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獎團隊裏真有咱雲南人?對話李棟
- 發佈時間:2014-10-13 21:07:00 來源:新華網 責任編輯:羅伯特
10月8日,在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瑞典皇家科學院常任秘書諾爾馬克(中)宣佈2014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新華社發(石天晟攝)
埃裏克·貝齊格
新華網雲南頻道10月13日電(邱麗芳)10月8日,2014年度諾貝爾化學獎授予兩名美國科學家以及一名德國科學家。在諾貝爾獎公佈季裏,這樣的新聞太平常。眼光即刻轉向下一條新聞。
這次可真是錯了!
據雲南本土媒體報道:2014年度諾貝爾化學獎其中一位得獎者,來自美國霍華德·休斯醫學研究所的埃裏克·本茨格(Eric Betzig)團隊裏有一個雲南小夥兒李棟。
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他在團隊裏做了什麼?對這次獲諾貝爾獎的項目有什麼貢獻?這個彝族小夥兒是怎樣從彩雲之南走到諾貝爾獎的獲獎團隊中?
尋找李棟異常艱難,但是無數的疑問一直閃現,讓記者無法放棄。可此時此刻,記者拿到一份李棟發給同學的聲明。
聲明説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他的導師Eric Betzig這次獲獎的課題他沒有參與,但是導師的獨到見解對他影響至深。在聲明的最後,李棟説,如果有記者想通過他的同學聯繫採訪,請同學幫他婉拒。
究竟這是一個什麼樣美麗的誤會?
工人要上好班,學生要讀好書
李棟出生於1983年12月,家鄉是聞名中外的“錫都”雲南省紅河州個舊市,父母都是雲錫礦業的職工。
李棟最近一次回家是2013年春節,只在了短短四天。李棟的父親李德春説:“他回家我們很激動,但是激動的心情還沒有平復他又要離開了。”雖説時時通過電腦視頻聯繫見面,但是遠隔萬里與近在咫尺大不一樣。
説起小時候的李棟,李德春一直感慨李棟的懂事。當時夫妻倆工作都忙,沒時間時時刻刻照看孩子。愛好籃球、足球的李棟,活潑好動,最多的衣服就是運動衣,但是放學回來,他總會堅持先寫作業再去玩。
“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他會把要求背誦的課文先背一遍給我們聽,然後自己默寫一遍。”李德春説。成績好讓李德春欣慰,拒絕請老師補課,則讓李德春感動。李棟對父親説,老師説的都能聽懂,他會自己好好學習,讓父親不要浪費錢。
李德春説,李棟小時候就會和他説工人就要好好上班,學生就要好好上學,做好自己的本份,踏踏實實做人就可以了。
在個舊一中上學的6年,李棟開始住校的生活。
百年老校的個舊一中,是一所建在山坡上的學校,從大門口到教室,是數百級的臺階,在臺階中部的石墻上,寫著四個大字:為國儲才。
如今,學校高中部在校生有3300人,一線教師150余人。林校長自豪的説:“我們個舊一中走出去的學生有自己的特點,綜合能力強,有較大的發展潛質。”在林耀松校長眼中個舊一中不僅僅是一所學校,這所學校和她的老師是愛的教育者和傳承者。
融洽的師生關係讓師生之間不再是“你説我聽”的關係,而變成一種引領,鼓勵學生的個性發展,按照自己的興趣加入社團、參加喜愛的體育運動等等。
李棟的初中班主任邢萬泉,1996年剛剛大學畢業到個舊一中工作,李棟那個班是他教師生涯帶的第一個班。邢萬泉説:“那時,我們關係就很好,尤其李棟他們是住校的。畢業那麼多年,我和這個班的同學都還有很多聯繫,包括李棟。只是李棟上大學,加上後來又出國,我們見面少了,但是一直都通過網路有聯繫。
在邢萬泉的印象中,初中時的李棟成績不是最突出的,基本都穩定在前十名,但是他愛看書,經常泡圖書館,人很踏實。
個舊市屬於紅河州,紅河州位於中國雲南省東南部,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的邊疆少數民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是過橋米線的發源地:蒙自。這碗聞名海內外的過橋米線背後,是清朝光緒年間一個妻子支援丈夫潛心讀書、求取功名的動人故事。
在雲南省16個市州裏,紅河的經濟發展排在第4位,但教育發展水準卻在第15位左右徘徊。雖然有個舊一中這樣的百年老校,但畢竟發展水準參差不齊。2013年11月,紅河州“金秋計劃”正式出臺。紅河州教育局鄒進局長説:“全面提升教育發展水準,只有教育水準提高了,經濟條件變好了,優質的教師和學生就會出現回流,才能形成良性迴圈,才能培養更多的人才。”
個舊一中“三毛”老師的“關門弟子”
李棟的高中班主任楊章鼎老師已經退休多年,目前居住在昆明,不過依然用著個舊的手機號碼。
對這個已經畢業12年,也12年沒見面的學生,楊老師介紹,李棟的勤學好問有時讓他很無奈又很佩服。高中時,李棟對數理化尤其感興趣。楊老師説,“他是打破砂鍋問到底,還問砂鍋在哪的學生?特別肯鑽研,遇到不懂的就問老師,如果老師不能説服他,就會和老師辯論。”
埃裏克·貝齊格研究小組。[圖片來源:霍華德·休斯醫學研究所網站]
在李棟的高中同學、畢業後考到中國科技大學電子資訊工程專業的黃毅飛眼中,李棟的安靜讓他記憶深刻。“李棟是文理分科之後到的我們班,他很安靜不愛湊熱鬧,很有鑽研精神,那時候還向他請教過問題。”
或許住校之後,李棟漸漸淡忘了籃球、足球,黃毅飛的記憶中,李棟沒有和他們一起在球場上奔跑過,“有時候他會在場邊看我們踢足球。”黃毅飛説。
2013年,在個舊的街頭黃毅飛偶然碰見回家的李棟,簡單的聊了幾句,黃毅飛才知道當年李棟從香港大學畢業之後去了美國,至於在美國哪都沒有細説。分別的時候,互相留了手機號碼。“可惜李棟給我留的是國內的號碼,現在聯繫不上他。”
他們還有一個計劃中的事情:一起去看望他們的“三毛”老師。
2002年,高中畢業的李棟離開就讀六年的百年老校——個舊一中,進入了百年名校浙江大學。浙江大學光電資訊工程學系位於美麗的西子湖畔,不知道美麗的西湖、雷峰塔、靈隱寺是否留下李棟的身影......
據曾經給李棟上過課的劉老師回憶,她説對李棟沒有太深的印象,應該是個安靜的學生。而該係現任的黨委書記葉松説:“李棟很優秀,但是這次諾獎確實和他沒有直接的關係,我們尊重他本人的意見不接受媒體採訪,也覺得這個意見是正確的。”
“現在勉強把他與諾貝爾獎拉上關係,沒有意義,相反對他以後的工作沒有好處。日後,他真的有了自己的科研成果,母校為他驕傲!目前,我們希望大家給他一個安靜的空間,”葉松説。
2006年,李棟公費保送到香港大學就讀。“月兒彎彎的海港,夜色深深燈火閃亮,東方之珠整夜未眠。”未眠的是璀璨的東方之珠,或許偶爾還有李棟。
2011年,李棟到霍華德·休斯醫學研究所,成為Dr. Eric Betzig研究組的一員,直到今天。
正如李棟在電子郵件裏的回復:“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出好的成果了,我很樂意接受你的採訪。”
我們期待,也願意等待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