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通訊員 李 婷本報記者 王延斌

　　“種”一顆假牙，如果使用傳統烤瓷工藝，市價動輒上萬，而且需要近一個月時間才能完成。在濟南航太德標牙科技術有限公司，“數字化種牙”便通過3D掃描技術，可直接利用三維軟體建立牙齒模型，再經過顯微鏡下的“藝術化”流程將其製作出來，“高科技，價格卻是傳統工藝的一半。”

　　並非僅僅製造一顆精湛的義齒如此簡單，中國航太戰略規劃與執行專員、航太德標負責人倪軍和同事們的野心在於：他們將高精尖的航太技術植入民用，希望像美國NASA（美國航空航太局）那樣將航太技術與美白牙齒對接，直至打造長長的鏈條：“科研口腔技術的研究——口腔醫療——義齒産品製造——掃描器、切削設備等裝備製造——CAD/CAM軟體——植牙材料——基於網際網路的服務體系——人才培養”，長長的産業鏈上，“軟、硬體件件都是硬骨頭”。

　　他們選擇了先産業化後自主創新的“貿工技”路徑，這是産業反哺創新的“聯想模式”；他們更想利用網際網路來推廣“航太牙科”，使國人也能享受“私人定制的牙醫”，並最終闖入國際市場。

　　 航太人靠什麼做“牙醫”

　　航太科技集團要做牙科？這個提議一經提出不啻于一顆炸彈，更有人認為是“大炮打蚊子”，但建議提出者的身份卻又讓眾人不得不認真考慮。楊海成——中國航太科技集團總工程師，集863計劃現代整合製造系統技術主題專家組組長，國家“十五”重大科技攻關計劃“製造業資訊化工程”總體組組長，北京神舟航太軟體技術有限公司董事長等諸多頭銜于一身，是中國航太乃是世界航太領域的頂尖人物之一。

　　質地堅硬的牙齒是人類用來撕裂、磨碎食物的組織，像獨具識別性的DNA一樣，人與人之間牙齒不同，同一個人的32顆恒牙中每顆亦不相同，在倪軍看來，世界上最個性化的就是牙齒。放在工業上，牙齒就是“複雜曲面的加工體”，這對複雜曲面的軟體設計關注了十幾年的楊海成來説，能夠利用軟體把一顆牙做好，無疑是國家工業化水準的最好體現。

　　事實上，航太集團做齒科所具備的優勢還不止於此。

　　2010年9月份，得益於山東省和濟南市科技部門的穿針引線，北京神舟航太等5家企業入股山東山大華天軟體，由此“華天軟體”成為中國航太旗下一員軟體大將。後者的CAD/CAM技術可將牙齒的前期掃描、電腦處理、輸出成型等一系列複雜的程式融為一體，可為“航太牙科”提供必不可少的步驟；而合作夥伴山東科融公司具有連接市場與政府的優勢，在融資和項目支援上可為航太德標提供幫助。

　　 “貿工技”模式讓想法成為現實

　　“以往的科技專項，往往重研發，輕産業化；重科研，輕應用；重經濟效益，輕社會效益。我們的這個項目便解決了這三個問題。”倪軍説。

　　航太德標沒有把産業化當幌子，而是在項目開始便奔著産業化而去，“我們直接引進了成熟的德國義齒製作工藝和品質管理體系，輔助以精湛的CAD/CAM數字化義齒加工技術與德國原裝進口的加工裝備和二氧化鋯等材料，專門從事高端義齒産品的製作與服務。”

　　選擇德國合作夥伴看重的是對方的技術。相對於中國牙科的發展，德國牙科比較成熟，倪軍甚至認為，“德國牙科的今天就是中國牙科的明天”。“在德國，普通的烤瓷牙基本退出市場，更先進的二氧化鋯烤瓷牙已經全面鋪開。”而在中國，二氧化鋯烤瓷牙剛剛開始，數字化種牙更多作為一種概念而存在。

　　繞過了産業鏈條中的研發環節，直接引進成熟技術和設備，先做産業，在反哺研發，這不是航太德標的“專利”。沒有以貿打頭的原始積累，就沒有聯想由一個中科院的小公司發展到世界級公司，而另一個可以佐證的是DELL電腦，它沒有英特爾的晶片技術，也沒有微軟的作業系統，它只不過就是電腦組裝而已，但它成本控制的好、物流又比較有效率，所以也賺錢。但當企業做大之後，科研也是繞不開的，必須要發力科研。

　　2012年底，德國牙科技術協會中國投資機構(ZIAG)、中國航太部神舟軟體公司、山東科融公司共同投資成立“航太德標數字義齒製作服務公司”，主要利用CAD/CAM技術進行義齒加工製作。三家的分工是以牙科技術教育、德標義齒加工和德標義齒加工裝備生産為基本業務的德國牙科提供德國成熟義齒製作工藝和品質管理體系以及義齒加工裝備和二氧化鋯等材料，中國航太神舟軟體提供成熟的CAD/CAM技術，而具有政府背景的山東科融公司提供融資服務。

　　三強聯合，便將楊海成和他的同事們打造的“數字化種牙”産業鏈貫通起來。

　　“做牙不賣牙”的邏輯

　　做牙而不賣牙，這是什麼邏輯？

　　“肯德基是因為做炸雞、漢堡快餐産品成功的。”這是很多人提起肯德基的第一反應。但在倪軍看來，未必。肯德基也有加盟店，通過賣耗料賺加盟商的錢，而且它所營造的是一種環境，一種休閒方式。而這幾點，也是航太德標要努力的方向和盈利手段之一。

　　網際網路技術的大行其道為航太德標帶來了很多産業化的啟發。而“基於網際網路的服務體系”也成為重大專項中的關鍵一步，但網際網路是一個燒錢的行業，錢從哪來？“總投資5500萬元，省重大專項1000萬元，項目企業自籌3000萬元，股權投資1200萬元，”這其中的自籌部分，也是倪軍和他的同事們要向投資商推銷的——用口腔醫療的美好圖景和盈利模式打動他們。

　　“在德國，每2千—3千人對應著一位牙醫；而在中國每3萬——5萬人對應著一位牙醫，這無疑是一個長青的行業。”在倪軍看來，蜂擁而至的投資商無疑説明瞭這個市場的龐大和對航太德標方向和技術的認可。

　　對於市場，倪軍有著十足的把握。不過，航太德標有更大的野心。

　　“牙齒是人體的一個零部件的代表，項目成熟之後，我們可以將其推而廣之，不僅能夠‘列印’牙齒，像關節、像顱骨等等，人體的主要零部件都可以‘列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