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舞臺搬進直播間，"打賞"為藝術家帶來"新門票"

“好聽！人美聲音更美。”直播間裏，上千名粉絲同時線上，為正在演唱的青年女歌唱家王紫菲點讚，並送出禮物。自2019年7月，王紫菲在抖音上發佈第一條視頻《永遠的鄧麗君》音樂會後，沒多久就漲了1萬多粉絲。隨著她在抖音上頻繁直播唱歌，越來越多的粉絲開始熟悉她的歌聲，如今她已擁有近40萬粉絲。“因為疫情，線下演出減少，直播間已經成為我的第二舞臺。直播打賞也為我增加了不少收入。”王紫菲不無感慨地説。

找到“第二舞臺”  

王紫菲是國家一級演員，也是中央民族樂團唯一一個通俗唱法的聲樂演員。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被同行發現演唱鄧麗君的歌曲非常好聽，便錄製了《我心知君心》紀念鄧麗君歌曲特輯，這張特輯一經推出，便在次年2018年獲得十大發燒唱片獎及最佳演唱獎。

“2020年初疫情暴發，線下聚集的活動沒有了，演出也都停了，那個時候我在海南度假，被困在那裏回不了北京，於是我就開始在海南的家裏直播。”王紫菲回憶起她最初接觸抖音直播時的情形，“以前從來沒有看過或嘗試過直播，一開始我的直播間連音效卡都沒有，我就清唱鄧麗君的歌，沒想到直播間裏進來七八千人。大家都很喜歡這些歌，説我唱得好，有時候他們還會點歌，問我能不能唱首《獨上西樓》之類的作品，我就唱給他們。”

通過演唱鄧麗君的歌，很多網友開始熟悉王紫菲，成為她的粉絲，固定時間在直播間聽她唱歌。“近3年，我的直播間積累了許多粉絲，他們陪伴了我很長時間。有的名字和頭像一閃，我就知道是誰。通過直播，更多人認識了我，了解了我，接觸到了我。”王紫菲覺得，抖音直播幫助她走出了疫情最初為行業帶來的困境，讓她找到新的舞臺。

隨著直播場次增多，王紫菲的工作內容也發生了變化。“每天直播，首先是對自己專業上的一種練習，因為在直播間，各種類型的歌都要唱，不同的觀眾喜歡不同的作品，所以要有大量的歌曲儲備。對我個人來講，也是對我業務水準的一種提高。”不僅如此，王紫菲還在主持人、演唱者雙重身份之間不斷切換。“直播和傳統舞臺不同，它更接地氣，更真實、更生活化，更能打動人。這需要表演者以更靈活的方式與粉絲互動，滿足他們的欣賞需求。”王紫菲直言，如今自身不斷提升的主持以及場控能力，就是通過直播挖掘和鍛鍊出來的。

實際上，像王紫菲這樣在直播間找到第二舞臺的藝術家並不在少數。來自江蘇徐州沛縣的“嗩吶曹家班”自今年3月開播已吸引62萬人關注；以馬頭琴為主弦樂的民族特色交響樂團——內蒙古烏審旗馬頭琴交響樂團，也是從3月起將馬頭琴演奏搬到抖音直播間，讓這一特色民族音樂走向了更多人。《2022抖音民樂直播數據報告》顯示，過去一年，抖音民樂類直播場次累計超過178萬場，時長達233萬小時，相當於在抖音直播每天都有4200場民樂演奏會上演。而在抖音，民樂直播的觀看人次已經超過61億。

面對直播為民樂帶來的新發展機遇，中央民族樂團團長趙聰表示，視頻傳播對藝術品類天然友好，已經為直播平臺聚集起大批民間文藝工作者和愛好者，觀眾基數也呈級數增長。基於此，今年8月24日，抖音直播聯合中央民族樂團發起“DOU有國樂”計劃，打造民樂演出第二舞臺。通過該計劃，中央民族樂團百名藝術家將入駐開播，帶來百餘場線上音樂會。同時，抖音直播將面向民樂演奏者、民樂樂團開放合作，提供資源扶持、專業合作等多方位支援。由此，民樂主播有機會與中央民族樂團藝術家連線交流、同臺演奏。

直播“打賞”成為演員的“新門票”  

近年來，受疫情衝擊，包括民樂演奏者在內的藝術從業者線下演出機會減少，收入不穩定。一些平時完全依賴市場的民間演出團體，生存都很艱難。令業界欣喜的是，以短視頻、直播為代表的新的傳播形式正在為演出行業帶來新的生機，一方面，中國傳統藝術得到了廣泛傳播，引發更多年輕觀眾的關注；另一方面，直播打賞則讓演員、藝術名家的收入有所提升，甚至成為他們疫情期間的主要收入渠道。數據顯示，2021年，有87%的抖音民樂主播能夠獲得打賞收入。其中，如獨弦琴、箜篌、塤等相對小眾的民族樂器也創造了上萬元級別的“票房”。

王紫菲説：“直播不僅讓我提高了知名度，直播打賞也增加了我的收入。”在直播間，王紫菲會向粉絲説明直播打賞的用途，“一是給爸媽換了臺新車。二是做音樂，拍MV、做專輯、做黑膠唱片。製作的專輯和唱片我也會送給粉絲。”

“嗩吶曹家班”的成員曹嘎介紹，曹家班幾十年來穿梭于鄉土間的婚喪嫁娶演出中，鼎盛時“一人靠一隻嗩吶可養活全家”。但隨時代發展，嗩吶在日常生活中的實用性漸弱，演出減少。“現在，直播打賞已經成了曹家班新的收入來源。疫情前，我們每人每月的收入有一萬多元。”曹嘎説。

2021年起開始直播的越劇演員陳譽，實現了直播間裏的再就業。她的直播間曾經四五千人同時線上，獲得的打賞超過了演出期間的收入。談到靠直播獲得收入的感觸，她表示和以前在劇團拿工資感覺完全不一樣。“以前演出是為老闆打工，拿工資理所當然。現在靠直播獲得收入，是觀眾對我的認可，感到很溫暖、很感動。”能夠獲得粉絲的認可，也讓她很有成就感，“直播間已經變成我離不開的舞臺了。”

為了幫助更多民樂演奏者獲得新收入，根據“DOU有國樂”計劃，抖音直播將圍繞4個方面提供助力。首先，抖音直播將投入過億流量，在幫助民樂新人主播穩步成長的同時，對民樂專業演奏者、民樂樂團增加額外的流量扶持。其次，抖音直播計劃建立更多專業領域的合作。除了與中央民族樂團建立長期深度的合作，還將通過官方賬號的固定欄目，邀請行業名家打造系列直播活動。此外，為幫助民樂樂團、民樂演奏者更好融入直播間內的第二舞臺，抖音直播將為民樂主播提供官方運營服務，對直播間打造、直播內容與技巧等進行培訓指導。同時，對於有專業表演能力的民樂演奏者、民樂團，平臺還配備了付費演出、多機位同步播放等産品能力，幫助民樂行業實現線上多元化經營，提升觀演體驗。依託以上舉措，抖音直播計劃在未來一年幫助1000名民樂演奏者月入過萬元，讓100名民樂非遺傳承人獲得開播收益。

藝術傳承，線上反哺線下   

中國劇協副主席、河南豫劇院院長李樹建在談及直播初衷時曾表示，直播間就是戲臺，可以讓年輕人和傳統戲曲從業人員親密接觸，近距離感受傳統文化魅力，産生共情。他認為，疫情期間直播為戲曲行業帶來了新價值，不少基層劇團的戲曲演員收入並不高，在抖音等視頻平臺直播獲得的打賞是網友對演員的認可，不僅能補充收入，也有利於戲曲的傳承。業界也普遍認識到直播對於演出行業以及演出從業者帶來的諸多改變：一場場直播不僅是眾多演員為觀眾帶來的不同藝術門類的線上演出，它還是培養觀眾、帶動文化普惠、助力經典傳承、撬動線下文化消費的重要方式之一。

對於仍在探索直播更多可能的王紫菲來説，她認為直播讓音樂傳播的範圍邊界變廣了，也打開了她創作的思路以及對專業的更多思考。如今，她寫詞作曲，還自掏腰包做編曲和錄音，已創作了7首作品。粉絲的鼓勵讓王紫菲更專注于音樂的創作，也讓她嘗試藝術傳播和傳承的更多可能性。“不久前，老家母校的現任校長在抖音看見我直播，找到我要一起做些有意義的事。我想如果能把我結識的一些專業教授、老師，還有歌唱家，約到我的母校去給學生講授大師課、交流藝術，促進音樂的傳承，這肯定是最好不過的，這一點和校長也達成了共識。所以校長專門為我成立了‘王紫菲匯課聽’，希望在將來邀請更多專業人士到學校授課。”

如今，直播的優勢在行業的實踐驗證下已清晰顯現。在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於推進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意見》中，明確提出推動文藝院團、演出經紀機構、演出經營場所數字化轉型，加快建設“網際網路+演藝”平臺，加快發展線上劇院、數字劇場，打造數字化演藝消費新場景，鼓勵與支援專業的演藝機構開闢線上常態化的演出平臺。

直播的意義，正如文藝界專家指出的，首先，直播可以跨越空間的限制，打造新舞臺，讓更多人、更方便看到好的戲曲內容；其次，直播禮物、付費演出等形式，可以為肩負傳承傳統文化使命的演員帶來新收入；最後，熱愛藝術的網友和演員可以通過連麥等方式在直播間互相交流、共同學習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