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聲

　　2013年10月，季建業被調查；隨著今年楊衛澤的落馬，南京成為十八大後第一個市委書記、市長均落馬的省會城市。“在交往中失去了底線，不講原則；失去了界線，不分彼此；失去了防線，不加防範。”日前正在山東煙台中院接受審判的季建業，當庭表示“‘三線’失守毀了我”（1月17日新華社）。

　　一個省會城市，兩位主要領導相繼落馬，這樣強烈的官場“震蕩”，引發社會更多關注在情理之中。有人研究總結這兩位“冤家對頭”落馬的根源，得出了一個令人詫異的結論———“互相拆臺，一起下臺”。“相互補臺，好戲連臺；互相拆臺，一起下臺”，這是過去強調班子團結問題時，經常要提的一句話。本意是提醒各級領導班子的成員，要顧全大局、拋棄個人恩怨，以事業為重，以黨和人民的利益為重，工作上加強配合、互相補臺，充分發揮好一級組織的凝聚力和戰鬥力。筆者以為，在全黨鐵腕“打虎除蠅”、深化反腐的語境下，把兩個腐敗官員落馬的主因，歸結于“互相拆臺”，未免牽強。

　　事實上，作為“同臺演出”的兩個“主角”，楊衛澤和季建業主政南京期間，既有“拆臺”，也有“補臺”。作為一個地方的“一把手”和“第二號人物”，説他們只“拆臺”不“補臺”，恐怕不符合實際。像各界廣為關注的南京雨污分流工程，原計劃投資180多億元，一開始楊衛澤態度也是很積極的，曾多次到工程現場考察督辦。沒有他的首肯和支援，沒有經過相應的決策程式，季建業要上這麼大的項目，不太可能。只是後來，兩人因各自利益産生了矛盾，楊衛澤才開始在公開場合否定這個項目。換言之，楊、季兩人相繼“下臺”的最大根源，是他們自身的貪腐行為，而不是什麼別的。互相拆臺，不過是加速了他們由“瘋狂”走向“滅亡”的進程。如果這兩人是從發展大局出發、從人民群眾根本利益出發，那麼，即便工作上有些互相“拆臺”的舉動，也不至於落得個“兩敗俱傷”、先後落馬的下場。

　　把楊衛澤和季建業“下臺”的原因歸結于“互相拆臺”，這個結論顯然是站不住腳的。如果這個結論成立，那麼為了避免重蹈楊衛澤和季建業的覆轍，眼下在位的領導幹部，怕是要爭當“老好人”了，即便發現班子成員有明顯的出格舉動、腐敗行為，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千方百計為其“補臺”。若此風盛行，那還談什麼組織的原則性和戰鬥性？想想看，貪腐的楊衛澤和同樣貪腐的季建業“互相補臺”，會“補”出什麼樣的“好戲連臺”？

　　一個城市，兩位主官落馬，這樣的教訓當然要總結。特別是他們為何能夠長期“潛伏”、“邊腐邊升”，需要從多方面深刻反思。但把“互相拆臺”作為問題的主要癥結，就是找錯了“病因”。如果按此“對症下藥”，保不準會讓更多的人誤入歧途，甚至出現更大面積的“塌方式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