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

　　兩年前一大新聞是美國第六大都會、世界著名汽車城底特律宣佈城市破産。兩年多過去，北美車展在冰天雪地的底特律再度上演，這座工業城的新命運令人關注。

　　前往底特律的航班上，航空雜誌長篇報道題為“底特律翻開它的新篇章”。車展前夕，奧巴馬剛剛到訪位於底特律的福特汽車工廠，稱“底特律一定會捲土重來”。在密歇根州生活的華人也告知：底特律好多了，沒有傳説中充滿毒品、暴力的街道，也不再有一美元就能買的破産房屋。

　　眼見為實。今天的底特律，的確已翻開新的一頁。城市不再混亂，積雪的街道稱得上整潔；人們剛剛享受完聖誕假日，工廠重新開了；製造巨頭的總部大樓裏重現忙碌，“逃離底特律”現象已經成為過去。當然另一方面，蕭條的跡象還能在城市的角角落落裏看到，不少店舖和廠房關門轉售，重開的工廠減少了大量崗位，高級餐館生意冷清，街邊廉價的熱狗漢堡店卻人頭攢動。

　　底特律的街頭巷尾，林立的美式風格摩天大樓向人們講述工業時代的輝煌，那裏的餐館喜歡在墻上挂人物肖像，都是工業時代這座城市的巨子。接觸中，能感受到底特律人的驕傲和自信。城市破産不是一個羞于提及的話題，許多人認為製造業是將底特律拖進泥潭的原因，也會是底特律走出泥潭的動力。

　　底特律宣佈破産時，國內不少觀點認為傳統製造業已經無以為繼，底特律走出危機必須依靠第三産業等新的經濟增長點。但底特律沒有徹底“去工業化”，當地在過去兩年中發展商業等服務經濟，嘗試將矽谷的思維引入汽車工廠，但製造業還是根基。一座以製造業為生的城市，服務業在製造業達到頂峰時也繁榮；而當城市面臨巨大困境時，服務業也會加速撤離，瞬間蕭條，留下來支撐“捲土重來”的，還是製造業。

　　製造業是一個“底”。在底特律，這一概念在就業領域影響最為典型。城市破産期間，失業大量增加，但經濟低迷中，服務業並沒有足夠能力吸納勞動力。經濟復蘇中，工廠重新開業，收入雖然不高，但人們更看重相對穩定、可靠的工作環境，更願意回到工廠工作。去年底特律和密歇根州經濟復蘇中，製造業依舊貢獻了最多的新增就業崗位。這一點，對當前經濟增速放緩的中國，同樣值得借鑒。

　　最近，一個“中國是不是過早去工業化”的觀點在學界引起關注。這個觀點認為，在經濟減速的情況下，不僅需要關注消費，還需要更多關注促進生産率增長的核心問題上來，因為從中長期看生産率的提高是唯一讓工資提高、刺激需求的因素。

　　底特律的復蘇，走的就是這條路，用科技創新提高工廠的效率，充實人們的腰包，在此基礎上培育消費需求。雖然步履維艱，但現在看來，效果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