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旗股份之“秒白條”客戶疑雲：有的客戶疑與其同地辦公

　　秒白條運營方旗發資訊最大客戶宇才網路與其疑似同地辦公；客戶駿宇資訊前法定代表人與旗發資訊董事長重名。為旗發資訊2018年營收貢獻近七成的4大客戶中，有3家目前狀況要麼“決議解散”、要麼“已簡易登出”。3家客戶中兩家2018年才成立。

　　去年虧損7.93億的康旗股份旗下的“利潤奶牛”旗發資訊正面臨變局。

　　新京報記者調查發現，主營網際網路精準導流業務的旗發資訊4大客戶中，有3家目前狀況要麼“決議解散”、要麼“已簡易登出”。旗發資訊3家“異動”客戶中，有的其前法定代表人與旗發資訊董事長重名；也有的只存在了一年零四個月、卻為旗發資訊營收貢獻超2000萬元的；更有的一年之內為旗發資訊支付近2億元，卻疑似與旗發資訊在同一辦公室。

　　四家客戶還具有共同點。首先，注繳為100萬元或200萬元、實繳有的則顯示為0。從成立時間看，兩家成立時間均在2018年當年。

　　旗發資訊係“秒白條”貸超導流平臺運營方。目前，康旗股份通過其100%持股的子公司“上海旗計智慧科技有限公司”持有旗發資訊83%股份。2018年，旗發資訊營收達4.25億元，凈利潤為2.51億元。而2018年同期，康旗股份實現營收23.05億元，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7.93億元，同比下降365.75%。

　　記者就旗發資訊與其客戶的關聯關係等問題，採訪其母公司康旗股份董秘等相關人士，至截稿未獲回復。

　　4大客戶中3大客戶要麼“決議解散”、要麼“已簡易登出”

　　上海康耐特旗計智慧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300061，下稱“康旗股份”)，更為人所熟知的是它曾經的名稱，即上海康耐特光學股份有限公司，全球主要的眼鏡鏡片供應商品牌之一的“康耐特”仍是康旗股份工商登記官網(www.conantoptical.com.cn)的LOGO。

　　但是康旗股份已經不是印象中的那家與眼鏡及鏡片相關的公司了。2018年年報披露，康旗股份宣佈剝離光學鏡片生産銷售業務，加速向大數據金融科技轉型。而這次轉型其重要抓手是旗發資訊。

　　據康旗股份在5月18日回復深交所年報問詢函(下稱“年報問詢回復函”)以及康旗股份2018年年報披露，主要業務為“網際網路精準導流業務”(亦稱“網際網路流量增值分發”)的旗發資訊是康旗股份的孫公司，它的全稱為“霍爾果斯旗發資訊技術有限公司”，旗發資訊係“秒白條”貸超導流平臺運營方。旗發資訊對於康旗股份意義重大，是其“利潤奶牛”。在2019年度半年報中，記者看到，旗發資訊營收為1.25億元，凈利潤為4286.74萬元。同期，康旗股份總營收為5.33億元，同比增長-44.00%，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3979.85萬元，同比增長-60.17%。

　　不過，記者通過調查及現場取證發現，旗發資訊的幾大客戶疑雲重重。

　　為旗發資訊2018年營收貢獻近七成的4大客戶中，有3家目前狀況要麼“決議解散”、要麼“已簡易登出”。

　　年報問詢回復函中，按旗發資訊商業模式鏈條，其主要客戶(即“第三方合作機構”)被分成兩大類。

　　一是個人信貸增信服務機構。康旗股份列舉旗發資訊的典型客戶為：上海宇才網路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宇才網路”)、鵬元徵信有限公司。所謂個人信貸增信服務機構，康旗股份的解釋為，一方面向有借貸服務需求的個人提供增信服務，另一方面撮合借貸機構和借款用戶達成交易，在此環節，向用戶收取增信服務費。

　　二是流量增值分發下游代理機構。被例舉的典型客戶為：鹽城駿宇資訊技術有限公司(下稱“駿宇資訊”)、舟山文驍電子商務有限公司(下稱“文驍電子商務”)、上海安驕網路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安驕網路”)。而所謂流量增值分發下游代理機構，康旗股份指，有個人借款需求的客戶流量，是一個相互流動的生態，流量增值分發下游代理機構在此生態鏈中向其下游分發流量。

　　雖然被分為兩種類型，但這5家客戶均向旗發資訊採購流量並支付高額費用。

　　年報問詢回復函披露，宇才網路、駿宇資訊、文驍電子商務以及安驕網路這4家典型客戶2018年度合計為旗發資訊支付有2.89億元(28922.59萬元)。具體而言，宇才網路支付給旗發資訊的金額最高，約為1.75億元。駿宇資訊與文驍電子商務的支付金額均在千萬量級，駿宇資訊約為7985.32萬元，而文驍電子商務則約為2549.52萬元。四者中安驕網路的金額相對較低，但也接近千萬關口，約為850.51萬元。

　　據康旗股份2018年年報披露，僅宇才網路、駿宇資訊、文驍電子商務以及安驕網路這4家客戶的收入，就已經佔到2018年旗發資訊營收總額的68%。

　　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及天眼查顯示，在宇才網路、駿宇資訊、文驍電子商務以及安驕網路這4家旗發資訊的2018年大客戶中，目前僅安驕網路為在營狀態。

　　4大客戶兩家去年成立，一家成立4年，3年停業或歇業

　　四家客戶還具有三個共同點。首先，注繳為100萬元或200萬元、實繳有的則顯示為0。從成立時間看，在2018年當年支付旗發資訊近8000萬元的駿宇資訊與超2500萬元的文驍電子商務，成立時間均在2018年當年。其次，4家均是由兩位自然人股東持股；其中，4家實控人(法定代表人)名下只有一家公司(除去目前已登出公司)。最後，有的網站異常：10月28日、11月24日記者分別登錄宇才網路、駿宇資訊、文驍電子商務以及安驕網路四家的工商登記網站，宇才網路顯示為“403 Forbidden(即沒有許可權訪問此站)”，安驕網路與文驍電子商務均顯示為“網頁無法訪問”。

　　天眼查顯示，文驍電子商務成立於2018年4月3日，注繳為200萬元。公司的實控人與法定代表每人平均為吳龍龍，且其名下只註冊有文驍電子商務一家公司。記者注意到，今年8月28日，文驍電子商務申請簡易登出，公告期為2019年8月28日至2019年10月12日。

　　工商登記情況看，2018年度向旗發資訊(或康旗股份)支付了2549.52萬元流量分發費用的文驍電子商務從成立到簡易登出，只存在了一年零四個月。

　　在2018年度為旗發資訊支付有850.51萬元的安驕網路則仍在營業。

　　天眼查顯示，安驕網路成立於2015年5月22日，是旗發資訊4家客戶中成立時間最早者，注繳為100萬元。同其他三家一樣，安驕網路也是由兩位自然人持股，實控人與法定代表人為呂士貝。

　　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與天眼查共同顯示，在安驕網路成立4年多，其中2015-2017三年狀態為“歇業”或“停業”，僅2018年的企業經營狀態顯示為“開業”。

　　旗發資訊最大客戶與旗發信息辦公地疑似重合

　　康旗股份曾被深交所下發年報問詢函，其中之一是：請補充説明“你公司營業收入、凈利潤和經營活動産生的現金流量凈額變動幅度差異較大的原因及合理性”。康旗股份回復稱，公司營業收入、凈利潤和經活動産生的現金流量額變幅度雖存在差異，基本符合企業實際經營情況，差異合理。

　　9月3日，康旗股份因業績披露不準確，被深交所給予通報批評的處分。在深交所通告批評的決定中，記者看到，1月30日康旗股份披露的《2018年度業績預告》，預計2018年凈利潤為30,300萬元-35,300萬元。2月28日，康旗股份披露《2018年度業績快報》，預計2018年度凈利潤為30,635.70萬元。然而，進入年報季後，康旗股份發佈的修正公告以及年報出現的凈利潤均顯示為凈虧損。深交所認為，康旗股份業績預告、業績快報與定期報告披露的財務數據相比，存在重大差異，且未及時修正。

　　深交所為此作出的處分決定包括：對康旗股份給予通報批評的處分；對康旗股份董事長費錚翔、副董事長兼時任總經理劉濤、財務總監涂傳希給予通報批評的處分。同時，深交所表示，對康旗股份公司及相關當事人的違規行為及處分，深交所將記入上市公司誠信檔案。

　　康旗股份還在上述5月18日的年報問詢回復函中稱：“在整個商業模式鏈條中，旗發資訊與任何第三方合作機構即旗發資訊客戶、借貸機構是相互獨立的主體。經查詢，旗發資訊的前5大客戶(2018年收入佔旗發資訊營收的98%)股東、實控人與旗發資訊股東、公司前十大股東沒有重疊，不存在關聯關係。”

　　但是記者發現，四大客戶中，宇才網路一年之內為旗發資訊支付近2億元，卻疑似在旗發資訊租賃的地方辦公。

　　天眼查顯示，宇才網路成立於2017年3月7日，注繳100萬元(實繳為30萬元)。公司法定代表人和實控人名叫王宇斌。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及天眼查顯示，在宇才網路工商登記的2017年及2018年企業年報中，企業通信地址均為：上海市楊浦區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2樓。

　　記者發現，宇才網路與秒白條“運營方”旗發資訊以及今年1月25日因違法獲取近60萬借款人個人資訊而被上海楊浦區市場監管局行政處罰的霍爾果斯旗發資訊技術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已登出)，幾家公司辦公地點“疑似”在一處。

　　旗發資訊方面，據康旗股份2019年度半年報中“租賃房産”披露，截至2019年6月末，旗發資訊租下位於上海市安浦路645號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204、205室的面積為1124.96平方米的辦公室，租賃期限從2017年10月1日至2020年1月14日，出租方為山鷹(上海)企業管理諮詢有限公司。

　　記者獲得的旗發資訊租賃協議顯示：其租賃了位於上海楊浦區安浦路645 號濱江國際廣場6 號樓204、205、206-1 室。

　　而康旗股份2019年度半年報顯示，承租方為旗發資訊的租賃房産共有四處，除地址為“上海市安浦路645號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204、205室”外，另外三處均為新疆伊犁州霍爾果斯(市)內。

　　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及天眼查顯示，已經于2月15日登出的霍爾果斯旗發資訊技術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其工商登記地址即為：上海市楊浦區安浦路645號204、205室。在其2017年年報中的企業通信地址，天眼查顯示為：上海楊浦區楊樹浦路1062號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2樓。

　　宇才網路企業通信地址“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2樓”與旗發資訊的“安浦路645號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204、205室”、霍爾果斯旗發資訊技術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的“楊樹浦路1062號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2樓”，是否為一處地址？

　　通過百度地圖查詢，記者看到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地址標注為楊樹浦路1062號附近，但從地圖上顯示情況看，亦位於安浦路上。

　　10月31日下午，記者來到上海市楊浦區楊樹浦路1062號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滴滴定位顯示，該處地址位於楊浦區安浦路645號。

　　那麼，在上海市楊浦區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204、205室辦公的又是誰？

　　在6號樓大堂，記者沒有找到標示樓內公司的名單及樓層指引。在204、205室門口，記者也沒有看到具體公司名稱的Logo，204大門關閉。

　　記者走進205室，前臺接待人員對記者承認，這裡是上海宇才網路。

　　記者隨即找到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207室的物業辦公室，記者同時向現場的兩位工作人員諮詢宇才網路及旗發資訊兩家公司具體位置情況。工作人員告訴記者，“204、205他們是同一家公司。具體怎麼樣，我們也不太清楚。”

　　記者從一份完整的簽署于2017年9月寫字樓租賃協議中看到，作為承租人(乙方)旗發資訊曾從甲方吉安集團有限公司處租下了位於上海楊浦區安浦路645號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204、205、206-1室，建築面積為1124.96平方米，租賃期限自2017年10月1日始，作為霍爾果斯旗發資訊技術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的工商登記辦公室。

　　其中，在租賃協議第十章“續租、轉讓和轉租”中，記者注意到，“未經甲方的事先書面同意，乙方不得與任何第三方共同佔有出租物業”等項規定。

　　在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與天眼查顯示的工商登中，記者看到宇才網路註冊地址為：上海市楊浦區國和路60號(集中登記地)。

　　據百度地圖顯示，上海市楊浦區國和路60號，雖然與濱江國際廣場6號樓同在楊浦區，但兩處駕車需7.8公里，途經寧國路、黃興路。

　　10月31日晚間，記者又來到上海市楊浦區國和路60號，但是沒有找到具體的寫字樓或辦公室。據位於國和路40號的上海市公安局楊浦分局五角場環島治安派出所多位警務人員介紹，“很久以前國和路60號就已經被拆掉，沒有國和路60號了。原來是政府集中註冊的一批公司，現在是一片工地，沒有什麼公司了。”

　　雖然宇才網路的企業通信地址與註冊地址不一致，但記者並沒有在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及天眼查中看到，關於宇才網路工商註冊地址的變更記錄。同時，在成立以來的兩年零八個月裏，宇才網路也沒有出現任何關於當地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在依法履職過程中，通過其登記的住所或經營場所無法取得聯繫的“經營異常”記錄。

　　11月24日，記者在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中看到，宇才網路正在進行“債權人公告”(公告期自11月13日至12月28日)。公告內容為“11月13日宇才網路因決議解散擬向公司登記機關申請登出登記，請債權人自公告之日起45日內向清算組申報債權。”11月13日，亦是清算組備案日期，清算組負責人為王宇斌，主要成員為王宇斌,錢才。對於登出原因，宇才網路的解釋為“決議解散”。

　　駿宇資訊前法定代表人與旗發資訊董事長重名

　　旗發資訊大客戶中近期表示“決議解散”的並不只是宇才網路這一家。

　　天眼查顯示，駿宇資訊成立於2018年1月3日，注繳為200萬元；據2018年度企業年報顯示，駿宇資訊的實繳為0元。實控人與法定代表每人平均名叫沈新凱，其名下只有位於江蘇省境內的駿宇資訊一家公司。

　　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顯示，駿宇資訊今年10月31日進行了登出，登出原因為“決議解散”。

　　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與天眼查顯示，2018年3月8日，駿宇資訊在成立兩個多月後，進行了法定代表人的工商變更，而又過去四個多月後，即2018年7月31日，駿宇資訊又完成了投資人變更。在這幾次變更之前，駿宇資訊的實控人與法定代表每人平均為沈鋼。新京報記者暫未獲悉該沈鋼人士與旗發資訊的董事長沈鋼是否是同一人。

　　天眼查顯示，2019年7月16日，駿宇資訊被鹽城市鹽都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列入“經營異常名錄”。原因顯示為“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在依法履職過程中通過登記的住所或經營場所無法取得聯繫”。

　　秒白條APP應用市場不見蹤影，曾因違規收集個人資訊被罰

　　1月25日，上海市楊浦區市場監督管理局發佈了一則行政處罰決定書。

　　據行政處罰決定書披露，在2017年9月中旬至2018年4月中旬，半年多的時間裏，手機貸款超市“秒白條”共違規收集了近60萬(56.38萬)名借款人的個人資訊，供合作方“上海千驕資産管理有限公司”(下稱“千驕資産”)免費違規使用近13萬(12.85萬)名借款人個人資訊。上海市楊浦區市場監督管理局依據《上海市市場監督管理行政處罰程式規定》第十三條的規定，對當事人進行立案調查。

　　據監管方行政處罰決定書顯示，“秒白條”APP是一家借貸資訊服務平臺。在借款人向“秒白條”APP申請借款過程中，借款人需主動填寫緊急聯繫人資訊或是根據借款人授權由“秒白條”APP下載借款人個人通訊錄資訊存入“秒白條”APP後臺。而千驕資産則通過“秒白條”的授權，查閱逾期借款人個人資訊，包括借款人自己填寫的緊急聯繫人資訊及經借款人授權“秒白條”APP下載的個人通訊錄資訊。

　　上海市楊浦區市場監督管理局認為，“秒白條”APP收集借款人個人資訊過程中，通過“用戶註冊協議”“平臺服務協議”的部分條款及軟體頁面彈出的“是否允許讀取聯繫人”的提示語向借款人就收集使用其個人資訊作了簡要的説明。但經審查，該説明內容不符合《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中關於收集使用消費者個人資訊應當明示收集使用資訊的目的、方式和範圍的要求。上海市場監管方最終對“秒白條”開出10萬元的行政罰單，對千驕資産開出5萬元罰單。

　　據該份行政處罰決定書顯示，“秒白條”的實際運營商名稱為“霍爾果斯旗發資訊技術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負責人為沈鋼。天眼查顯示，霍爾果斯旗發資訊技術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今年2月15日已被登出，登出原因為“被隸屬企業撤銷”。

　　而其負責人沈鋼的名下則有大數據風控服務企業——旗發資訊為“在業”狀態，沈鋼擔任旗發資訊的董事長與法定代表人。

　　在年報問詢回復函中，關於旗發資訊具體業務模式之獲客的描述中，記者看到“秒白條”的身影：“在2018年，秒白條網際網路應用與超過200家付費及免費上游渠道進行合作，共計獲得近500萬新註冊用戶。”

　　不過，11月30日，記者登錄華為手機應用市場，發現此前曾有的“秒白條”APP應用下載，已經不見蹤影。記者登錄旗發資訊工商登記官網，顯示為“網頁無法訪問”。

　　為千驕資産免費提供“數據”同時又從其處購買數據

　　康旗股份在年報問詢回復函中披露，旗發資訊的成本主要由“流量獲客成本”(按點擊量、下載量或註冊量等計價)和“數據增信採購成本”(按固定單價計價)兩部分組成。其中，第二種“數據增信採購成本”典型供應商包括：千驕資産、上海淺橙網路科技有限公司、杭州博盾習言科技有限公司、上海新顏徵信服務有限公司、深圳前海徵信中心股份有限公司。

　　從上海楊浦市場監管方披露的處罰資訊中，可知半年多的時間裏，“秒白條”違規收集了近60萬名借款人的個人資訊，其中近四分之一的借款人個人資訊，無償提供給了合作方千驕資産違規使用。

　　但無償提供個人資訊給合作方千驕資産同時，其還在花錢從千驕資産採購數據。

　　據上述年報問詢回復函，2018年旗發資訊為上游供應商千驕資産支付的數據採購成本金額為6631.12萬元。在5家“數據增信採購成本”典型供應商的採購成本金額中，千驕資産排名第一位。

　　而旗發資訊採購成本排名第三位的杭州博盾習言科技有限公司，天眼查顯示，屬於“同盾係”公司。杭州博盾習言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為杭州同盾科技創始人及CEO蔣韜，實控方為同盾香港科技有限公司。

　　排名第四位的供應商是上海新顏徵信服務有限公司。天眼查資訊，上海新顏徵信服務有限公司則與上海新顏人工智慧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每人平均為鄭炳煌，實控每人平均為鄭炳敏。上海新顏徵信服務有限公司的經營範圍為企業信用徵信等大數據服務。

　　記者就旗發資訊與其客戶的關聯關係等問題，採訪其母公司康旗股份董秘等相關人士，至截稿未獲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