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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群租式“待産房”火爆 10名孕婦共居一室

  • 發佈時間:2014-12-08 09:31:20  來源:北京青年報  作者:劉洋  責任編輯:孔彬彬

  觀察動機:三室一廳、五室兩廳,每間每晚138元至300元不等,全天保姆照料起居,從産檢到月嫂均可提供全套服務……羊年將至,儘管不少家庭還在忌憚民間“十羊九不全”的説法,仍然無法抵擋又一波生育高峰的悄然而至。在北京婦産醫院,預産期在明年6月底之前的建檔名額已滿。為服務已經建檔的産婦,醫院周邊日租、月租形式的萬元“待産房”、兩萬元“産檢月嫂”全套裝等生意也被催生得十分火爆。

  十余名産婦共居一室 多為外埠或遠郊産婦

  現象

  群租式“待産房” 十余名孕婦共居一室

  “需要掛號、建檔、代開假條嗎?”對於這樣的搭訕,相信經常出入姚家園附近北京婦産醫院的孕産婦們不會陌生。出入醫院的幾分鐘時間,手中通常就會被各類代辦掛號、建檔、産檢、假條的小廣告塞滿。“看你不像城裏人,要租房嗎?”而近日,家住房山的楊女士在産檢結束離開醫院時,又收到了印有“溫馨婦産之家”字樣的租房宣傳頁。

  按照宣傳頁上的聯繫方式,北京青年報記者與提供租房服務的田女士取得了聯繫。在得知北青報記者是準備為待産做準備而計劃租房後,田女士帶領北青報記者來到了位於婦産醫院正對面的團結湖東裏社區。據她介紹,在這附近,共有她專門為孕産婦提供的五六套“待産房”正在對外出租。

  田女士首先帶北青報記者參觀了一套她口中最高標準的“套房”,這套兩百多平方米的五室一廳目前以每間每晚300元的價格被分租給多位孕婦居住,另外一間則作為獨立廚房使用。屋內墻壁上貼滿了嬰兒照片及各種保胎藥品、胎兒健腦補品的廣告傳單。據田女士稱,這些都是她與同伴自行經營的産品。

  田女士又帶北青報記者參觀了另外兩套價位稍低的“標準房”。這些標價從138元至268元不等的房間,同樣多是四室或五室的標配,客廳另打隔斷單成一間,稍大的房間被放入兩張大床,可同時居住陪産的四至五人。最小的隔斷間僅七八平方米,只能放下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單人櫃,且由於沒有窗戶,終日不見光照。儘管如此,這兩套房也基本已經住滿。居住人數最多的一套房間,可同時居住十余人。

  每月房租萬餘元 求租者仍然火爆

  在這裡,如果每天另加150元服務費,還可享受全職保姆一日三餐的全程照料,全程下來每月需繳納近14000元。同時,如果辦理從建檔、産檢到生産、月子照料等全程2.5萬元的服務套餐,還可享受私人“VIP”待遇,全程免去自行排隊的麻煩。

  “待産房”內出入者眾多且流動性大,房間又大多沒有上鎖,怎麼保證居住的人身和財産安全?沒有簽訂正規合同,房租又不便宜,一旦出現金錢糾紛如何解決?見北青報記者略有猶豫,田女士再三向北青報記者強調,自己做這行已經近十年,積累了眾多的醫院資源,可為孕産婦提供各種優質服務。“可以回去再考慮一下,但房子很搶手,不提前訂恐怕會沒有房間。”

  在團結湖東裏社區,北青報記者發現,除田女士經營的這種個人日租“待産房”外,在其他單元內也常見有孕婦進出。據了解,在北京婦産醫院、北大婦兒醫院周邊,通過我愛我家、鏈家等房屋仲介公司聯絡短租“待産房”的也不在少數。據一位資深房産仲介介紹,近幾年來,這類為了靠近生産醫院,只租兩到三個月的“短租”客不在少數。

  租住者多為外埠或遠郊産婦

  通過房屋仲介租住在婦産醫院附近待産的何女士告訴北青報記者,自己是房山人,這次懷的是第二胎,由於一胎是剖腹産生育,因此擔心生産時可能會存在一定危險。不願來回折騰,因此才在婦産醫院附近租房待産。“説到底,還是覺得在大醫院,特別是婦幼專科醫院生育放心。”

  在婦産醫院周邊,與何女士情況相似的孕産婦不在少數。她們有的出現先兆流産症狀,需要臥床保胎,有的居住在大興、房山、門頭溝,甚至河北省、內蒙古等地,因為自身是大齡産婦、生育二胎,或在孕期出現不同合併症,有的甚至只是出於對婦産醫院某位專家大夫産科技術的推崇,慕名而來希望能夠在這裡生産。

  對話

  多數遠途待産孕婦沒有租房必要

  對話人:北京婦産醫院産科主任、主任醫師範玲

  北青報:儘管相關部門一再強調生育要“下沉”至二級助産機構,但目前扎堆現象仍然嚴重,您如何看待這一問題?

  范玲:孕産婦家庭對於生育的重視和安全上希望萬無一失的考慮可以理解。但實際上生育是自然的生理過程,扎堆大醫院實在沒有必要。從臨床上來看,多數産檢都是沒有問題的,完全可以到附近的二級助産機構生産。

  北青報:目前我們醫院接診的高危孕産婦比例如何?

  范玲:單從名稱上來看,高齡産婦、胎兒臀位等等都可以稱為高危,但從實際情況看,出現妊高症、糖尿病、宮內發育不良等情況的比例並不多,也只佔到兩到三成,其他大多數人是沒有必要的。

  北青報:目前很多遠郊區縣甚至外地的孕産婦選擇來咱們醫院生産,您如何看待這個現象?

  范玲:這個確實是。有的甚至從河北廊坊開車過來生産。如果不是出現一些合併症,這樣遠距離的顛簸反倒可能對孕産婦和胎兒造成安全隱患,同時也讓一些真有需求的人無法就診。

  北青報:很多人對基層助産機構的産科技術不放心,這個觀點您認為應該怎麼扭轉?

  范玲:實際上,北京地區的危重孕産婦管理和轉診網路十分健全。一旦出現危重情況産婦可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轉診。衛計委多次強調懷孕六周要去社區建檔,以後我們也會堅持不出具這個檔案不能建檔。有了母嬰健康檔案,一旦出現任何情況,社區都會為你的健康提供多一層保障。

  調查

  大醫院一床難求 生育下沉基層仍有難度

  “待産房”房租高昂,為何仍有如此市場?於此同時,在“單獨二孩”政策的推動下,婦産醫院、北大婦兒、協和醫院等醫院産婦扎堆的情況則越來越嚴重。據北京市衛計委最近一次對“單獨二孩”辦理人數的通報,截至10月31日,北京市“單獨二孩”申請數已達26266例。按照市衛計委此前的統計數據,今年至2016年,北京市每年可容納分娩量分別為29萬、31萬、33萬人次。儘管官方多次通報,整體數量沒有超出相關部門的最初預期,但實際上,這一部分增加的生育壓力,多數仍然聚集于婦産專科或特色醫院之上,絕大部分三級醫院産床都處於長期加床、超額使用的情況。

  以北京婦産醫院為例,據院方相關負責人此前介紹,目前醫院每月建檔名額為1500余人,共有220余張産科床位。儘管如此,按照其官網顯示的資訊,該院産科預産期2015年6月底以前的建檔名額均已滿,即使已經挂了號,也不能建檔。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協和、北大婦兒,甚至友誼、天壇醫院等三甲醫院之上。

  為解決這一難題,北京市衛計委先後多次出臺相關文件,鼓勵生育“下沉”至二級助産機構。今年10月,市衛計委通過印發《北京市衛生計生委關於做好新形勢下婦幼健康服務工作的意見》,再次表態,將充分利用二級助産機構資源,在朝陽、海淀等分娩密度較高地區擴充産科床位,調整婦科與産科床位及人員,在薪酬分配、評優評先等方面對産科醫師給予政策傾斜。

  儘管如此,在基層醫院産科技術有限、生孩子要保證萬無一失等觀念的影響下,以及剖腹産情況增多、高危孕産婦數量增加等現實情況下,大部分家庭在發現懷孕後第一時間仍會選擇聯絡專科或附近三甲醫院,排隊掛號建檔,而不願選擇就近的助産機構。在婦産醫院建檔名額已排至明年7月的背後,包括海淀醫院、上地醫院等助産機構仍可隨時接收明年生育的産婦建檔。在上地醫院,明年1月的建檔仍有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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