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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看董橋”

  • 發佈時間:2014-08-23 01:31:10  來源:科技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前有羅孚,後有陳子善,都説“你一定要看董橋”。董橋何以具有如此魅力,引無數文人競折腰。帶著欲解密的迫切心情,我連續購置了數種董橋作品,貪婪地讀了起來。萬沒想到,竟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至此,我方明白了“你一定要看董橋”這句話的分量。

  董橋出生成長于印尼華商家庭,自小就受中國式傳統教育。後由於印尼排華,十七歲的董橋隻身赴台灣求學。彼時的台灣,大師雲集,冠蓋京華,文化氛圍空前濃郁起來。董橋曾説道:“那些年老民國的新文士舊鴻儒都在台灣……”董橋就讀于台灣,難免會受到熏染。1970年代初,又赴英國半工半讀,浸淫英倫文化數年。董橋在《倫敦的夏天等你來·楔子》中對此經歷有所概括:“五十年代僑居南洋,晨昏戲耍,懵然長大。六十年代負笈台灣,追求窈窕的倩影跟仰慕蒼蒼的學識一樣真切。七十年代作客英國,終於學會看山看雨,識破世間寧靜的激情和喧嘩的假面,一路受用到八九十年代重回香港,混跡江湖,轉眼心順、目順、耳順。”東西方相容的文化背景為其成為一代散文名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董橋作品中有一類“玩物懷人”之作特別為董迷所推崇。董橋非但博學而且好古,對中華傳統文化之精華的字畫、玉瓷器及文房用品莫不喜愛,其文往往從一件小小的藏品切入到對中華傳統文化及歷史宏觀背景的娓娓敘述上,使讀者在欣賞優雅文字的同時體味到文化的魅力。陸世儀曾説:“凡事物到面前,只看外一層,便是玩物喪志,能看到裏一層,便是格物致知。”以此觀之,董橋可謂格物致知者。《梁啟超遺墨》《沈尹默蜀中小品》《胡適的字》等篇,皆格物致知之作。

  董橋作品還高揚了一種濃郁的人文關懷的情調,其“人生”小説系列結整合冊的《橄欖香》即為此類代表作。董橋在《橄欖香·自序》中説道:“我跟我筆下的人物有感情,運筆之際往往倍覺難捨,恨不得多些篇幅寫盡心中牽掛。”此類作品真正做到了由小見大,見微知著,充滿了人文關懷的東方情調。如《橄欖香》《鶴頂紅》《師山廬》等篇。看似散淡之筆,談一件文房藏品或某件小事小情,實則觸及歷史大動蕩中的人生命運的起伏變遷。黃子平先生曾恰如其分地評價道:“董橋的重點卻不在專門家的學問,而在處處寫‘物是人非’的似水流年,世事滄桑。下筆在物,落墨在人。”

  董橋筆下的人物多是民國的遺老遺少。在《舊日紅》中,董橋曾不無感慨道:“我偏偏愛説我是遺民。”“文化遺民講品位,養的是心裏一絲傲慢的清愁:急管繁弦雜梵音,中人如夢又如醒;欲知此夜愁多少,試記街前長短更。”這些遺老遺少皆精通中華傳統文化,琴棋書畫樣樣在行,代表了傳統文化中的精英文化,但在歷史動蕩的大背景下,他們沉淪于社會的底層,仍然堅持人格與人性的底線,吟唱了一曲沒落的悲歌。如《舊日紅》中的蕭姨,《石湖》中的桑先生,《師山廬》中的老先生等。

  在作品中,董橋往往作為一個配角存在著,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娓娓道來這些人物的悲歡離合的人生命運,並往往會掬一把同情的淚水,表現了其對這些遺民的深切同情。對於此種寫法,董橋曾在《橄欖香·自序》中説道:“我試過不用第一人稱單數敘述一則戀情,寫了一大半連自己都無法置信,趕緊重寫,悄悄讓‘我’穿梭在故事裏扮演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董橋曾説道:“我只在乎我滿不滿意我筆下的文字。”以自己滿意為唯一的標準,誠然已達隨心所欲不逾矩的化境。年過七旬的董橋,誠如斯哉。董橋的文字確有一種魔力,簡潔、生動、形象,韻味無窮。用這些爛熟的形容詞似乎都不能準確地傳達出董橋獨有的文字之美,借用董橋自己的一句話“清清白白”的,似乎更恰當。

  對,就是清清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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