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與胡門弟子(1)
- 發佈時間:2014-11-15 07:56:07 來源:天津日報 責任編輯:羅伯特
(1)
紅學弟子
作為“考證派”紅學家,胡適不僅考證過曹雪芹的家世,還考證過《紅樓夢》的版本,尤其是對《紅樓夢》後四十回的考證,于我們閱讀和理解這部小説經典有著很重要的啟發作用。他的《〈紅樓夢〉考證》一文,是推翻舊紅學、提倡新紅學的佐證。在他的考證方法影響下,其弟子俞平伯憑藉《紅樓夢辨》,周汝昌憑藉《紅樓夢新證》,都在新紅學領域獲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其影響甚至不亞於他們的老師胡適。俞平伯和周汝昌都是沿著胡適奠基的新紅學路子,不斷地探索和實踐,開拓與創新,這才有了他們日後的地位。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胡適對這兩位弟子的成就,既有讚譽,也深感欣慰。
20世紀50年代初,大陸批判胡適的文章鋪天蓋地,僅編印成書的就足有八大本之多。此時,胡適的心態非常人可比,他非但不氣惱,反倒像尋找獵物一樣尋找批判他的文章。他讀了周汝昌的《紅樓夢新證》後,帶著“理解之同情”的口吻説道:“周君此書有幾處罵胡適,所以他可以倖免。俞平伯的書,把‘胡適之先生’字樣都刪去了,有時改稱‘某君’。他不忍罵我,所以他該受清算了。”
果然,胡適的預言很快就得到了驗證。1955年,緊隨批胡風之後,批判俞平伯的風潮馬上掀起來了。他因為繼承胡適“新紅學”研究最為純正,所以,他受到的批判也就相應地更加嚴厲。對俞平伯的批判持續了幾十年,一直到20世紀80年代,他還因為此事抬不起頭來,這足以成為俞平伯一生之憾事。然而,俞平伯作為著名“紅學家”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而且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愈加得到鞏固。
俞平伯作為一代學者的出現並不是偶然的,其中有著深厚的家學淵源。1900年1月8日,俞平伯生於蘇州名門望族,他的祖籍是浙江德清,但據其曾祖父、清末大學者俞樾考證,他們的一支俞姓最初乃是從安徽徽州遷徙而來。俞樾從小聰慧過人,17歲鄉試得中副榜,道光二十八年又中鄉試正榜,被人稱為文曲星下凡,隔年則被賜進士及第。入翰林院為庶吉士三年後,得咸豐皇帝召見,不久即為翰林院編修。咸豐八年,皇恩浩蕩,他被派往河南任學政。不想當年主持“歲試”時出題不慎,被人參了一本,因此倒楣。雖有諸多朝臣求情,免了他的牢獄之苦,但還是被罷官,貶回原籍,永不敘用,時年38歲。但是俞樾日後的經歷證明,他從仕途退隱乃是“塞翁失馬”之事,世上少了一個官僚,卻多了一位大學者。
同治四年,當年鄉榜同年的李鴻章為關照賦閒在家的俞樾,請他主講蘇州的紫陽書院,從俞樾本人的角度考慮,他也想終老蘇州,所以在蘇州建了有30余間房的大宅院,名為曲園,授徒著述,號稱“曲園老人”。同治七年,俞樾出任杭州詁經精舍(相當於書院)的山長,每日面對嫵媚的西湖,愜意異常。同治八年,入主杭州書局。當時,官任浙江巡撫的李翰章,因平日裏常聽胞弟李鴻章談及俞樾的學品和人品,遂與其交往密切。不久,接受其由杭州書局、江寧書局和蘇州書局分刻二十四史的建議,多方斡旋,最後三家書局和武昌書局一道,共同雕版、印行了二十四史,在儒學界産生了廣泛影響。一日,這位海內大儒到杭州詁經精舍授課,巧遇湘軍宿將、兵部右侍郎彭玉麟,彭玉麟身經百戰,卻溫文爾雅,喜歡舞文弄墨,二人相談甚歡,後來彭玉麟上疏堅辭兩江總督,在西湖三潭印月旁的小島上築庵,經常和俞樾寄情于山水之間,成為至交,並引出後來的通家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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