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納爾瓜西爾——這個西班牙村莊有一個新墓園，卻從沒有人被安葬在這裡。這個墓園在金融危機爆發前建成，是當時西班牙政府投資計劃中的一個敗筆。

　　然而，新墓地漸漸有了生機。上個月，兩個西班牙藝術家用海報廣告貼滿了赫納爾瓜西爾墓園的墻壁和壁龕，宣告著一個不太可能實現的事件：古根海姆博物館即將在這個人口只有522人的小鎮開放。海報的設計者——胡安·弗朗西斯科·卡薩斯和歐亨尼奧·梅利諾·特龍科索，是兩名參加當地正在舉辦的藝術節的藝術家。這個為期兩周的藝術節有13名藝術家參加，組織者希望藝術家的創作可以把赫納爾瓜西爾轉型為一個“博物館村”，並確保一切藝術家留下的作品都能在這裡永久展出。藝術節主辦方提供住宿，同時也提供具有吸引力的生活補貼，方便藝術家進行藝術創作，以便讓這個偏遠的古村落煥發生機。

　　赫納爾瓜西爾是個優美的白色村莊，許多房屋都建在西班牙南部海岸附近的懸崖上。它的教堂建在一座清真寺的廢墟上，街道的設計仍沿用歷史上摩爾人的佈局。但是，這些寥寥無幾的亮點還不足以支撐旅遊業和商業的發展，也無法保證山區村莊能一直充滿活力。近年來歐元區的經濟衰退使情況變得更加複雜，許多像赫納爾瓜西爾村這樣的地區被迫依靠自己的智慧和想像力，去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裡兩年一度的藝術節，某種程度上是當初野心過度膨脹的犧牲品。那位曾經籌建那個沒用的新墓地的市長，在2004年西班牙房地産泡沫破滅之前，蓋起了三層高的博物館，以便容納那些藝術節期間創作出來的藝術品。“十年前在西班牙，每個人都想擁有一個博物館，甚至沒有人考慮過裏面要放些什麼。”最近接任藝術節協調員的費爾南多·巴約納這樣説。

　　而現任市長米格爾·安赫爾·埃雷拉聲稱，對當代藝術所下的賭注，已經在吸引遊客方面初顯成效。在為期兩個星期的藝術節中，約8000人參觀了赫納爾瓜西爾。而據市政廳估算，今年赫納爾瓜西爾預計接待遊客總數為20000人。現任市長的藝術政策還包括吸引電影製片人來到他這個煥然一新的村莊。

　　然而，像許多其他西班牙村莊一樣，赫納爾瓜西爾有著日漸老齡化的農業人口，村民們所關心的領域並未涉及藝術欣賞。一位上了年紀的農民弗朗西斯科·伊斯基耶多説，他對現在正裝點著他的村莊的那些壁畫和室外的雕像沒什麼感覺，但他欣賞這種引導人們注重審美的潮流，而且“所有這些藝術品讓我們的村莊看上去變得更加整潔了”。但他也表示，即使藝術和旅遊收入拉動了當地經濟，也創造了一些就業機會，但人們還需要繼續努力以確保村莊的可持續發展。“我們的農業生産已經不再繁榮。”他説，“所以村裏大多數年輕人都離開了，去城裏找工作。但老年人和部分青年會留下。”

　　李亞玲譯編譯自《紐約時報》（2014.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