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風生

　　吳起這起被逼“賣處”案，眼下疑點重重，它究竟是惡作劇，還是悖逆人倫的怪現狀，不能僅靠當地自查自糾。

　　網曝2014年9月21日晚，吳起縣高級中學7名高二女生向5名高一學妹施暴，並逼迫她們“賣處”一事，近日在網上引熱議。8日，針對此事，吳起縣委外宣辦發佈《關於網曝“陜西女生對學妹施暴被指收百萬為官員找處女”的情況説明》。通報稱，“未發現官員參與嫖娼”、“未發現打人學生有鉅額存款”。（1月9日《華商報》）

　　傳聞肆虐，僅靠彈性十足的“未發現”，顯然難以蓋棺論定。因為字面上説，“未發現”不等於“未存在”，更不等於以後不會發現。再説，地方官員涉嫌牽涉在內的疑似惡性司法案件，僅靠當地官方的一紙説明來背書，恐怕只會“説而不明”。值得注意的是，就在這份説明發出的同一天，還有媒體報道：事發後曾有中間人兩度欲給一受害女生父親臧先生送“調解費”，但均被他拒絕。

　　真相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本以為是一場“青春殘酷物語”，不想卻鉤沉起權錢舞臺上最齷齪的交易。一方面，多名受害學生家長稱，起因是施暴者要逼著他們孩子“賣處”，遭拒絕後就下此毒手。更有知情人透露，在當地一家高級酒店裏，還專門設有“檢處房”。另一方面，吳起縣人大常委會也證實，身為縣人大代表的某村主任跟該案有關，因涉嫌引誘、容留、介紹賣淫被公安機關採取了強制措施。而該縣公安局已于去年12月17日將當事人案卷移送到檢察院提請批捕，檢察院正在審查中。

　　如果“群眾的眼睛”果真是雪亮的，那這些絲絲扣扣的細節，足以為公眾呈現出真相的輪廓——此事顯然不像單純的青少年霸淩現象那麼簡單。

　　當然，儘管地方辟謠容易陷入塔西佗陷阱，也不能以“逢辟謠則解構”的姿態來否定每份“説明”，但這樣一份“未發現”的情況通報，似乎難以説服人心。因為公眾仍記得媒體呈現的另外幾個細節：譬如受害學生家長找縣信訪局兩次，縣信訪局不予接待；又找縣政府領導，四次遭拒見，第五次去找，被連推帶拉強行趕出縣政府大樓。最後，當事人到當地政府門口下跪，本想以此引起重視，被當地派出所“以‘影響市政府的正常辦公秩序’為由，行政拘留5天”，直到從拘留所出來，派出所也沒有出具正式的《行政處罰決定書》。若這樣的“高冷”姿態屬實，眼下的這份“説明”恐怕先失了可資信賴的理據與情分。

　　吳起事件究竟是幾個壞孩子的惡作劇，還是悖逆人倫的怪現狀，不能僅靠當地有關部門自查自糾澄清疑雲。就眼下看，倒不如交給更高層級的司法部門調查，既厘清真相穩固人心，也止歇流言捍衛公正。總之，吳起事件的真相，不能點到“未發現”為止。

　　□桂芳（電視製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