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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邊留墨

  • 發佈時間:2015-07-03 19:29:51  來源:中國財經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讀書種子”

  某個年輕人修持謙遜、刻苦向學,上年紀的長輩和老師,總會情不自禁地誇讚:“真個是讀書種子,前途無量。”

  這話自然不錯,表達了對後學的提攜和讚譽之情。但似乎疏離了“讀書種子”的原意,因“種子”一詞,只是聯想到年輕而好讀書者,就片面了。

  宋朝人羅大經在《鶴林玉露》卷十一中説:“周益公言:‘漢二獻皆好書,而其傳國皆最遠。士大夫家,其可使讀書種子衰息乎’”另一位宋朝人週密也説過類似的話:“山谷雲:‘士大夫子弟,不可令讀書種子斷絕,有才氣者出,便當名世矣。’”(《齊東野語·書種文種》)爾後,以“讀書種子”指世代相傳的讀書人。《明史·方孝孺傳》稱:“城下之日,彼必不降,幸勿殺之。殺孝孺,天下讀書種子絕矣。”當時慷慨赴死的方孝孺,46歲。1979年修訂本《辭源·讀書種子》,解釋得十分精當:“喻累代讀書之人,如種子相傳,衍生不息。”

  “讀書種子”含有兩個層面的意蘊,一是指讀書破萬卷、腹笥豐盈並撰述不輟的人,二是指傳承道德、學識的人,如孔子門下“弟子三千,賢人七十”,便是最典型的例證。“讀書種子”又簡化為“讀書種”,清代人趙翼在《題女史駱佩香秋燈課女圖》詩云:“豈知深閨讀書種,也要專心度針孔。”這位“課女”的母親,便是“讀書種子”。

  中國的傳統文化,之所以綿延不絕,是因歷代皆有眾多的“讀書種子”。他們人格高尚、學養淵深,同時又誨人不倦以傳薪火。在清代王啟源編輯出版的《曾國藩日記類抄》一書中,有“壬寅十一月”一則,談到讀書與修身相結合的人,才能成為最好的種子:“谷之堅實也,乃所以為始播之種子也……此中無滿腔生意,若萬物皆資始於我心聲,不可謂之至靜之境也。”

  章太炎可稱為“堅實”的“讀書種子”,既學富五車又多傳世之作,門下弟子甚眾,且卓然立世者不少。1906年至1911年他避難日本東京,並開壇講學,“當年聽講的學生中,日後多有出類拔萃者。”(陳平原《學生記憶中的“講學”》)如黃侃、錢玄同、朱希祖、許壽裳、魯迅、周作人等,此中的數位,後來又成為北京大學及其他名牌大學的傳道、授業、解惑者。黃侃稱為“章門頭號大弟子”,“在治學方面,他主張‘師古而不為所囿,趨新而不失其規’,‘以四海為量,以千載為心,以高明遠大為貴。’他平生圈點和批校之書多達數千卷,全都一絲不茍。他在文字、音韻、訓詁方面的學問遠紹漢唐,近承乾嘉,把聲韻結合起來研究”(王開林《大變局與狂書生》),從而取得驚人實績。晚清著名經學大師王闿運,湘潭人,讀書、著述碩果纍纍,同時“為出所學以教後進……成材甚眾。”(《清史稿》)僅湘、鄂兩省,聞名於世的弟子就有:廖平、岳森、楊銳、楊度、楊鈞、楊莊、胡從簡、宋育仁、劉光第、齊白石……可謂桃李門墻,蔚為大觀。

  當下,社會安定,經濟繁榮,人民生活富足,大力倡導讀書,是時代的需要,也是我們每個個體生命的需求。祝願有更多的“讀書種子”,生根、長葉、開花、結果,則春光秋色無邊無涯。

  曾國藩教子讀書法

  在《曾國藩全集·家書》中,有《諭紀澤》一信。曾紀澤(1839—1890)為曾國藩的長子,是晚清一位著名的愛國外交家。這封信寫于1858年農曆八月,曾紀澤年方十九。曾國藩稱:“讀書之法,看、讀、寫、作,每日四者不可缺一。”接著將這四字,以實例為之解説。

  “看者,如爾去年看《史記》《漢書》《韓文》《近思錄》,今年看《周易折中》之類也。”看書,指的是眼觀心記而不出聲。

  “讀者,如《四書》《詩文》《書》、《易經》《左傳》諸經,《昭明文選》、李杜韓蘇之詩、韓歐曾王之文。”這些書,“非高聲朗誦不得其雄偉之概,非密咏恬吟則不能探其深遠之韻。”

  曾國藩之所以要把看書和讀書區別開來,他認為兩種方法各有所長,都不能偏廢。他生動地於以闡述:看書如同外出經商,可獲利數倍;讀書酷似居家守業,不隨意浪費錢財。又像率軍作戰,看書是攻城掠地,擴增佔領的空間;讀書有如挖壕溝砌堡壘,以便堅守不棄。

  “寫”,主要是説寫好字,“切不可間斷一日”。

  “作”,是指勤動筆作詩作文,且必須“二三十歲立定規模”。並強調各種文體都應熟悉,“數者不可不一一講求,一一試為之。”

  因曾國藩自感“獨天文算學,毫無所知,雖恒星五緯亦不識用”(《曾國藩全集·家書》),所以他特別交代曾紀澤、曾紀鴻兄弟多讀有關科技方面的書籍。曾紀澤不但自學英語,並達到可讀、可聽、可説、可譯的程度;而且對近代西方的數學、物理、化學、天文等學科,苦下氣力研讀,真正做到了學貫中西。

  曾紀鴻八歲時,曾國藩就在家書中説:“紀鴻兒亦不必讀八股文,徒費時日,實無益也。”曾紀鴻長大後,在攻讀舉業的同時,對算數之學興趣盎然。他研讀了當時的中外科學家合作翻譯的《化學鑒原》《物體遇熱改易説》《汽車發軔》《代數學》《代微積拾級》《決疑數學》等書,並有機會向他們當面請教。曾昭棉在所著《曾栗緘(即曾紀鴻)年譜》中,記載同治七年(1868年),與其兄住在兩江總督署,父親曾國藩嚴督他們在讀中國書籍的同時,要求他們“寫《律呂表》,命公代算”。曾紀鴻在數學上很有天才,1872年完成了他第一部學術著作《對數詳解》;1874年,又寫出《圓率考真圖解》一書。當時國際上圓周率的演算最高水準,是小數點後四十之位數,而曾紀鴻的演算可達一百多位數,李約瑟在《中國科技史》一書中予以肯定。此外,曾紀鴻與他人合撰的學術著作有《栗布演草》,自撰的還有《炮攻要術》《電學舉隅》等書。可惜他因操勞過度,又患有咯血症,于1881年病逝,享年僅三十四歲。

  近讀《曾紀澤集》,此中收有他的詩歌作品。而且不少詩後,附錄了曾國藩的簡短評點,可見他對兒子的作品是認真讀過的。如《寄李眉生徐州》,為七律二首,前一首“批雲:歡愁句佳。”後一首“批雲:有詞採。”在《題張鑄庵邑侯樹萱種竹圖小像》詩後,“批雲:尚無俗句,然題圖詩總宜少作。”這些評點,有表揚也有批評,而且皆內行語。

  曾國藩的教子讀書之法,值得我們思考和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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