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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專家:“默克爾一代”少了歷史負罪感 多了負責感

  • 發佈時間:2016-01-21 08:19:00  來源:環球網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環球時報報道 記者青 木 丁雨晴】“默克爾必須走人!”美國《紐約時報》近日的一篇文章以“處於邊緣的德國”為題稱,德國目前的移民狀況正讓這個國家進入未知領域。文章發出警告:德國必須拋棄通過無憂無慮的人道主義來補償舊日罪孽的美好夢想,德國已站在了懸崖邊。自德國大量接收中東難民以來,默克爾——世界上最有權勢的女人之一,就承受著各種壓力。有聲音認為,默克爾應該離開,以便德國不必為愚蠢付出太大的代價。就在當下,據德國媒體20日報道,100名議員給默克爾寫信,要求其改變難民政策。與此同時,200多名難民不滿德國移民局登記太慢,起訴聯邦政府。“德國為什麼讓自己處於邊緣?這並不是默克爾一個人的錯”,一名德國學者對《環球時報》説,70年了,德國人一直在為納粹的罪行贖罪,“德國人有一種集體贖罪心理,但在一個已經和解的現代歐洲,這種心理需要新思維。”

  “歡迎文化”是一種內心表達

  “歡迎來到德國!”幾個月前,當難民成群結隊走下火車時,常常會出現這樣的場景:站成兩排的德國民眾,舉著標語,給難民們送上大禮包。禮包有新鮮的麵包、水果、香腸、巧克力等,也有牙膏牙刷、毛巾、衣服等日常物品。

  《環球時報》記者曾採訪在慕尼黑火車站等地迎接難民的德國民眾, 71歲的退休百貨大樓店員約翰娜對記者説:“70多年前,我們在戰爭中給許多國家的人造成深深的傷痛。現在,我們應該以實際行動來治愈別人的傷痛。”

  不只普通人,德國社會名流也做出榜樣。像德國金融諮詢公司AWD創始人卡斯滕·馬斯科邁爾和其妻子、德國影后維羅尼卡·費裏斯,在他們的別墅裏收留難民。他們與難民家庭共用廁所、廚房,還教難民孩子德語。就連一向以負面報道為主的德國媒體,在難民話題上也一致“堅持好消息”,比如“司機向難民問候”“戴姆勒要招難民工”等。

  “我們自己就曾是難民”,德國《焦點》週刊稱,二戰時期,上千萬德國人被迫逃離祖國,許多國家給予他們庇護和人道幫助,現在我們應該給予回報。

  “難民潮是挑戰更是機遇。”德國經濟界此前的預測也一片“大好”。德國僱主聯合會主席克拉默説,對於德國勞動力市場來説,日益增多的難民是一個機遇。德國聯邦勞工局局長維澤也稱,2025年德國的適齡勞動人口將減少650萬,可以讓移民填補空缺。

  在這種樂觀及團結氣氛下,加上敘利亞小難民艾蘭的溺死事件,一向冷靜、理性的默克爾在難民政策上作出180度轉彎。她感謝對難民敞開懷抱的國民,讚揚他們是國家的驕傲;她坦言自己“被感動”。默克爾甚至擱置“都柏林條約”,對難民“敞開國門”,並一直稱“我們能做到”。

  “默克爾當時作出難民政策的改變,是德國民眾的一種集體意願。”柏林社會和移民政策學者萊納·林德爾對《環球時報》表示,德國人一開始對難民的“歡迎文化”,不僅是“對痛苦歷史記憶的回應”,也是“數十年來形成的一種發自內心的表達”。“現在難民危機越來越嚴重,加上科隆性侵事件,德國民眾對德國的難民政策態度上有所變化。”萊納·林德爾説,但德國人的贖罪心理並沒有變。大多數民眾,特別是政府和媒體都比較謹慎。

  “孩子對父親的審判”

  “我叫桃瑞絲·哈雅斯,47歲。我的祖父參加了納粹德國的國防軍……我只知道史實,但對我的家庭一無所知。當我發現真相後,我感到震驚和恥辱,因為我祖父就是大屠殺的參與者。”1月4日,已近85歲的紐約市立大學歷史教授利維雅·比頓-傑克森在美國《猶太新聞》上敘述了她參加的一場活動。“當她(桃瑞絲·哈雅斯)走下臺時,我上前與她擁抱。她抱住我説,‘我是如此高興!你是猶太人,是以色列人,而你是我的朋友!’‘我還是一名大屠殺倖存者’,我平靜地説。但我能感受到我的話令桃瑞絲震驚。‘大屠殺倖存者,而你原諒了我?’桃瑞絲哭道。‘以色列需要像你這樣的朋友’,我説。”

  70年來,德國人一直在為過去的罪行贖罪。在柏林歷史研究學者烏爾裏希·舒貝克看來,德國人的贖罪是德國與歐洲國家和解的必要條件,是德國成為正常國家的一個必然步驟。如果沒有贖罪,德國現在仍將是一個“孤立國家”。

  德國人的贖罪行動有4大特徵。一是追究納粹時期的罪犯,1963年法蘭克福舉行的奧斯維辛審判是一個明證。德國人為這次審判準備了將近10 年,法庭參閱了4000多種文獻資料,動員了19個國家的359個證人到庭。整個審判前後持續了將近兩年,媒體全程追蹤。甚至有媒體説,這是“孩子對父親的審判”。

  直到現在,德國的“納粹獵手”仍在追蹤納粹戰犯。位於德國路德維希堡的“納粹罪行調查中心”負責人西裏恩對記者表示,二戰期間,大約有20萬德國人和其他國家的人參與了對猶太人的屠殺。如今存活的戰犯越來越少,但調查不會就此結束。

  二是戰爭賠償。2014年,德國政府與“猶太人索賠大會”達成一致,接下來4年將向分佈全球46個國家的約5.6萬名納粹大屠殺倖存者賠付近8億歐元。而在2011年至2014年間,德國政府已賠付5.14億歐元。實際上,兩德統一前,西德向以色列和“猶太人索賠大會”支付了總額約35億馬克的賠償金。兩德統一後,德國又向“猶太人索賠大會”支付了一筆費用。

  這些只是德國戰爭賠償的一部分。二戰後,德國與許多國家進行了賠償談判,並簽訂了相關協議。德國《焦點》週刊曾估算,到2030年德國償還數字將達到1000億歐元以上。

  三是不斷反思。1970年,時任西德總理勃蘭特在華沙猶太隔離區起義紀念碑前的一跪,震動全世界。“特別是對德國人來説,更具有時代意義”, 烏爾裏希·舒貝克説,這表明德國人不應回避歷史,要徹底解決歷史問題。當時有媒體説,“勃蘭特跪下了,德國卻站了起來。”在德國,反思歷史的節目一直在製作和播出。

  四是多做善事。比如上世紀70年代德國接收3.5萬名越南難民。德國每年的發展援助在歐洲國家中也排名第一。

  美國《時代》雜誌專欄作家傑弗裏·克魯格曾撰文稱,在過去一個世紀,德國擅長做許多事情,也極不擅長做一些事情。作為其早期劣行的結果之一,德國變得非常擅長紛繁複雜的“贖罪術”。對德國來説,過去幾十年無異於持續不斷的“贖罪日”。“德國作為經濟和地緣政治‘好公民’的身份,就是其贖罪的重要組成部分。德國已經獲得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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