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茶“紅罐”之爭鬧到最高法

　　加多寶王老吉昨對簿公堂，最高法智慧財産權庭庭長任審判長

　　加多寶和王老吉“紅罐”之爭引發3年持久戰，昨天迎來關鍵一役。最高人民法院昨日開庭審理這樁“中國包裝裝潢第一案”，最高法智慧財産權庭庭長宋曉明擔任審判長。到底誰侵誰的權?昨日最高法未當庭宣判。

　　去年12月19日，廣東省高院一審判加多寶公司構成侵權，並賠償廣藥集團經濟損失1.5億，加多寶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上訴，要求撤銷該判決。

　　庭審長達7小時 雙方激烈交鋒

　　昨天上午9點，廣東加多寶飲料食品有限公司與廣州王老吉大健康産業有限公司、廣州醫藥集團有限公司使用知名商品特有包裝裝潢糾紛案，在最高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兩案合併審理。

　　這場圍繞“紅罐”之爭的訴訟，已走過3年長跑。2012年7月，加多寶、王老吉分別在北京一中院、廣州中院起訴對方侵犯自己的紅罐包裝裝潢權，2013年5月廣東省高院開庭，審了將近12個小時。

　　昨天庭審也花了一整天，雙方展開長達7個小時的辯論。最大的爭議焦點，依然圍繞到底誰家的産品是“知名商品”，“紅罐”包裝該歸誰所有，商品的裝潢和商標能不能分割。

　　昨天當庭陳述時，加多寶辯護律師認為，廣東省高院去年底作出的判決認定事實錯誤、適用法律不當、違反法定程式，應予撤銷，並要求王老吉立即停止侵權。

　　王老吉的母公司廣藥集團則認為一審判決於法有據，請求法院判令加多寶銷毀庫存侵權産品、發佈聲明消除影響，賠償經濟損失1.5億元及合理維權費用100萬元。

　　最高法或將通過該案確定重要規則

　　庭審中，合議庭總結歸納出本案6大爭議焦點，除知名商品認定、特有包裝裝潢權益歸屬外，還包括企業是否構成不正當競爭、一審法院是否存在違反法定程式的行為、如何理解反不正當競爭法對知名商品特有包裝裝潢提供保護的法理基礎和立法目的等。

　　加多寶一方辯護律師、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副教授姚歡慶認為，這些理論問題對整個問題的解決有直接關係，相信最高法會花很大的功夫努力界定清楚，通過這個案例來確定規則，比如知名商品的認定、包裝裝潢和商標權之間的關係等。

　　昨天庭審下來，廣藥集團代理律師、金杜律師事務所合夥人孫明飛表示，無論一審從中級人民法院直接指定廣東省高院審理，還是二審由最高法智慧財産權庭庭長擔任審判長，以及5位法官組成審判庭，都感覺到最高法對該案的重視。他認為，此案對社會公正和提高社會智慧財産權保護意識將起到積極的示範意義。

　　目前加多寶公司與廣藥集團、王老吉大健康公司之間存在多起關聯訴訟，涉及侵害商標權、不正當競爭等多個訴由，爭議標的總金額已超30億元，目前大部分案件尚未終審判決，本案是目前唯一進入最高法審理程式的案件。

　　爭辯焦點

　　A 誰生産的涼茶是知名商品?

　　王老吉與加多寶到底誰是知名商品，誰受《反不正當競爭法》保護，再次成為雙方辯論焦點，因為誰是知名商品，關係到裝潢權歸屬。

　　王老吉:本案知名商品是“王老吉涼茶”，口味、配方、用什麼樣的包裝這些都不是界定知名商品的要素，無論由加多寶還是廣藥生産經營，不影響知名商品的認定，“王老吉涼茶”就是本案知名包裝裝潢的載體。從1995年到2012年，加多寶一直在生産王老吉紅罐涼茶，用了我們耳熟能詳的廣告語“怕上火喝王老吉”，為什麼當時不説“怕上火喝加多寶”?

　　加多寶:如果用“王老吉”的商標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王老吉公司好好經營自己的綠盒就可以了，生産綠罐、黑罐就可以了，為什麼要來爭紅罐?二者配方不同，口味不同，是不同商品，本案知名商品是“加多寶公司多年經營的使用王澤邦後人秘方的紅色罐裝涼茶，即加多寶公司經營的曾經貼有王老吉商標的紅罐涼茶及現在貼有加多寶商標的紅罐涼茶”。

　　B 紅罐包裝包括“王老吉”三個字嗎?

　　一審判決認為，包裝裝潢不能脫離王老吉商標單獨存在。但加多寶認為這一點不成立。“紅罐”裝潢要素究竟是否包括“王老吉”這三個字，也是昨日庭審的關鍵點。

　　加多寶:我們請求保護的包裝裝潢是一個由顏色、文字等組成的有機的識別整體，文字的內容和含義不屬於包裝裝潢的組成部分，知名商品名稱和包裝裝潢是獨立的權利，從消費者對紅罐涼茶和綠盒涼茶的區分中就可以清楚看到，包裝裝潢和商標産生的識別功能是不同的，裝潢本身是讓消費者認識産品的橋梁，如果紅罐裝潢內換掉了罐裝液體，相當於沒有給這個包裝裝潢以保護。

　　王老吉:涉案商品特有包裝裝潢包括“王老吉”文字，且色彩、圖案、文字已經是一個整體，成為消費者辨識的重要標誌，加多寶使用紅罐，恰恰造成消費者對紅罐涼茶王老吉認知的混淆。廣藥集團認為，“王老吉”3個字是廣藥商標，包括“王老吉”3個字的包裝裝潢也應歸屬廣藥，如果歸屬不同市場主體，會讓消費者産生困惑、混亂。

　　C 誰應該擁有紅罐包裝?

　　加多寶:知名商品特有包裝裝潢權因使用而形成，並非因行政許可而産生，涉案知名商品特有包裝裝潢從創意、設計到實際使用於商品生産，再到商品的宣傳推廣，直至成為知名商品的特有包裝裝潢，均是因加多寶公司及其關聯企業的行為而形成，加多寶公司當然成為該權利的法定權利人。

　　廣藥集團和廣州王老吉:涉案包裝裝潢歸屬於廣藥集團。本案知名商品包裝裝潢與王老吉商標密不可分。本案的包裝裝潢顯然是為王老吉涼茶量身定做的，其權利肯定屬於廣藥集團所有。智力成果權的歸屬與包裝裝潢的歸屬是不同問題，包裝裝潢不同於版權，不能套用誰設計誰享有的原則。包裝裝潢中具有王老吉三個字，而王老吉又是商標，鋻於商標與包裝裝潢形成了統一的識別體系，所以，廣藥集團擁有該包裝裝潢也是順理成章的。此外，廣藥集團就涉案包裝裝潢做了大量投入，進行了大量的廣告宣傳。首先體現在對經營上的投入，涉案包裝裝潢的成名取決於知名商品的知名度。

　　采寫:南都記者 馬建忠 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