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墉近照 文/本刊記者 畢武英 整理/梁麗霞 在很多人的認知中,生於台北的美籍華人劉墉,是《螢窗小語》《點一盞心燈》等暢銷書籍的作者,同時還是一位丹青大家,我們看過他的書,喜歡他的畫,以為這就是一個全面而立體的劉墉,殊不知,當我們進一步想走近他的時候,發現他還是位詩人、慈善家、演講者、同時還曾是位獲得台灣金鐘獎的電視節目主持人,是一位因主演《紅鼻子》《武陵人》等多部舞臺劇而獲得“金鼎獎”的演員。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劉墉?因為不論是什麼樣的角色和身份,他都是那麼出色。所以,在必須要給劉墉一個能夠全面形容他的身份的時候,我們只能説,他是——才子劉墉。 2013年6月1日,在匡時國際預展現場舉辦的藝術體驗季中,劉墉應邀做了題為“文學與繪畫交融的趣味”的演講,本刊記者在演講之後採訪了他。 記者:對於您來説文學和繪畫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劉墉:我覺得文學和繪畫是相通的。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所有的繪畫作品,都應該有自己的境界和詩情所在。我有的時候在外面有了什麼感觸,就會寫在小紙條上,回到家把這種感觸變成文字或者繪畫。其實,文字和繪畫都是我表達自己情感的一種手段,區別在於方式不同。失去任何一樣,都不是完整的我。 記者:您是怎樣對文學和繪畫産生興趣的? 劉墉:我從小喜歡寫作和繪畫,鍥而不捨,拿不到獎,也不氣餒。那時候我去演廣播劇,演完回家就寫劇本,但有的時候這些劇本得不到老師的認同,覺得我在瞎編,讓我不要亂寫,但我依然執著。我認為,執著無論對於作家還是藝術家來説都是必須具備的品質,就像我在一些文章中提到的二戰被關在集中營的畫家,他們寧可用少的可憐的食物去換取炭筆來創作,這才是真正的藝術家。還有一位我很欣賞的台灣藝術家叫林玉山,有一次去海邊為他太太掃墓後,經過於右任的墓園,他看到旁邊的草很漂亮,就寫生下來。回到家拿一張卡紙,涂好多次墨,用泥金慢慢揉繪出那棵野草的形狀。老先生已經80多歲了,卻用一顆童心來畫這一棵草,表現心靈的顫動,這也是真正的藝術家。 記者:您有那麼多的社會角色,又都完成地那麼出色,請問您是否一直都這樣精力充沛? 劉墉:中午和匡時的董國強先生聊天,我説,自己靜下來的時候會“龜縮大法”,暗暗地積攢自己的力量,而當我做學問的時候,會變成隱士,在紐約的家中足不出戶,出個院子便當是郊遊了。可當我雄飛時便動如脫兔,而且做事很有計劃性,講究先後順序,絕不浪費時間,比如我從來不會在臥室穿襪子,而是拿著襪子就往外跑。我還會在每天睡覺前想好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將靈感寫在紙條上,這些靈感也可能會在夢中呈現。第二天起來後,很快能落墨揮毫,同時,我在寫文字時順便又練了書法,所以我可以用較少的時間做更多的事情。 記者:今年匡時春拍,他們從藏家手中徵集到您的5張作品,組成一個小型專場,而您也應邀來進行講座,請問您選擇這個拍場來演講基於怎樣的機緣? 劉墉:我是一個隱士,雖然人們看到我常常在電視節目中口若懸河,但我認為藝術應由作品自身來説話,所以我很少出來推薦自己的作品。我出版過那麼多書,在大陸辦新書發表會卻只有兩次,而在台灣則一次都沒有。這次是匡時董事長董國強先生禮賢下士,到我長島的家中喝茶聊天,他有一點令我很驚訝,我的一些藝術純度很高的作品,是大眾不能欣賞的黑色調子,大半隻有國外博物館才會收藏,董國強卻很喜歡,而且放在預展中展出。因此,就好像遇到了彼此的知音。同時,匡時拍賣所具有的文化氣息,也令我折服。 匡時這幾天辦的講座很好,這是拍賣公司應該走的路,就好像一個作家一方面要給讀者寫書,一方面也要教育讀者。對於收藏家也一樣,有時候我們作為學術團體,應該把自己的知識拿出來,或者通過專家介紹給藏家,使藏家、藝術家、欣賞者、買家一起成長。 記者:你對你的繪畫作品數量有過統計嗎? 劉墉:有統計,我的繪畫作品其實不多。因為我創作很費時間和體力,畫畫時都得要綁腰帶,因為會傷害腰部。過去只有在香港蘇富比有過拍賣,前年的個展距離上一個個展有22年的時間。 記者:您是如何看待內地的藝術市場? 劉墉:非常火熱,但是如果商業炒作太厲害就麻煩了,假畫太多也不好。大眾應該提高自身的欣賞能力,不要只看重價格。有時候著名藝術家的一件失敗之作並不好,可是有些人卻看他是名人而捧這張畫。好像現在有人把張愛玲根本不能發表的作品拿出來,這是違背作者原意的。 記者:這種狀況在台灣會相對好點嗎? 劉墉:台灣收藏家較少,但收藏很精,很多只買不賣,我也是,不為銀子挂帥。我收藏任伯年的冊頁,不捨得拿出來賣,因為我會驚訝于他的藝術,並常常臨摹。台灣商業氛圍小,而在內地較為傷感的是,看鑒寶節目時大家都只關注真假問題,而不是作品本身的藝術價值。為盈利而收藏,出發點就俗了,俗者還能夠收藏嗎? 記者:美育教育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劉墉:正如我在散文中寫的,一個不富裕的人,家裏窗臺上的藍格子布和用可口可樂瓶插的花,他都覺得美。能在平凡的生活中能欣賞到美,是美育教育的根本,而不是老師教學生按圖索驥般照著畫米老鼠。一個藝術家在創作開始時便想盡辦法想要得到大家喝彩,希望能夠賣高價,那麼這個藝術家不見得會成為很好的藝術家。台灣學校以前也畫米老鼠,現在教育孩子更注重開發他們的表現力以及欣賞美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