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莊小琴 文／攝

　　立春已過，鳥語花香、耕耘播種的季節從此開始。

　　杭州人有句老話，叫“立春吃芹，日日來勁”，説的是這個季節的芹菜最適合食用。但説到芹菜，大多數人想到的是那種粗粗壯壯的西芹，一年四季都不缺，買上一兩根，回去配點百合，就是一道經典的“西芹炒百合”。

　　但還有兩種芹菜，水芹和本芹，不如西芹那麼常見，長在鄉野，在特定的時間段，才能在乾淨整潔的農貿市場覓到它們的蹤影。

　　三塊錢一把的水芹菜，很受馬大嫂歡迎

　　先來説水芹菜。它是很多在江南水鄉長大的人的一種鄉愁。記得高中寄宿後，每年放寒假回家，餐桌上必有一道菜：水芹菜炒幹絲。以至於後來到了杭州，某天在一家小麵館吃麵，看到老闆娘自己做了這道菜，一下想起了小時候的味道，竟然忍不住問她要了兩口嘗嘗。

　　水芹菜的葉子細小細小的，根莖是一節一節空心的，低窪田裏，秋天栽種，冬天采收，扎成一捆一捆便成為春節前菜場最為常見的蔬菜。

　　有些地方，水芹還是春節必食食物之一，“芹”音同“群”，有團聚之意。其實，在古代，水芹就是一種慶祝時必吃的蔬菜。《詩經·魯頌·泮水》就説，“思樂泮水，薄採其芹”。後人因此稱考中秀才為“入泮”或“采芹”。

　　水芹吃起來，脆脆的，帶有一股來自鄉野的清香，很可惜，現在很少有人願意栽種。菜場裏賣菜的張阿姨是三墩的農民，拆遷後搬到了城裏，原來居住的地方還有一塊低窪地，閒來沒事，種了一小塊。

　　“水草很多，清理起來很麻煩。村民們寧願種其他的，也不願意種水芹。”但水芹的受歡迎程度還是很高，很多馬大嫂們對西芹視而不見，唯獨對張阿姨的水芹菜情有獨鍾。十五六扎的水芹菜，三塊錢一扎，全被搶空。

　　説到做法，水芹菜炒幹絲是經典吃法。我還請教過小麵館那位老闆娘，她透露了自己的秘訣：水芹菜要炒得清香入口，起鍋前一定要加一點點白糖提鮮。

　　天氣再暖和一點，本芹就要開始抽苔了

　　除了水芹，本芹也是現在要抓緊時機多吃的一種蔬菜。昨天我在三墩美食一條街的一個臨時菜場裏，種菜的大伯指著一堆細細的本芹説，天氣再暖和一點，它們就開始抽苔了，再想吃就要等下一個秋冬了。

　　本芹，也叫香芹，體量要比西芹小很多，長長的根須，細細的莖稈，濃密的葉子蓋住了大半個身子，以至於擇菜的時候，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把葉子處理乾淨。不過手指沾上的那股清香，洗幾遍手還能聞得到。就因為這股濃郁的香氣，它還被冠以另一個名字，叫“藥芹”。

　　吃本芹最好的季節其實是在秋天，早中午的時候，葉子上還帶著露珠，從田裏連根拔起，摘葉，清洗，切段，加肉絲炒，或者加雞蛋炒，都是餐桌上清香可口的美味。

　　不過巧合的是，想起小時候媽媽最拿手的“藥芹炒雞蛋”，訣竅竟然和很多年後杭州小麵館的小板娘是一樣的：加一點白糖調味提鮮。這可能和芹菜性味苦涼有關，但對於可能並不懂這些知識的家庭婦女來説，對食物的探索最終都是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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