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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泊桑“月光”催熟胡適之戀情

  • 發佈時間:2015-02-26 01:30:59  來源:科技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人物紀事

  文·魏邦良

  胡適和其三嫂同父異母的妹妹曹誠英的戀情如今已廣為人知。熱戀時,他最先是向徐志摩吐露這一秘密的。一向愛惜羽毛的胡適,為何那麼坦誠、急迫甚至略帶炫耀地向徐志摩袒露了秘密戀情?

  只有在為自己的戀愛找到了一種“合法”的理論、依據之後,胡適才會那麼有恃無恐大談自己秘密戀情的。我以為,胡適是從莫泊桑的一篇小説《月光》找到了這種理論或曰依據。

  徐志摩在10月21日的日記中寫道:

  “……莫泊桑有一段故事,叫做In The Moonlight ,白天適之翻給我看,描寫月光激動人的柔情的魔力,那個可憐的牧師,永遠想不通這個矛盾:‘既然上帝造黑夜來讓我們安眠,這樣絕美的月色,比白天更美得多,又是什麼命意呢?’便是最嚴肅地,最古板的寶貝,只要他不曾死透僵硬,恐怕也禁不起‘秋月的銀指光兒,浪漫的搔爬!’……”

  來看看莫泊桑這篇《月夜》。徐志摩提到的那個可憐的牧師正是小説的主人公馬利尼昂長老。此人信仰堅定,認為世上萬物都是按照合理而神奇的法則創造出來的。每一個“為什麼”都有一個“因為”與之對應:“創造晨曦是為了使人類甦醒、生機勃勃,創造白天是為了使莊稼成熟,創造雨水是為了灌溉莊稼,創造黃昏是為了醞釀睡意,創造夜晚是為了入睡安眠。”

  可這位牧師卻有“仇女”傾向,他認為是女人引誘了亞當,而且一直繼續幹著這種引人下地獄的勾當。

  牧師有個美麗的外甥女,牧師一直勸她去做修女。一天,有人告訴牧師,她的外甥女戀愛了,每晚十點後都會去河邊與情人約會。

  晚上十點,牧師打開門準備去河邊看個究竟。可門一打開,眼前從未見過的美麗月色讓他目瞪口呆,心蕩神馳。牧師貪婪地欣賞月光,大口大口呼吸著月夜馥鬱的氣息,雖然一直往河邊走去,但卻把外甥女那茬事忘得一乾二淨。

  原先,每一個問題,牧師都能找到答案。可現在,欣賞月景時,他腦子冒出一連串的為什麼,而他絞盡腦汁卻找不到一個對應的“因為”?

  主啊,你創造了黑夜是為了睡眠,為什麼要創造出這月光,這群星,這漂浮在唇邊的酒一樣的空氣?

  為什麼給大地蒙上這層半透明的輕紗?為什麼心兒這麼顫動?靈魂這麼充滿激情?

  如此絕妙的夜色,如此從天而降的詩情畫意,究竟是為誰安排的呢?

  正滿腹疑問間,他看到了外甥女和她的男友相伴出現了。本來,他是來阻撓這場戀愛的,可現在,他卻覺得這俊男靚女的出現,讓夜景充滿了生氣:

  “他們兩個人,看上去像是渾然一體,這寂靜安寧的夜,就是專為他們而設的。他們朝長老這個方向走過來,似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答案,是他的天主對他剛才那個提問所作的回答。”

  美妙的月色讓牧師改變了對女人對愛情的看法,他想,天主創造這樣的夜晚,就是為了給人間的愛情披上理想的面紗?既然天主明顯地用如此美好的光輝烘托愛情,難道會不允許男女相愛?

  ——這簡直就是一篇愛的宣言。連僵硬如石的牧師,在月光下都改變了固有的仇視愛情的看法,生性浪漫、正直盛年的胡適之徐志摩之輩更有理由毫無顧忌愛我所愛了。

  由此,我們也就不難理解了,胡適那段時間為何常常在日記中提到賞月。

  當身體漸趨好轉,即將離開煙霞洞,告別曹誠英時,胡適面對月光,吐露了自己的快樂和哀傷:

  “睡醒時,殘月在天,正照著我頭上,時已三點了。這是在煙霞洞看月的末一次了。下弦的殘月,光色本悽慘;何況我這三個月中在月光之下過了我一生最快活的日子!今當離別,月又來照我。自此一別,不知何日再能繼續這三個月的煙霞山月的‘神仙生活’了!枕上看月徐徐移過屋角去,不禁黯然神傷。”

  倘若對照《月光》來讀這段文字,我們當然明白,所謂月光下最快活的日子,自然是指那羅曼蒂克的戀愛時光;而告別煙霞山月的“神仙生活”也就意味著告別這段愛情。“黯然神傷”也就不可避免了。

  胡適推薦徐志摩讀莫泊桑《月光》的當天,徐志摩筆下的“月色”就意味深長起來。

  那天,徐志摩在日記中寫道:“夕陽裏的湖心亭,妙;月光下的湖心亭,更妙。晚霞裏的蘆雪是金色的;月下的蘆雪是銀色。”

  關於三潭印月的那句話更是話中有話:“三潭印月——我不愛什麼九曲,也不愛什麼三潭,我愛在月光下看雷峰靜極了的影子——我看見了那個,便不要性命。”

  我們知道,雷峰塔象徵著壓制愛情的保守勢力。那麼,徐志摩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誰摧殘、壓制愛情,他會以命抗爭;同時,他也以此表明,為了追求愛情,哪怕這種愛情不為世俗認可,他也可以豁出命來。我想,那正是因為他從莫泊桑的《月光》中汲取了勇氣。

  想必胡適也會把《月光》推薦給曹誠英。胡適和曹誠英在煙霞洞共同生活那段時間,常做三件事:下棋,賞月,讀莫泊桑。而且,從曹誠英的貪看月色也可推測,她肯定也讀了那篇借讚美月光來歌唱愛情的《月光》。

  由於江冬秀抵死反抗,胡適放棄了和曹誠英共結連理的想法。但曹誠英卻不甘心,她給胡適寫了多封信,表達了非胡適不嫁的堅貞和決心。在信中,曹誠英喜歡用一彎新月代替自己的簽名。這彎動人的新月,既提醒對方兩人曾有過月下神仙般生活,也激勵對方要鼓足勇氣追求月下之愛情。胡適比曹誠英理智,當他意識到和曹誠英的愛情難成正果後,就狠心不回對方的信。絕望之下,曹誠英給胡適寫了三首詞,無一例外都寫到月亮,都瀰漫著當年曾令胡適曹誠英心醉神迷的涓涓月色,如“廿年孤苦月華知,一似棲霞樓外數星時” “猶向天邊月,喚娟娟”“也知人已老,無復昔娟娟。”

  曹誠英以此向胡適作最後的啼血呼喚——儘管她已知道這註定是枉費心機的徒勞。

  胡適拒絕了曹誠英,但他並不拒絕月下的戀情。任駐美大使後,胡適又開啟了她和威廉司、羅維茲的浪漫之旅。

  終其一生,胡適在保全和髮妻江冬秀的婚姻前提下,幾度追尋甜美之戀情,並從未因此而自責、懺悔。我想,正是莫泊桑的《月光》,驅散了他婚外尋情時所可能産生的道德困惑和內心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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