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圖：1913年5月，宋慶齡大學畢業，獲威斯裏安女子學院文學士學位。1913年6月，宋慶齡回國前，表兄妹們在波士頓相聚。左起：宋子文、宋慶齡、牛惠珠、牛惠生、宋美齡。

　　■本報記者 李婷

　　在許多人的眼裏，宋慶齡的身份是孫中山的遺孀，而她的內心世界，鮮有人知曉，公開的資料也極少。正在宋慶齡陵園舉行的“牛恩美、過霞慶捐贈文物展”上，宋慶齡親筆書信真實呈現了她的晚年心境，並見證了她對親人濃濃的關愛。

　　牛恩美的祖父、過霞慶的外曾祖父牛尚周是宋慶齡的姨父。此次兩人捐贈的306件宋慶齡及牛家的物品包括衣物、用具、照片等，記錄了兩家幾代人之間的深摯親情，其中30余封宋慶齡寫給牛恩美的親筆書信，為世人勾勒出一個在歷史文獻中不曾見到的“凡人”宋慶齡。

　　病痛纏身時還惦記著親人的眼疾

　　“宋慶齡是我表姑媽，平時我稱呼她二姑，她在給我的信裏也常會署名‘二姑’。”牛恩美透露，腰腿傷痛和眼疾等疾病常年來困擾著宋慶齡的日常生活。

　　1973年1月4日，宋慶齡在寫給牛恩美的信中透露，她已經被皮膚病折磨了快兩年，這是服用了24片土黴素治療高燒導致的。“我一直在接受靜脈注射，來清除藥片殘留的毒素。每次注射需要兩個半小時，在經歷了這樣的治療後，我覺得異常疲憊，無法接待任何人。”1978年3月26日，宋慶齡寫到：“由於腿腳不穩我還是無法下樓。每次我都得靠永潔攙扶著我穿過那彎曲的長廊……”

　　同年11月17日，宋慶齡又寫道：“眼下我身體不太舒服，正受支氣管炎的困擾。北京的冬天對我來説總是個大問題，而上海又太潮濕不利於我患風濕的膝蓋。”而且，這一病症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12月8日仍沒好：“近日患支氣管炎需要接受10天共20次的注射治療……抗生素令我非常不適……”記者發現，即便是在病痛中，宋慶齡仍然時時刻刻惦念著親人的境況。在這30余封書信中，她不下十次提到了牛恩美母親的眼疾，並介紹醫生為其治療。

　　送給做醫生的晚輩手錶囑咐其“掌握時間”

　　“她就是這樣，只要照顧得到的一定盡力照顧，一點架子都沒有。”牛恩美透露，妹妹牛恩德是學鋼琴的，每次開音樂會，只要有時間宋慶齡就會到場，還送花籃祝賀。“1977年妹妹回國，和二姑見了一面，她送給妹妹一幅徐悲鴻的奔馬圖，還有一本紀念冊，上面寫滿了鼓勵的話。”

　　讓牛恩美記憶最深刻的是1978年在北京一家醫院進修的半年，當時宋慶齡正好也在北京，兩人接觸比較多。牛恩美常年在南方生活，北方的飲食吃不慣。宋慶齡怕她營養不夠，就經常派人過來給她送吃的東西，肉松、餅乾、糖果等。

　　“有一次，她送給我一罐她的外國鄰居做的山楂果凍，還有一盒糖。她為此特地寫信來仔細關照我怎麼貯藏才不會變質，還教我用一大勺果凍放在一大杯冷水裏做成夏天的飲料，説這樣可以補充維生素。”牛恩美説，宋慶齡每次送東西來都用牛皮紙包好，上面是她親筆寫的字。

　　牛恩美是醫生，宋慶齡認為醫生一定要有高度的時間概念，所以托朋友帶給她一塊帶鬧鐘的精工表，讓她掌握時間，結果被那個朋友不小心遺失了。後來，宋慶齡又送給她一塊全自動的瑞士錶，還有一副袖扣，但她收到禮物後沒多久宋慶齡就去世了。“她在重病期間還惦記著親戚們，要給我們留點紀念品。”牛恩美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