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立彪

　　“會美甲/會當主筆/會讀《知音》和《故事會》/會去美國找真愛/會用氣場把人逼到10米開外/還會忍不住做手機，把機會留給哥哥/她的名字叫羅玉鳳”——這是一位網友按照羅永浩堅果手機“漂亮得不像實力派”主題海報製作模板創作的文案。對於這樣的文案，老羅一定能夠看出其中的調侃意味，但他還是在自己的微網志裏轉發了。

　　海報文案已然被腦洞大開的網友們玩壞，堅果手機産品同樣迎來廣泛的吐槽，對此羅永浩應該是有所準備的，畢竟，錘子Smartisan T1的慘澹市場表現（該手機從發佈到現在只賣出25萬多部）讓他有了足夠的時間反思，也有足夠的時間放下情懷拓寬胸懷。從情懷到胸懷，對於羅永浩而言，首先是一種妥協，然後才是一種成長。

　　有人在羅永浩堅果手機發佈會之後這樣評論：“所有現象（指堅果手機産品‘蒼白、簡陋、敷衍’及發佈會本身存在瑕疵和硬傷）盡數指向一個很難得到承認的詞：妥協，那個只服務於生存、卻必然帶來平庸的妥協。”然後從“品牌的降級措施”到“價值觀的全面敗退”逐一分析羅永浩的妥協表現。評論者以為這樣就抓住了羅永浩的致命把柄，可以憑妥協二字將其逼至情懷的懸崖邊上。然而，問題是，老羅似乎早已不在意所謂價值觀的東西了，在他看來，妥協若能換取更大的價值，情懷算個鳥。羅永浩曾稱“水粉色系是臭土鱉喜歡的顏色，有文化的人不會喜歡粉色”，但是這類色系最終被完整使用到了堅果手機的産品上。顯然，這並不是羅永浩色彩品味的妥協，而是他並不想討好什麼“文化人”了。

　　把目光轉向最廣大的“土鱉”群體，這種價值觀的改變有什麼錯嗎？一點沒有。換用批評者的説法，羅永浩“用效率取代了優雅，或者説是以實用主義替換了美學主義”。不管是取代還是替換，羅永浩的妥協實質上是從情懷的桎梏中掙脫，跳出到市場的舞臺上，開始按照市場規律的節奏舞蹈了。

　　早些時候，魅族推出699元的新品牌魅藍，在短短3個月時間裏出貨量便突破500萬部，基本上和去年一年的總出貨量相當。有人覺得，這或許給了老羅以鼓勵：只要在做工和細節上稍加注意，在沒有多少用戶忠誠度可言的千元手機市場，銷量是很可觀的。而銷量，是錘子目前最急需的。所以，發佈會上，老羅不惜花費大量時間講述細節，甚至把産品經理講語音搜索功能的視頻重復播放。事實證明，這些細節能夠吸引不少人，不少朋友在微信群和朋友圈裏對堅果手機的通信錄和語音搜索等細節功能讚不絕口。按照老羅的話來説，百萬銷量就不虧損，200萬銷量就有盈利了，這顯然有些保守，不過也彰顯了錘子科技對堅果手機的銷量預期。接下來，就要看具體的銷售數據表現了。

　　讓銷量説話，這是最大的市場邏輯。有了銷量，再談情懷才有説服力。看看蘋果，有那麼大的市場在，不談情懷，人們也覺得它情懷四溢。老羅明白了這一點，選擇妥協，這當然不是對情懷的背叛，而是為了讓情懷實現更高價值而採取的一種戰略——在市場條件下，情懷的確是個鳥，但如果玩得好，它就是一隻鳳凰。

　　不過，實現小鳥變鳳凰的夢想確乎太難了。要知道，目前國內千元機市場的競爭極其激烈殘酷，用周鴻祎的話説，“已經不是紅海，而是血海”，任何入局者，必須鮮血染衣，斯文掃地。對於羅永浩這個後來者而言，哺育情懷的機體或許會面臨被壓榨幹的困境。但不管怎麼説，現在已然跳進來了，那就拼盡全力開打唄。如果堅果只是試探，希望老羅之後還能放出讓人眼前一亮的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