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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雅屏紙:中國造紙術活化石

  • 發佈時間:2016-01-06 00:29:43  來源:經濟參考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造紙術作為我國古代的四大發明之一,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如今,在溫州甌海區的澤雅鎮山區,仍有十幾個村落沿用古法造紙術生産澤雅屏紙,這項造紙術被譽為“中國造紙術活化石”,是中國目前保留的最原始、最完整的古法造紙術之一。2007年,澤雅屏紙製作技藝被列入第二批浙江省非物質文化遺産名錄。2010年,國家重點項目“指南針計劃”專項——中國傳統造紙技術傳承與展示示範基地落戶澤雅唐宅村。2014年12月,澤雅屏紙製作技藝入選第四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産名錄。現留存的水碓、紙坊于2001年成為第五批全國文物保護單位。

  據史料記載:唐代時溫州一帶就開始生産蠲紙。甌海區南白象塔1965年出土的北宋大觀三年(1109年)《佛説觀無量壽佛經》殘頁即為溫州蠲紙。明·姜準《岐海鎖談》一書中曰:“溫州作蠲紙,潔白緊滑,大略類高麗紙。”《萬曆溫州府志》載:北宋時溫州蠲紙年貢500張。明初期,甌海瞿溪開設有造紙局。明宣德五年(1430年)溫州太守何文淵體恤民情,以水質渾濁,不宜再造蠲紙為由,奏請明廷撤銷了造紙局,但零星的造紙仍在繼續。

  澤雅古法造紙術從先民手裏一代代傳承下來,歷元、明、清三代,至20世紀30年代,澤雅造紙的鄉民已近10萬人,約佔當地人口的80%。20世紀40年代,澤雅屏紙登陸上海,市場擴大至山東、江蘇、福建、台灣以及東南亞等地。新中國成立後,人民政府對屏紙生産相當重視,先後設立“屏紙收購站”及“溫州地區屏紙産銷協作委員會”。做紙是澤雅鄉民主要的經濟收入,生活在這裡的人們與生俱來就和紙聯繫在一起。在澤雅屏紙生産的高峰期,曾經漫山遍野曬滿了金燦燦的紙張,澤雅也因此有了“金色的紙山”之稱。

  目前,在整個紙山範圍內,現存水碓30多座(包括其他配套設施、水渠、水壩)、腌塘500多個、紙槽300多個。澤雅的垟坑、橫垟、唐宅、西岸一帶村落依然沿用古法造紙術生産屏紙,這裡是澤雅紙山最典型的縮影。

  古時這一帶俗稱南路,做紙最為繁盛。現在沿南路上去,隨處可見水碓、紙槽、腌塘散落在溪邊和房前屋後。在垟坑村去往水碓坑村的路旁,有二十幾座紙槽依山勢高高低低綿延成片,蔚為壯觀。在橫垟村的村頭,二十多座紙槽和水碓依溪而建,錯落有致。而清澈的溪水順渠流瀉,高高低低,形成道道白練,山水的秀氣和造紙作坊的古樸相融相合,自成一處獨具紙山風情的人文景觀。造紙工序極為繁瑣,素有“七十二道工序”之説,幾乎全憑手工。

  第一道工序是備料,俗稱砍竹。紙農一般用水竹為做紙的原材料,以一年生水竹最好。如果自家山上的青竹不夠,就到外地購入,藤橋、蒼南等水竹資源豐富的地方都是造紙原料的來源地;接著是斷竹,紙農從山上砍下水竹後,剔除枝葉,按照腌塘的長度截成竹段,大約一米多長,然後扎捆,俗稱刷;再後就是腌刷,也就是殺青,紙農把刷移入石砌的四方腌塘中碼好,用石頭壓住,放滿水,然後在上面鋪上石灰。以前放礪灰,是為了加速刷的腐蝕軟化。紙農們一般都在自家的房前屋後建一個腌塘,四四方方的,一個接一個,色澤金黃,可謂紙山特有風景。

  接下來就是翻塘。翻塘是為了讓刷軟化均勻,一般每半個月翻動一次腌塘裏的刷。為了免受石灰水的腐蝕,以前紙農都是先涂上菜籽油再到腌塘裏翻刷,如今翻塘,他們都戴上橡膠手套、穿上橡膠衣服和鞋子。先前的一道工序煮料現已消失,但那些煮料的器物還在,這種器物叫紙烘,被閒置在路邊。它用磚砌成,底部周長約6米、高3米左右,中間有大鐵鍋,用來煮料,一般要煮上8天8夜,以加速刷的熟化。

  刷腌好後就是曬刷,這是為了加強刷的韌性。刷經過暴曬後,還要放入水中沖洗,紙農一般把刷放入水碓上面的引水渠中,壓上石頭任由水流沖洗,以祛除雜質、加速軟化。

  做紙工序中,搗刷最為辛苦。搗刷就是把熟化的刷放入水碓搗成絮狀物。搗刷很費時間,也很危險。碓頭砸在刷上的聲音震耳欲聾。紙農乘碓頭舉起的瞬間攪拌下面的刷,這就叫跳刷。跳刷是不能分心的,一旦不慎,手就有可能被碓頭砸中。那時是幾戶人家出資造一所水碓,幾家人輪流搗刷。水碓日夜不停地搗刷,人休碓不休。現在澤雅唐澤村一所水碓屋裏,還保留著一塊清朝乾隆55年的石碑,碑上清楚地刻著水碓所有者的姓名。這種形式應該是溫州最早的股份制合作模式。

  搗刷後的工序是撩紙。撩紙前要先把紙絨泡上水,然後紙農用腳把紙絨踩拌成紙絨漿,這叫踏刷。再把紙絨漿搬進盛滿水的紙槽裏,用竹棍進行椪槽,讓那些絮狀物均勻地漂浮在水中,然後就可以撩紙了。撩紙是個技術活,這種技術只有在日常實踐中才能慢慢掌握。在紙農身體一屈一伸間,細細密密的簾把水中細細的紙絨撈上來,紙就初具雛形了。從日出撩到日落,一張張還帶有水分的紙疊加起來,形成一個紙岸。等紙槽裏絮狀物越來越少、水越來越清時,紙岸和人齊高,撈紙人伸長手臂也夠不著這些紙岸時,當天撩紙的任務也就完成了。然後把紙岸壓乾水分,斷成一塊塊背回家後分紙。分紙比較省力,孩子們也可以勝任。

  分好的紙要等晴好天氣曬乾。曬紙之後就是拆紙,要把曬乾的紙按照每“刀”100張整理好,然後用竹篾把40刀捆成一捆,用紙磋把紙捆毛毛草草的邊緣磨平,再在紙捆上打上印記。列印相當於貼上品牌商標,都是“XX記”或者“XXX大隊”標識。紙印一般為長方形,有些是三角形,打下印記的紙捆就可以挑出去賣了。

  20世紀90年代初期,紙農的下一代紛紛外出打工,紙山一夜之間變得寂寥落寞。那些用溪石壘砌的老屋沒了人氣,日漸破敗。只有那些難離故土的年老紙農,敲響三三兩兩的水碓,重復著繁瑣的謀生“老業”,守望著青山秀水的家園。他們是澤雅的最後一代紙農。

  近年來,隨著澤雅古法造紙漸受重視,石橋“四連碓”古法造紙作坊群成為迄今為止唯一承載我國古代造紙技術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澤雅古法造紙入選國家“指南針計劃”項目,整個澤雅紙山被列入中國古法造紙文化園予以整體開發和保護,古老的紙山煥發出新的生機和活力。

  如今,被譽為中國古代造紙“活化石”的澤雅屏紙造紙地正式被浙江省政府列入第三批省級歷史文化保護區。澤雅紙文化古村落——水碓坑村、黃坑村保護範圍已成浙江省文化古村落,水碓坑村,還入選第二屆中國景觀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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