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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路老房子的“絕唱”

  • 發佈時間:2015-02-27 00:32:43  來源:中華工商時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上海康定路600弄便迅速走紅。誰會想到,這竟是因為那些畫在殘垣斷壁上的塗鴉。讓人更加想不到的是,正當這些紅起來的塗鴉“翩翩起舞”時,卻又在一夜之間悄然消失了。

  望著被白漆塗抹過的殘垣斷壁,因為“塗鴉熱”前來觀賞、拍照的上海市民不禁發問,這消失的僅僅只是塗鴉嗎?

  一夜爆紅上海灘

  一連數日,上海的街頭巷尾以及報紙、微信都在議論一個地方:康定路600弄。這是一處正在拆遷進行中的區域,卻因為畫在殘垣斷壁間的多幅塗鴉而突然引發關注。

  側身熟睡的少女、執筆作畫的孩子、探身對話的學生……畫風細膩,筆觸精美。這些帶著憂傷和唯美的畫面,將人們的記憶拉回到昔日的時光,引發思考和共鳴。

  一時間,康定路600弄紅啦!“每天二三百人趕來拍照留念,都可以收門票了!”踩著殘磚碎瓦,舉著長槍短炮的幾名“留守”攝影愛好者如此戲侃道。

  “這證實了藝術是屬於大家的,可以讀懂的,應該成為每個人生活中的一部分。”“廢墟塗鴉”的創作者、法國藝術家Seth聽説自己的作品效應正在放大時表示,非常樂於看到這次掀起的熱潮。

  偏愛在世界各地老街區創作的Seth認為,地點似乎比作品本身更重要,是相遇給予墻畫生命。據悉,此次並不是Seth第一次來中國。北京的衚同、廣州的老城區,都曾經是他創作的地方。他説:“只有老的街區讓我有異域感,而且我對老城區與現代人之間的關係很感興趣。”

  與Seth聯手在上海康定路600弄拆遷工地創作“廢墟塗鴉”的上海同行施政告訴記者,此次創作共花費3天時間,他們在拆遷工地上尋找可以畫畫的空白墻壁,捕捉來自於垃圾堆的靈感。很多時候,是Seth先畫畫,而施政則是根據感覺,將畫配上文字。“這些句子並沒有經過什麼思考,我們兩個也沒有太多交流,就那樣流淌出來了。”施政説。

  當Seth的一幅畫面出現在一處醒目的斷墻上時,施政一眼望過去,只見一位面容憂傷的女子,橫臥在瓦礫之中,懷中還抱著一棟房子……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施政的腦海裏浮現出這樣的詩句。於是這詩句便躍然畫中,賦予了斷墻畫面淒美的夢境。

  其實,Seth並非真正讀懂了施政詩句的意思,但有一種感應是發自Seth的內心的。凡看過他們一起藝術創作的人,都將這種感應叫作心有靈犀。

  在結束創作的最後一刻,施政突發奇想,在拆遷工地的一堵墻上,揮筆寫下“到處皆詩句,隨時有物華”。望著墻上的這行文字,Seth沒有急於了解文字的中文意思,而是再次拿起畫筆,在文字旁邊畫上了一個中國小女孩兒,手裏拿著一張畫,畫上是即將要拆掉的房子……

  塗鴉和憂傷的鹽

  隨著康定路600弄塗鴉的名聲大振,許多人自告奮勇地在網上解讀塗鴉畫作與旁白詩句,並大肆發揮。

  對此,施政哈哈大笑:“Seth的畫比較寫實,所以我配上一些非寫實的詩句,讓整個作品‘在寫實上撒上了憂傷的鹽’。一方面憂傷魅力老建築的消失,另一方面憂傷美好記憶的隨之消失。不過藝術終究自己是會説話的。我們享受繪畫的過程,大家享受揣摩的樂趣,各得其所。”

  而Seth卻説:“並沒有特定的寓意要傳達,更多的是帶給觀者思考,讓他們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和解讀我的作品,從而産生共鳴。我經常和一些當地藝術家合作。我喜歡去發現當地藝術家的手法,然後融入他們的技法和風格。這次我和上海本地藝術家施政合作,在一些作品中融入了中國的古典詩歌和書法。我被中國的民間文化強烈吸引,這也是我選擇在這個幾近荒廢的老街區作畫的原因。我希望能為生活在周邊的居民帶來令環境輕鬆愉悅的色彩。”

  “畫畫對我來説,其實是和人們交流和分享的藉口。我自認為是一個公共藝術家,我到處去旅行,定期創作,同時也期待我的作品能給街頭的人們一些感觸。”Seth説,在南美洲,他們的文化中就有請畫家去畫墻面和住所外墻的傳統,城市藝術很自然地融入和被認可。而墻畫在其他國家,更多的是一種新的發現。

  對話公共空間

  街頭藝術常常被人冠以含有抗議和叛逆的色彩,但Seth的作品恰恰相反,它以美麗、溫和示人,並蘊含著深深地感傷情調,賦予了公共空間靈動之感。

  在談及其塗鴉的與眾不同時,Seth坦言:“我會先到我選擇作畫的地方考察,遇見生活在周邊的居民,和他們交流。我的藝術是給公眾的,是讓大家能夠參與的。我想我的創作在贈與居民的同時,也是帶給公共空間的。”

  “我嘗試著去感動生活在當地的居民,他們是我作品的第一觀眾。我喜歡我的作品充滿各種想像。我並不給它們表像的注解,這也是我創作的許多人物都看不到面容的原因。”

  給人們留下想像空間。這就是Seth的塗鴉與城市公共空間的對話。“詩意的創作是我最感興趣的。所謂詩意就是留有一些神秘的地方,即虛與實。從而讓人們以自己的方式去詮釋空間。我並不想每次都去解釋作品具體表達些什麼,這就是藝術的魔力所在。”

  康定路600弄的塗鴉,讓我們看到Seth的畫筆所聚焦的那些孩子,都是些在街頭隨處可見的。Seth認為,童年這個主題是可以觸動每個人心靈的。在孩子眼中,會看到成人已經沒有的那種希望和天真。所以,童年成了Seth在世界各地創作時最偏愛的主題之一。

  Seth始終堅持,墻畫創作不僅是為人文景觀,更是為當地居民而作。他説:“我希望畫一些能夠讓所有人理解的作品,尤其是居住在那裏的居民能夠感同身受的墻畫。”

  Seth的作品之所以都在公共空間,那是因為這墻畫是給所有人的。如果人們能在他的作品中找到歸屬感,這就是他創作的初衷。“藝術是給所有人的,需要與大家一起分享,這對我非常珍貴。”

  塗鴉“飛走”不遺憾

  得知塗鴉被抹,施政異常平靜。“塗鴉,最終就是為了不知去向。”從小在上海石庫門里弄生活的施政,只是想借助創作表達對這座城市的熱愛。

  施政回憶説,在創作這些塗鴉的當初,就有人這樣問:“這些墻面註定拆除,你不會遺憾嗎?”“塗鴉,最終就是為了不知去向。即使明天就消失,我也不會遺憾。”

  如今,面對已被有關部門塗抹過的殘垣斷壁,施政一臉坦然:“既有過往消逝的眷戀,也是破土新生的希望。”

  這已不是施政第一次“親密接觸”拆遷工地。康定路、順昌路、萬航渡路,他與朋友組成“二桶·發現夜上海”小分隊,用影像記錄這些即將消逝的建築。“與年輕時候的你相比,我更愛你現在這飽經滄桑的容顏。”杜拉斯《情人》中的語句,被他們用來表達對上海老房子的熱愛。

  老房子對於施政來説,永遠是一種情懷。康定路600弄的塗鴉“飛走”了,但施政心裏還有一幅塗鴉。説著説著,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只剩下外墻的老房子。他喃喃自語:“一間格子就是一戶人家,以後我想畫上人物與場景,你家在搓麻將,我家在嘎三胡,就像還原老上海的72家房客。”

  施政還想舉辦一場廢墟裏的藝術展。與朋友一起,在工地上煎蔥油餅、煮小餛飩,玩康樂球、滾鐵圈等遊戲,將照片通過幻燈投影在墻面上,可以是時尚摩登的高樓,也可以是生活市井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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