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清軍毛主亮周 威

　　在湖南省軍區新兵營，劉金波算得上是明星了，登上了主流報紙頭版，在電視臺露了3次臉。再次打探他時，營長告訴筆者，他分配去司訓隊了。

　　“呵！司訓隊是個好單位。”正暗暗為他高興，卻在豬圈裏找到了他。

　　“你不是想學技術嗎，怎麼跑來喂豬了？” 筆者不解道，“喂豬也是一門技術活啊。”劉金波把潲水桶一放，抹乾額頭的汗珠，露出了大白牙。

　　今年剛滿20歲的劉金波14歲外出打工，拼了3年，手頭剛攢了點錢，便冒出了當老闆的念頭，東借西湊租到了一個店舖。無聊時刷微薄，休閒時泡泡吧，過著老闆癮的他染著頭髮，穿著破洞的牛仔褲，另類，瀟灑。一次偶然機會，劉金波接觸到了魔鬼訓練營。解救人質，特技駕駛，武裝追捕……那種“槍林彈雨”的生活刺激著劉金波的神經。

　　“我要當兵去！”豪言一齣，親朋好友都驚呆了：放著每年十多萬的收入不掙，跑到部隊領幾百塊的津貼？可劉金波鐵了心。旺鋪一轉手，劉金波削發明志，留著小平頭，收拾好行李，走入了軍營。

　　刻板的隊列，枯燥的條令，嚴謹的內務……迎接劉金波的不是影視片裏血性的打殺，而是平凡的“直線加方塊”。豐滿的理想和骨感的現實一碰撞，劉金波萌發了想當逃兵的念頭。“就這麼灰溜溜地跑回去，感覺很窩囊！”劉金波最終選擇了留下。

　　“其實最磨人的是疊被子。”新兵營的生活成了劉金波最回味的談資。早上5點左右就起床，用方正的小凳把被子磨得又平又實。有時候偷懶，被子的棱角沒有合上，班長髮現後，二話沒説，直接把被子從三樓扔了下去。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看到“豆腐塊”完整的躺在床上，不然中午還得繼續磨。

　　“生活本身就是平凡與平凡的疊加嗎。”劉金波説。正是在磨被子中，自己浮躁的性子慢慢沉下來，犀利的棱角也少了很多，學會了如何去接納，不再去抱怨。

　　在新兵營，劉金波練就了一分鐘理一個頭的“絕技”，乾淨利索，整齊劃一。全營新兵的頭髮基本都是經他手，出自他的傑作，大傢俬底下給他安了個“圓頭大師”的綽號。“理了這麼多次頭髮，我最拿手的就是圓頭和鍋蓋頭了，也最熟悉，最懷戀了。”劉金波若有所思。

　　憑著這門手藝和“團嘉獎”，劉金波本來可以進機關當公務員或去學一門技術，但他還是選擇了到基層連隊去。

　　“和你同齡的都在為未來打拼，你卻來部隊喂豬，為什麼要受這份罪？”

　　“我也在打拼啊。趁自己年輕時，我多吃點苦頭，以後到社會去闖也是一份經歷。”

　　“退伍後，別人問你在部隊幹什麼，你怎麼説？”

　　“當豬倌啊！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劉金波還是劉金波。再次相見，豪言還在，理想還在，但少了分不羈，多了份沉穩。

　　採訪結束，劉金波又趕著燒起火來，儘管看上去還不是很熟練，但是爐子裏的火慢慢旺起來。如果説半年前，劉金波走上從軍路，是憑著一腔意氣和熱血，那今天穿上了這身軍裝，他思考更多的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