毛驢。我愛那如此溫柔的驢子。在耶麥的詩中,最打動我的、成為我情感之源的,正是那句:

  它還載著窮人們

  和滿裝著燕麥的袋子。

  秦玉峰(作者係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産東阿阿膠製作技藝代表性傳承人、東阿阿膠股份公司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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