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

　　俄總統外交政策顧問尤裏·烏沙科夫曾經在一次招待美俄外交官的酒會上開玩笑説：冷伏特加比冷戰好。比起風格強硬的俄羅斯外長拉伕羅夫，烏沙科夫看上去要柔和許多，被稱為總統的“紅臉”高參。

　　在烏克蘭局勢異常緊張之際，西方媒體熱炒普京的咄咄逼人。而烏沙科夫的澄清，既維護了普京作為政治家的理性形象，也給人微妙的想像空間——普京仍要留下與西方週旋的餘地。

　　擅長用“説理方式”與美溝通

　　1947年3月13日，烏沙科夫出生在莫斯科。1970年，他從莫斯科國立國際關係學院畢業，進入蘇聯外交部，被派往蘇聯駐丹麥大使館。返回莫斯科以後，他在外交部秘書處工作，負責與斯堪的納維亞國家有關的外交。從1986年到1992年，他再次前往蘇聯駐丹麥大使館工作。由於這段經歷，他能説流利的英語和丹麥語。

　　再度回到莫斯科，烏沙科夫擔任了外交部泛歐合作司的司長。此後，烏沙科夫出任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的俄常駐代表和負責聯合國事務的外交部副部長。1999年1月~2008年6月，他出任駐美大使，與美國各界有廣泛接觸。

　　俄羅斯駐美使館在華盛頓附近有座度假別墅，烏沙科夫幾乎每個週末都和家人一起去那裏放鬆。別墅坐落在海濱，休閒設施齊全，有游泳池和涼亭，還有網球場和碼頭。烏沙科夫喜歡打網球，妻子喜歡寧靜的海濱，小孫子米沙則喜歡燒烤。一家人也經常到附近的幾個小鎮去逛古董店，烏沙科夫喜歡蒐集珍本舊書和紅酒。

　　烏沙科夫在維護俄羅斯利益的同時，擅長採用説理的方式與美國公眾溝通。2005年，美國一家電視臺對車臣分離主義勢力的頭目巴薩耶夫進行了專訪，引起了俄羅斯的憤怒。烏沙科夫于當年9月在美國報紙上發表了文章《共同的努力》，稱9月對俄美兩國都是一個悲傷的月份，因為別斯蘭事件和“9·11”襲擊這兩個悲劇都發生在9月。在恐怖主義問題上以雙重標準行事，可能損害國家間的合作。巴薩耶夫這樣的人，不應該被允許在媒體上宣傳其主張。這些話，很容易被美國人聽懂。

　　在美國9年多，烏沙科夫被形容為致力於推動美俄合作的外交官。但他也直言不諱地批評美國政客的錯誤。他曾説過：“華盛頓最近所有政治家都在發表批評俄羅斯的言論。對俄羅斯的指責只會激化雙方的憤怒。這種擴音器式的外交絲毫不能解決任何實際問題。”他離職時，時任美國總統的小布希説，烏沙科夫“對增進美國和俄羅斯之間的相互了解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往往在與西方鬧僵時出現

　　2008年，烏沙科夫回到莫斯科，被剛就任政府總理的普京任命為主管國際經濟和外交的總理辦公室副主任。

　　這是一個新設立的職位，外界認為，這説明普京要在外交問題上扮演更重要的角色。而烏沙科夫也是任此職的合適人選，他外交經驗豐富，與時任總統梅德韋傑夫的外交顧問普裏霍季科曾經是外交部同事，又與外交部長拉伕羅夫曾在美國共事，後者當時是俄駐聯合國大使。

　　4年後，隨著普京重返總統寶座，烏沙科夫的身份也從總理幕僚變成了總統高參。他經常亮相，往往是在俄羅斯與西方國家關係弄僵的時候出場，發出語氣和緩的聲音。

　　去年5月，俄羅斯抓捕了美駐俄使館工作人員福格爾，稱他是中情局特工，雙方輿論火藥味十足。烏沙科夫告訴媒體，美國聯邦調查局高層人員剛訪問了莫斯科，俄方也計劃與中情局局長取得聯繫。“高層已發出了信號，情報部門的工作應當是富有建設性的、高效的，不是相互對立的關係，而是彼此合作的關係”。他説中情局的做法“愚蠢笨拙”，但不會影響俄美特工部門的合作。

　　斯諾登事件發生後，美國總統奧巴馬非常生氣。去年8月，他在新聞發佈會上責備普京重新掌權後，俄方“出現更多反美言論，陷入‘冷戰’時期舊腔調”，還宣佈取消原定在莫斯科與普京的會晤。烏沙科夫説：“我們平靜地接受這一決定。我們知道，（雙方）接觸遲早會恢復。”有記者問俄方是否打算報復，烏沙科夫説：“我們怎麼會去報復？我們感到失望，但強調俄方邀請依舊有效。”

　　（原載《環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