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陳文文 唐駿垚

　　通訊員 邵甜 裴斐

　　“這是輕霾天。”在這樣的冬日，早起出門一定會看一看空氣品質APP的小周，淡定地戴上口罩，“兩年前我開始買口罩，今年冬天用的頻率還比較低。”APP上顯示的是PM2.5為100微克/立方米，輕度污染。

　　記得兩年前那次突如其來的重霾，我省環保部門負責人用“警鐘真正敲響了”來形容那刻的感受，那一次霧霾，杭州個別監測站點PM2.5小時濃度接近500微克/立方米，全市PM2.5日均值達到了200微克/立方米左右。“爆表”的PM2.5之下，人們曾用“恐怖的一天”來形容。

　　恐怖的那幾天過去之後，人們的手機上開始爭相曬起了藍天白雲，一度我們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公共資源卻變得不那麼唾手可得。

　　這一次，當霧霾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更多的思考，不是“為什麼會有霾”，而是霧霾的“求解方程式”。

　　PM2.5確在下降

　　吳建出示了一個數據：前10月，浙江PM2.5下降了10%。“這是你能親眼看到的空氣變化，而不僅僅停留在紙上。”作為省環科院環境諮詢中心副主任，他在朋友圈經常接到各種關於空氣的“投訴”，“説實話，今年抱怨空氣的聲音要比兩年前小多了。”

　　9日早上，他也照例看了看空氣品質指數，“很多人説伸手不見五指，應該是霧的成分大一點。”打開省環保廳的官方網站，13時的全省PM2.5濃度顯示，最高為杭州，99微克/立方米，屬於輕度污染，溫州、嘉興、台州的空氣品質甚至為優。省氣候中心觀察到的實時數據也顯示，8日和9日明顯是霧的佔比大，到了9日中午，霾由個別地區覆蓋到了全省90%以上的地區。“霧霾霧霾，現在很多人喜歡連著叫，其實有霧不一定有霾，但起霧的話，對霾的生成很有利。”高級工程師毛燕軍告訴記者。

　　“我印象中，今年還沒有出現過大規模重霾天氣。”省環境監測中心教授級高工田旭東回憶，無論是從規模上還是強度上，浙江都沒有重演過2013年那次“重霾事件”。這次浙江也是受長三角區域的傳送影響，從江蘇、上海、安徽北部一路覆蓋到了浙北地區。

　　“你能感受到政府真的是在花大力氣治氣。”無論是出臺“大氣十條”、“清潔空氣行動”還是政府約談制度，田旭東認為，不用對霧霾感到悲觀，現實是，我們的大氣品質一年比一年好轉。剛剛出爐的杭州市一組數據可以佐證：1至11月，杭州市區環境空氣優良天數累計230天，較2014年同比增加28天，優良率68.9%，同比上升6.4個百分點；市區空氣中PM2.5平均濃度為54.0微克/立方米，較去年同期下降15.1%。

　　圍剿霧霾“元兇”

　　環保部近日公佈的9個城市的大氣污染來源解析中，杭州首要污染物是機動車，寧波則是工業生産。

　　根據《2014年杭州市環境狀況公報》，去年杭州霧霾天共有154天，機動車作為首要污染物，貢獻了28%的PM2.5。

　　“這個消息來得有些晚。”杭州市環保局有關負責人稱，早在2012年，杭州就展開了大氣顆粒物來源解析研究工作，從去年開始和南開大學合作進行了第二輪顆粒物源解析研究工作，“元兇早已被鎖定，所以我們有的放矢一路圍剿元兇。”

　　在杭州經緯資源利用連鎖有限公司院子裏，工人們正在室外用切割機拆分黃標車。“現在每天都有六七十輛（黃標車）送過來，我們每天拆掉四五十輛，院子裏都堆滿了。”公司負責人曾建明説。

　　記者從杭州市環保局了解到，截至11月底，杭州市已淘汰黃標車7.4萬餘輛，淘汰總量居全省首位。除了淘汰黃標車，今年杭州還出臺了黃標車全市域範圍內禁行措施，並在環西湖景區設立了機動車“低排放區”，2016年，杭州“力爭市區PM2.5濃度比2013年下降16.9%以上。”

　　“殲滅”黃標車之後，棘手的問題是小汽車和喝著柴油的大卡車。油品升級是途徑之一，從中國石化浙江石油分公司了解到，浙江的油品升級非常密集，去年9月，杭嘉湖地區率先供應國Ⅴ標準汽油；今年12月，省內其他地區的汽車也喝上國Ⅴ標準汽油了。這意味著浙江省供應的汽、柴油品質達到國際主流、國內最高標準。

　　與國Ⅳ標準相比，國Ⅴ標準汽、柴油的硫含量下降80%，從不大於50ppm（ppm為百萬分比濃度）下降為不大於10ppm。“可以説，在今後的一兩年內，浙江的油品升級已經到頭了。而且硫含量下降這個事，越往低處走越難，所付出的成本也更高，有沒有這個必要值得探討。”

　　尚需綜合治理

　　“十三五浙江的大氣環境治理方案正在制定中。”吳建透露，VOC治理是重中之重，多項任務劍指VOC——揮發性有機化合物。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污染物，是産生臭氧污染和光化學污染的主要污染源，1943年的洛杉磯光化學煙霧事件，元兇就是VOC，國家環保部已經將它列為細顆粒物之外最大的空氣污染元兇。

　　此外，這個方案對黃標車和老舊車的淘汰、新能源車推廣、公交出行率等等也有一系列指標。“從車、路、油三方面對機動車污染有個整體規劃。”吳建稱。

　　除了機動車，還有重要的4個污染源：工業生産、揚塵、燃煤和農業生産。“這5個污染源幾乎是齊頭並進，來勢都很兇猛，我們治理起來很複雜，難度也較大。” 吳建直言，如果拿現在國內的霧霾和1952年倫敦煙霧事件、1943年洛杉磯光化學煙霧事件相比，我們的霧霾成因顯然更多。

　　“治氣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這兩年浙江在産業佈局、工廠提標改造、燃煤電廠的清潔排放、農業秸稈綜合治理等方面都做了很大的改進，PM2.5直線下降就是成效之一。”杭州市環保局有關負責人告訴記者，即將要舉辦G20峰會的杭州，將成為國內為數不多的既無燃煤火電機組，又無鋼鐵生産基地的城市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