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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寶馬自曝家醜背後傳奇

  • 發佈時間:2016-03-24 02:34:14  來源:西寧晚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作為納粹德國二戰時期的經濟支柱,寶馬公司等一批德國産業巨頭曾捲入規模空前的集體犯罪。時隔多年,對當事人追責已不可能,致歉與補償成為這些企業直面歷史的必修課。

  3月初,為紀念百歲華誕,德國豪華汽車巨頭寶馬公司舉辦了規模空前的慶典。令人頗感意外的是,在慶祝活動上,這家企業除了重溫過去、展望未來,還“自揭傷疤”,為一段不光彩的往事公開致歉。

  70年前,掌控寶馬的科萬特家族(又譯匡特家族)一度是納粹德國領導人的座上賓。戰火燃遍歐洲時,這個家族大規模奴役勞工,侵吞猶太人的資産,賺得盆滿缽滿。事實上,存在類似污點的德國大企業不只一家,但在反思歷史問題時,寶馬公司走在了前列。

  慶典上傳出的異樣音符

  寶馬公司在德國慕尼黑誕生時,第一次世界大戰激戰正酣。特殊的時代背景賦予了這家企業濃厚的軍工色彩——最初以航空發動機為主打産品,後來轉向豪華汽車生産。

  時光如梭,整整一個世紀後,以藍白徽標為象徵的寶馬公司已成長為全球最大的豪華汽車製造商。據英國《每日郵報》報道,3月7日,兩千余位來自商界、政界、研究機構、媒體的嘉賓,連同經銷商、供應商、公司員工代表,在德國慕尼黑奧林匹克大廳濟濟一堂,觀看視頻,重溫寶馬歷史上的關鍵時刻,展望該公司對未來交通出行的暢想。最終,一款面向未來的概念車——“BMW VISION NEXT 100”驚艷亮相,將慶祝活動推向高潮。

  這原本是個歡樂喜慶的日子。可沒有誰能料到,寶馬會在慶典現場自曝家醜。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納粹掌權期間,寶馬公司為德國軍火行業供貨。”該公司發言人坦承,“隨著對本公司生産的航空發動機需求上升,我們開始使用來自集中營的奴工、囚犯協助生産。

  時至今日,這一事件導致的巨大痛苦依然是一件需要表示遺憾的事。”

  同時,寶馬強調,早在上世紀80年代,該公司就出版專著《寶馬——一段德國史》,成為首家就這段歷史發起討論的德國企業。此後,更多同一主題的出版物相繼面世。

  “我們直面過去的黑暗一頁。1999年,公司成為為賠償奴工設立的‘記憶,責任,未來’基金會創始成員。從那時起,我們一直積極努力促進文化間的公開、尊重與理解。”這份簡短的聲明令熱烈的氣氛平添了幾許凝重,一幕幕塵封的往事隨之重現於世人面前。

  神秘家族置身風口浪尖

  説起寶馬公司,就不能不提隱身於其後的科萬特家族。二戰後,後者成為寶馬控股股東,一手將其打造為德國汽車界的瑰寶;寶馬能有今天的知名度,科萬特家族功不可沒。在與寶馬共榮辱的過程中,科萬特家族也積累了鉅額財富,成為德國最富有的家族之一。

  科萬特家族的偉岸形象,在2007年秋天遭遇重大挑戰。當年9月,一部名為《科萬特家族的沉默》的電視紀錄片,首次將其推至輿論的風口浪尖。時長一小時的影片中,一群曾被納粹德國奴役的工人現身説法,講述了彼時的科萬特家族領袖岡瑟·科萬特一手導演的罪行。戰時,岡瑟傾其所有,為納粹戰爭機器生産潛艇、導彈用的電池,大搞軍火生意。一位名叫塔基斯·馬勒潑勒斯的當事人自稱在科萬特家族在漢諾威的工廠幹過,他指控:“我們被虐待,被逼喝廁所裏的水,還遭到鞭笞。”

  按照片中的説法,科萬特家族的産業曾遍佈漢諾威、柏林、維也納等地,不少和馬勒潑勒斯命運相似的奴工,被迫在條件惡劣的工廠裏勞作。一位來自丹麥的工人表示,他是直接從集中營被送到工廠的,此間留下了永久性的病痛。1972年,他重返德國,卻被科萬特家族拒之門外。該紀錄片估算稱,彼時,平均每月有80人在科萬特家族的工廠裏喪生。

  這部選材大膽的紀錄片播出當晚,就吸引了130萬名觀眾。此後5天,隨著歐洲各大媒體頭條被“建立在血肉之上的財富”之類的字眼充斥,科萬特家族終於表態稱,全力支援對那段歷史的研究,並對外開放家族企業檔案。這群低調的富豪表示:“針對本家族的指控令人震撼,我們意識到,作為家族企業,我們1933年至1945年的歷史記錄還不夠清晰明瞭。”

  “他們是納粹體系的一部分”

  隨著外部壓力不斷累積,2011年9月,科萬特家族終於開了“金口”,承認在二戰期間犯有三宗罪:使用奴工,低價佔有猶太人的産業,與納粹黨最高層存在商業往來。

  當時,科萬特家族的第三代成員加布裏埃萊對媒體坦言,無視家族歷史的這一篇章是“錯誤的”。在此之前,受科萬特家族之托,歷史學家喬希姆·斯科蒂塞克完成了一份長達1200頁的報告,稱加布裏埃萊的祖父岡瑟和父親赫伯特應對納粹統治時期的很多不義之事負責。按照《每日郵報》的説法,戰時,總共約有5萬人被迫為科萬特家族的産業服務,為納粹德國生産彈藥、槍炮、電池等重要物資。

  研究發現,早在1933年5月,岡瑟便忙不迭地加入了納粹黨。很快,他盯上了利潤豐厚的政府合同,開始有意識地利用第三帝國高層的關係網。納粹當局對這位“愛國實業家”頗多賞識,1937年,希特勒授予岡瑟“軍工經濟領袖”頭銜。

  在漢諾威一座工廠的舊址,研究人員甚至發現了一處刑場。史料記載,在此,一名波蘭勞工曾因“違抗紀律”而在50名同伴眼前被施以絞刑。此外,科萬特家族企業還使用過蘇聯戰俘,赫伯特一度在其週末度假地“圈養”了一批烏克蘭人,作為奴僕使喚。

  在那份研究報告中,岡瑟被描述為“擅長見風使舵”。納粹掌權前,他與猶太銀行家打得火熱;到了二戰一觸即發的時刻,他又擺出一副納粹狂熱擁護者的模樣,大肆清洗猶太裔僱員。不僅如此,趁著橫掃德國的所謂“雅利安化”運動,岡瑟還不擇手段地佔有猶太人的財産;換句話説,猶太人的家財被迫以“白菜價”賣給了岡瑟這樣的積極效忠者。

  無怪乎,斯科蒂塞克總結稱:“科萬特家族與納粹的罪行密不可分,其家族元老本身就是納粹體系的一部分。”

  面對污點,態度是關鍵

  科萬特家族第一代成員的人生結局迥異。1929年,岡瑟和瑪格達·瑞切爾離婚,瑪格達隨即嫁給納粹宣傳機構頭目約瑟夫·戈培爾。據説,希特勒作為證婚人出席了他們的婚禮。1945年,在柏林的地堡中,戈培爾全家自殺身亡。

  戰爭結束後,岡瑟落入法網。令很多受害人吃驚的是,他僅僅被定性為納粹政權的“同路人”——與當局犯下的罪行並無直接聯繫——遂于1948年恢復自由,重新成為德國商界紅人,旋即投身於戰後重建,還被法蘭克福市授予榮譽市民稱號。1954年12月30日,岡瑟在埃及度假期間病故;此後4年,他的兒子赫伯特走上前臺,成為寶馬公司掌舵人。

  本傑明·福倫斯是一名參加過紐倫堡審判的檢察官,他在前述紀錄片中提到,被陸續揭露的證據本來足可以給科萬特家族成員戴上“戰爭罪”的高帽,然而,“他們逃脫了制裁”。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另一位德國企業家弗裏德里希·弗利克由於使用奴工,為納粹戰爭機器服務,在紐倫堡審判中獲刑7年。

  美國《福布斯》雜誌在最新報道中指出,赫伯特去世後,他的女兒蘇珊·克拉騰、弟弟斯蒂芬和遺孀約翰娜總共持有寶馬公司近一半的股份。約翰娜·科萬特于去年8月病故,她的部分股權被轉移給了蘇珊。眼下,科萬特家族依然是寶馬公司事實上的所有者。《福布斯》雜誌公佈的全球富豪榜顯示,蘇珊·克拉騰以185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200億元)的資産規模,在“全球最富有女性”榜單中名列第五。

  若仔細考察,與納粹政權糾纏不清,實際上是德國大企業在二戰期間的常態。德國《經濟週刊》曾專門為此製作了一份名單,博世、戴姆勒、德意志銀行、大眾汽車等頂尖企業均榜上有名。擁有豪華車品牌賓士的戴姆勒集團曾使用4萬奴工,攫取巨大利潤。德意志銀行雖未使用奴工,但通過積極參與“雅利安化”運動侵吞猶太人的産業,一躍成為德國最富有的經濟實體。化學品製造商法本公司在奧斯維辛集中營設立了工廠,使用死者遺骸生産人造革;令人髮指的是,集中營毒氣室使用的“齊克隆B”毒劑,正是該公司的産品。

  時隔多年,雖然追責已不可能,但來自德國企業界的致歉,終歸能給人些許慰藉。就像寶馬所做的那樣,十幾年來,不少德國企業捐獻數十億歐元,成立專門的基金會,賠償納粹統治時期的奴工。大眾汽車、德意志銀行等以實際行動反省那段讓人聞之色變的歷史,出版書籍,向學界開放檔案,向救助奴工的基金會捐款……掀起這股潮流的寶馬,更是在自家的博物館中開闢出專門區域,將那段灰暗歲月的真相呈現在遊客們面前。

  據《青年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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