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不知如何降下?“蔡國強:農民達芬奇”觀展札記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8-31 13:58:07 | 出版社: 內蒙古日報社

世博會開幕的這幾天,經過外灘的人們倘一抬頭,便會發現俯瞰浦江的地標建築震旦大樓的巨型LED屏上,滾動播放著幾個毛筆字“不知如何降下”。就像每日空降在這個城市的各種資訊一樣,在缺乏前後語境的情況下,這一行看上去有點莫名其妙的文字對於匆匆來去的路人而言,也許不過是強行嵌入日常生活的字幕之一,同那些鋪天蓋地的廣告和標語一樣缺乏意義,司空見慣。但這句話確實賦有某種特殊的意味。按照蔡國強的表述,“不知如何降下”作為此次“農民達芬奇”個展理念之一,是因為“這句來源於杜文達在設計發明飛碟時並未思考降落問題的隨口回答,卻不經意間傳達了對中國社會高速發展的擔憂”(據展覽新聞稿)。

且不論對“如何降下”的解讀是否達到了藝術家預設的目的,至少在世博期間的上海灘,這個展覽已經佔據了一席之地,這個時間點正是蔡國強的有意選擇,在展覽開幕式及第二天的研討會上,蔡表示要在這個屬於全人類的盛會上將中國農民的創造力、勇氣和夢想淋漓盡致地展示,同時,也要探討中國現代化過程中農民的社會轉型,以及農民在城市建設中的巨大貢獻。過去的兩年多裏,蔡曾走訪了八個省市,搜訪到這些農民發明家、他們的作品和他們的故事,並把這些機器人、潛水艇、飛機和飛碟帶到了世博會開幕之際的外灘美術館。

其實,對這個有些特殊的展覽而言,外灘美術館並非一個理想的場地——它的前身是英國皇家亞洲文會大樓,一座佔地面積不大的典型殖民地式建築,通過狹窄曲折的樓梯貫連起下面三層的展廳及上面兩層的回廊;受限于特殊的歷史建築格局,展覽必須被人為分割成至少四個區塊,而且由於空間的限制,體量巨大的展品,如陶相禮長達二十米的航空母艦和潛水艇,不得不借用美術館相鄰的中實銀行的大廳及走廊。即便如此,仍然要承認,蔡國強以其擅長處理複雜媒材的經驗,成功地應對了展覽場地帶來的挑戰;通過將不同展示區塊的節奏有效地諧調和轉換,展覽呈現出一條由氛圍和情感所控制的線索,它隨著觀眾在展館中自下而上的參觀路徑而逐漸鋪展。底層,美術館狹窄的門廳正中懸吊著山東農民譚成年的飛機殘骸,以一種有些沉重的方式叩開主題,這種沉重感覺伴隨觀者走上樓梯而延伸到二樓。在二樓的通道及外墻上,蔡用毛筆書寫了22位農民的名字、籍貫和創造物類別,,墨跡濃密,有如碑文。這種接近肅穆的紀念性在進入展廳後得到了部分舒解,在那裏幽暗的空間中漂浮著50個風箏,投映著這些農民創造者生活的片段,夢想的喻義以輕盈的形式化解了先前的沉重感。而這種輕盈在三樓吳玉祿的機器人博覽會中則變成了輕快,近乎諧謔,那裏大大小小的機器人們 “有的拉著遊客逛著新外灘;有的正努力攀爬陸家嘴高樓大廈的玻璃幕墻;還有的正拿著世博會的門票,步履緩慢的走在不知盡頭的世博園區內”(據新聞稿),波洛克機器人現場潑灑顏料,克萊因機器人從架子上飛身躍下;這種世博會一般新鮮而熱鬧的場面使三樓展廳成為整個展覽中觀眾流連最久的地方,當這些觀眾帶著滿足的感覺繼續向上行進,他們發現自己進入到一個高敞開闊的空間。四、五、六層由中空的環廊構成,天井下方懸挂著李玉明製造的潛水艇和各種飛機,有幾架飛機的尾翼還涂有一方五星紅旗(也許有人會馬上聯想到在紐約展出的草船借箭中飄拂的那面國旗)。四層的地面則是真正的草坪,鳥在這些粗陋的鐵皮造物上盤旋和停留,空氣中亦充滿鳥鳴和濕潤的香氣,對我個人而言,經歷了凝重與諧謔在情緒上投下的波動,確實能夠在這片草地旁邊體驗到一種並非饒舌的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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