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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大夥兒的日子一直好下去

  • 發佈時間:2015-01-27 03:31:50  來源:農民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本報記者張鳳雲

  一九過後沒幾天,一場不大不小的雪降臨鳳城,來年春旱的擔憂又少了幾分。然而大梨樹人的心裏並不輕鬆。毛豐美去世的這一百多天裏,總讓人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那些在村辦企業上班的,抑或自個兒做點兒小生意的,手上的活兒松下來的時候,心裏不免空落落的。

  一車皮馬鈴薯和小米,刨了大梨樹的窮根

  “我就怕他得罪人呀。咱幹什麼不吃飯呢?非幹這個村幹部。”回想起30年前的事兒,毛豐美的老伴丁桂清唏噓不已,“去選幹部了,那天我還掉冰窟窿裏了。我就哭。我説你還非要幹吶?他説,‘硬要選我,我能不幹嗎?’”

  1980年,毛豐美成了村裏的大隊長。一個“吃糧靠返銷,花錢靠貸款”的貧困大隊,村幹部的工資都是挨家挨戶收上來的。毛豐美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決幹部的工資。

  可錢從哪兒來呢?老毛看見外地拉來的馬鈴薯和小米有賺頭,就蹲在火車站看卸貨。循著麻袋上印著的地址,借了點兒錢就和幾個人去了黑龍江。

  “俺們帶那點兒錢也不夠用啊。老毛就跟人家説,這麼的不好嗎?你們著急賣,俺們著急買,俺們人就在你們這兒押著,賣完了回來贖人。這麼一來二去這錢就倒騰過來了。”一位跟著老毛販過馬鈴薯的村幹部説。

  忙活一個冬天,扣除各種花銷,凈剩1萬元。大傢夥兒的心氣兒一下子提了起來,群眾的眼睛也亮了。

  而那個時候,全國農村剛剛包産到戶,改革的大潮已迫不及待地涌了過來。毛豐美心眼兒活,思路也寬。1983年任大隊黨支部書記後,就帶著大梨樹的人們在鳳城火車站旁連租帶買了6間民房,開起了小旅店。1985年,又開始到城裏建賓館。幾年工夫,相繼辦起了鑄造廠、繅絲廠、服裝廠、電熔鎂廠、工業硅廠等十幾個企業,全村900多名剩餘勞動力進城、進廠,成了名副其實的“工人”。

  1992年,大梨樹村投資建設了當時遼東最大的封閉市場——鳳澤大市場和龍澤蔬菜批發市場,並很快成為鳳城地區集輕工、農貿為一體的物資集散地,為城鄉提供了3000多個就業機會。村集體年純利潤達到400多萬元,為大梨樹帶來了寶貴而又穩定的發展資金。

  認準的道兒,再難他都會走下去

  雪後的“幹”字文化廣場空蕩蕩的,果園裏走動著幾個做管理的村民,大梨樹的旅遊已經進入淡季了。每年的農曆九月,這裡會是紅紅的一片,曬滿五味子。

  “這個‘幹’字9米多高,周圍的欄杆也是‘幹’組成的,有360個。”大梨樹分管旅遊的副書記溫紅娟走在廣場上,有點傷心地説,“老書記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不幹,什麼都沒有。’大梨樹的今天就是老毛書記帶著大家幹出來的。”

  是啊,面對一窮二白的現實,除了“幹”,還有什麼路可走呢?看看早些年大梨樹的荒山就知道了,那些雜草和亂石,就是村民填不飽肚子的見證啊。

  老毛是個眼光長遠的人,打一開始他就沒把自己困在這山溝裏。可是城裏的錢就真那麼好賺嗎?一個農民,要想在市場裏分一杯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當老毛髮現,後來那幾年,鄉鎮企業普遍往下砍的時候,他必須給自己和大梨樹的人們再找一條路了。

  1989年10月,毛豐美帶領村民上了大梨樹的荒山禿嶺。海綿田前面撅嘴、後面流水,春天下雨多了能儲存,遇到大旱也不怕。但做起來卻很難,要在山上挖出一人多深的大坑,把石頭都挑出來再把好土填進去。機械使不上勁,全靠人力挖。

  “老毛當時瘦得只剩下90多斤,40多歲的人,卻像個小老頭兒。”史淑雲説,“著急上火嚴重的時候,脖子動不了,到醫院才知道嗓子里長了癤,抽出半針管的膿。”

  10年的時間,大梨樹治理了20多座荒山,修建高標準梯田1.6萬畝,栽下了果樹近百萬株。可老毛沒想到,就在治山的節骨眼兒上,村裏來了林業公安,説要逮捕他,因為有人告他亂砍樹。

  “我説你先問一問呢,到底行不行你再弄,你就把那窠子砍了。他説,‘我也不是砍了拿我家了,我不是為了村裏老百姓嘛。’他説,‘我一碗涼水往平裏端,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別人説三道四我不管。”丁桂清一邊流眼淚一邊説。

  老毛犟,認準的道兒,再難走,他都會想辦法走下去。

  建龍鳳賓館的時候,國家政策是號召農民辦企業、發展商品經濟。可村民們還是犯嘀咕:“萬一政策變了,歸城裏了,不白忙活了?”老毛拿不準,就讓村幹部到縣檔案館找來國家農業政策的紅頭文件讀,這才下了決心。

  “去縣工商局辦手續,人家説啥也不批,説‘農民整那玩意兒能叫賓館?鳳城還沒一家賓館呢!’後來老毛直接闖進了縣委書記辦公室,這才註冊了。”一位村民對記者説。

  “老百姓沒錢,咱當幹部的千萬別佔他們的便宜”

  在大梨樹,旅遊産業是不可忽略的一塊兒。

  “我們做旅遊,不是説你得有多高的學歷,有什麼樣的見識。哪怕你家有一匹馬,你就能趕馬車,這幾個月的時間就能賺幾萬塊錢。”溫紅娟説,“老百姓與遊客接觸得多了,包括開小旅店、小飯店的,素質也提高了。”

  可剛開始老毛提出搞旅遊的時候,大家都是投反對票的。“説鳳凰山離我們這麼近,能有人上我們這兒來旅遊嗎?實際看來我們這個旅遊飯用毛書記的話講,就是‘吃對了,像吃麵條一樣,越吃越順溜了。’”溫紅娟説。

  這條路是老毛一晚一晚睡不著覺琢磨出來的。他知道他身上的這副擔子不輕啊!全村幾千口人眼巴巴瞅著,包括所有後勤人員的開支,村民的福利,每年都要500多萬元,那都是凈錢兒。他不得不時刻想著,怎樣才能讓這個村莊的發展不至於停滯,怎樣才能讓大夥兒的生活一直好下去。

  丹東農科院玉米研究所所長何晶説:“我們去滕頭村調研。有些好的設施,拿個相機,説何晶你給我拍點兒這個,拍點兒那個,都給我帶回去。’遇到先進人物,就跟人家交流,你們是怎麼幹的?你們老百姓的收入是多少?靠什麼去增收的?當代表的時候也沒忘了大梨樹。”

  “他每一次出門開會,哪怕就走了一天,他回來第一不是回家,也不是到辦公室,而是要到山上。有的時候都天黑了,他告訴司機要快一點,説他要上山上去看一看。”溫紅娟眼睛紅紅的,説得斷斷續續,“他説‘我呀,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或者我特別累的時候,或者我覺得工作很無助的時候,我覺得上山去看一看那些果樹,我覺得那些果樹是在跟我説話,那些果樹是在跟我招手’。當時我們不理解,等毛書記走了之後,自己再上山看一看到處都是他的身影。”

  人心都是肉長的,大梨樹人記得老毛的好。記得他當村幹部以來,沒吃過一戶群眾家的豬肉。記得他家裏的3個孩子結婚、老人去世都沒擺過一桌酒席。記得他説的那句“老百姓沒錢,咱當幹部的千萬別去佔他們的便宜。”

  “這咱説,兒女不可能都一樣。孩子有條件不好的,他就有那孝心,也拿不出那些錢。”60多歲的宮淑梅裹著厚厚的棉襖,嘆了一口氣,“有一次我在三院那挂吊瓶,還有一個老太太也在那兒。跟我説,明兒個我不來了,挂完這瓶不挂了。跟我説血脈斷了,毛書記給我這些錢我花了。回去我跟俺老頭説,咱們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哪兒哪兒那疙瘩那老頭老太太,沒説趕車、砍窠子、送糞麼?俺們這的老人一年還給600塊錢,管老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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