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解釋一下,自遠古以來,不管歷史上發生過什麼災難,資本主義動力總是融合兩種基本成分:第一種成分,我稱之為解轄域化(deterritorialization),主要涉及社會轄域的解構、多樣性身份和傳統價值體系;第二種成分,我稱之為再轄域化(reterritorialization)運動,主要涉及人格學上個體化結構的重構(甚至通過最做作的方式)、權力圖式和屈從模式,這些模式如若不在形式上類似于資本主義動力已經摧毀的那些模式,那麼至少從功能的角度看是類似的。 解轄域化的革命密切關聯著科學、技術和藝術的發展,隨著這些革命橫掃它們面前的一切,一種面向主體再轄域化的強制力量也就出現了。而且這種對抗趨勢隨著通訊技術和電腦技術的飛速發展變得越來越強,以致通訊技術和電腦技術將它們的解轄域化效果集中在記憶、感覺、理解力和想像力等人類能力方面。以這樣的一種方式,某種人類學功能的準則和某種人性的祖傳模式從內部被佔用了。而且我認為,我們不能面對這種顯著的變化——多樣的主體性已經沉湎于我們目前看到的愚蠢的保守主義浪潮。 讓我們返回到後現代主義建築。在造型藝術領域,年輕設計師不得不屈從於市場普遍流行的保守主義,如若他們在邊緣領域中無所事事,沒有實現自我,那麼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接受最退化的新自由主義的價值規範。而且繪畫除了是一種“精神的補充”、一種聲望的傳播外,沒有為統治階級做什麼事,建築始終在建構權力轄域、象徵穩定性和耐久性聲明中佔據著重要位置。 既然如此,我們不是處在讓-弗朗索瓦•利奧塔所説的後現代條件的中心?不過,我不同意他的看法,我將後現代條件理解為所有屈從的範式和對現狀的各種妥協。對於利奧塔來説,後現代主義意味著他所謂的合法化的宏大敘事的崩潰(例如啟蒙話語、黑格爾的“絕對精神”和馬克思的工人解放)。根據利奧塔的觀點,懷疑集體社會行動的最小慾望總是明智的。利奧塔認為,任何將“一致”(consensus)作為理想的宣傳是過時的,是令人懷疑的。合法化的小敘事,也就是“語言虛詞的語用論”——它們是多樣性的、異質性的,它們的“表演性”(performativity)將只會局限於時間和空間之中——仍能夠拯救正義和自由的某些方面。這樣,利奧塔與其他理論家聯繫起來了,如讓•波德里亞。對波德里亞而言,社會和政治只是陷阱或“倣像”,對它們失去喜愛之情也是明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