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竹挺立重渡溝
- 發佈時間:2015-07-13 02:30:59 來源:農民日報 責任編輯:羅伯特
范亞旭本報記者陳四化張培奇
18年前,重渡溝是河南省欒川縣潭頭鎮一個窮困閉塞的小山村,如今的重渡溝成為了國家4A級景區、“中國鄉村旅遊示範村”,全村376戶,95%的農戶經營起了家庭賓館,每人平均年收入3萬元多元,家産超百萬甚至上千萬元的農戶越來越多。十八年巨變,要從潭頭鎮原副鎮長馬海明説起。
開創景區開發“欒川模式”
1995年6月,馬海明開始任潭頭鎮副鎮長,至2000年8月調任欒川縣旅遊工作委員會期間,他帶領著群眾成功打造開發了重渡溝景區,創造了讓群眾依靠鄉村旅遊脫貧致富的“重渡溝現象”。2011年5月,馬海明在去欒川縣抱犢寨風景區考察返回途中發生車禍不幸去世,終年58歲。
如今,馬海明已經離開4年了,而重渡溝的父老鄉親也真的靠旅遊脫貧致富了,説起村裏的巨變,他們總會提起馬海明。回首18年來馬海明用盡心血、曆盡磨難和艱險開發重渡溝的歷程,鄉親們心裏都清楚。
1997年5月的一天,為了考察重渡溝景區一條環遊線路,馬海明帶領幾個村幹部和村民一起進山。“哪有路啊,不是陡得要仰看的山坡,就是隨時都把人剮出血痕的灌木叢。”一起進山的村民李虎娃説,當快要走到一處草坡時,馬海明一走神滑下了溝。
“而這時我的身子像被誰使勁往下拽一樣,怎麼也停不下來,我乾脆閉上眼,滑吧,看你能滑到哪兒。腦子裏剛閃出這個念頭,卻忽然停住了,睜眼一看,是半坡上一棵橫空而出的櫟樹,擋住了自己。”在《情係重渡溝》一書中馬海明這樣描述。
“真險哪!腳下就是一道看不見底的懸崖,掉下去就沒命了!我們幾個在坡地上都嚇癱在地上了。”李虎娃説。
差點墜身懸崖的馬海明並沒有停下開發重渡溝的腳步,為了山中勘查,馬海明帶著幾個人決定從最難走的西水溝向南水溝穿越,誰知剛到山頂天氣突變,風雨雷電交加。當他們艱難下山時剛穿過一棵大櫟樹20來米遠,天空一個炸雷響起,回頭看那棵大櫟樹被劈成了兩半。
山中坡陡路險,危險無處不在。在一次去山裏現場勘探的路上,馬海明乘坐的吉普車剎車和方向盤突然失靈。車頭撞塌了路牙停了下來,坐在副駕駛座的馬海明一頭撞上了前擋風玻璃。下車查看發現,如果車停不下來,栽到路牙下面的石頭堆裏,人肯定沒命了。
重重的困難和危險過後,重渡溝景區如期建成,遊人來了,重渡溝人富了。
2004年,原本貧困的欒川縣創造了以“黨政主導,部門聯動,市場化運作,産業化發展”為核心的旅遊發展“欒川模式”,成為全國貧困山區依靠旅遊業帶動群眾脫貧致富的典型。“重渡溝現象”成為了“欒川模式”的發祥地。欒川縣也成為全國首批17個旅遊強縣之一,A級旅遊景區數量位居全國縣級第一。
受盡委屈,仍是實打實幹
18年前重渡溝村每人平均耕地不足2分,80%是坡地,莊稼只能望天收,老百姓主要靠砍竹竿、賣木頭,掙點小錢過日子,每人平均年收入不足400元,住的是土坯房,穿的是破衣裳。
重渡溝未開發前,每次馬海明到村裏都會跟村黨支部書記賈文獻説:“咱重渡溝的山美、水美,早一天搞旅遊開發就能早點兒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1997年重渡溝旅遊開發被列入潭頭鎮政府工作項目並由馬海明負責。可旅遊開發要修路,修路就要砍一些竹子、拆一些房子,為了保護生態資源還不許村民上山砍柴……受到利益傷害的村民死活不同意,甚至覺得馬海明是來“禍害”重渡溝的,有人在村墻上寫“馬海明滾蛋”,想逼他離開。
“但馬海明沒有放棄,他説要拓荒重渡溝,首先得拓老百姓思想上的‘荒’,老百姓不理解,是沒有嘗到旅遊開發的甜頭。”如今已成為重渡溝風景區副總經理的劉海峰説。
有一次,馬海明在村口的菩提樹下召集村民開會時激動地説:“咱們重渡溝這水、這竹子在洛陽可是獨一份的!要是開發成旅遊景區,將來你們家家戶戶住樓房、開賓館,人人都能當老闆,過幾年都能開上小汽車,坐到自己家裏就能數票子。”
為了讓重渡溝旅遊業早日發展起來,馬海明費盡心思去籌集資金,不惜用自家的房子做抵押,用個人信譽做擔保……歷經千辛萬苦後,景區建成了,但如何吸引遊客到此一遊呢?馬海明拿著重渡溝景區照片去洛陽聯繫企業,希望企業能組織職工到重渡溝免費遊。憑藉著他的誠意和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打動了多家企業,就這樣,一批批的洛陽人去見識了從未聽説過的重渡溝美景,很快重渡溝景區便在洛陽旅遊市場站住了腳。
為了開發鄭州市場,馬海明抓住了鄭州一個旅遊工作會議的機會,硬是鑽空子把資料放進了會場。會後有30多家旅行社與重渡溝景區簽訂訂單,重渡溝景區也一下在鄭州有了知名度。
兩袖清風,落下乾乾淨淨的好名聲1999年7月10日,重渡溝景區開放後第一天,門票賣了500多塊錢,然而,第二天僅進賬100多元。在以後的日子裏基本是:週六日收入較多,週一至週五根本沒有遊客,月收入不足1萬元,景區運營陷入困境。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誘惑也在考驗著馬海明。一位李姓客商找到馬海明後要求投資:“出50萬元控股重渡溝。”“控股這事,門兒都沒有。”馬海明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
對方不死心,再次找到馬海明,並許諾景區由馬海明來管理,每月工資不低於4000元。
4000元,相當於當時馬海明幾個月的工資,而馬海明笑著説:“這不是錢的問題,如果考慮個人得失,我不會鑽到重渡溝來吃這苦、受這罪、作這難。吃苦、受罪、作難,目的只有一個,就圖重渡溝的老百姓能脫貧致富,過上好日子。你説,我能貪圖多拿幾個錢,把重渡溝賣給你?”
2000年“五一”,重渡溝首次出現遊客爆滿的紅火場面。以前買化肥都需要借錢的村民龐南可,當年開農家賓館掙了近7000元,兩口子高興得合不攏嘴:“咱這旅遊開發可是弄對了,這可比種地強多了。”
當年建農家賓館時,馬海明投資蓋一座房子極為容易。可他沒有這麼做,他跟妻子説:“要是咱蓋房子了,那熟人、其他幹部私建房屋怎麼辦?咱不能帶這個頭。”重渡溝漸漸火了,每家農戶年收入最少都在10萬元以上,可馬海明卻沒有沾一分錢的光。
是的,他啥也沒落,但他落了一個乾乾淨淨的好名聲。
馬海明去世後,噩耗如晴天霹靂般在重渡溝人心頭炸開。送行那天,重渡溝、抱犢寨的老百姓,馬海明生前的同事、朋友,1萬多名群眾悲天慟地,都想跟“泥腿子幹部”馬海明告別。“這輩子他活得值。”妻子關長榮依照馬海明的遺願,將他的一部分骨灰埋在重渡溝最茂密的那片竹林中,從此他可以日夜陪伴著重渡溝,陪伴著重渡溝的父老鄉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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