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今年7月,捷豹路虎、賓士、奧迪等進口汽車企業,陸續宣佈將對旗下部分整車産品和配件進行不同程度地降價。然而記者在暗訪後發現,整車價格並沒有任何變化,一方面是4S店工作人員告訴記者,現在的4S店是賠錢賣車,僅靠售後維修賺錢;另一方面消費者維修保養貴,投訴無門更遭官方辱罵。

　　4s店人員告訴記者車價並沒有降

　　去年,進口豪華車暴利引發的汽車壟斷問題成為整個社會關注的焦點,經濟半小時欄目進行了持續報道,隨後中國汽車流通協會開始在行業內摸底壟斷數據,並將調查結果上報給國家發改委反壟斷局。今年5月,商務部商務部向中國汽車流通協會下發了《關於開展地區封鎖行業壟斷問卷調查的通知》,開始徵詢協會及其會員企業關於打破地區封鎖和行業壟斷方面的意見和訴求。進入8月以來,國家發改委持續向涉嫌壟斷的進口車企開出罰單,那麼進口豪華車暴利的情況能夠就此發生變化嗎?來看看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的報道。

　　寶馬、奧迪、賓士虛假降價敷衍發改委

　　早在今年7月,捷豹路虎、賓士、奧迪等進口汽車企業,陸續宣佈將對旗下部分整車産品和配件進行不同程度地降價。中國汽車流通協會常務副會長沈進軍分析認為,這些進口車企的降價行為,是為了應對國家發改委正在進行的車市反壟斷行動,而這次行動正源於中國汽車流通協會去年向發改委反壟斷局提供的行業內摸底壟斷數據。

　　中國汽車流通協會常務副會長沈進軍:通過調研和課題,我們發現了汽車流通行業,特別是汽車市場存在著諸多的涉嫌違反壟斷法的現象和行為。主要存在三個方面,第一個就是橫向限制,第二個就是縱向限制,第三個就是濫用市場支配地位。

　　縱向限制,主要是指車企銷售過程中,固定經銷商的售車價格以及零部件價格。橫向限制,指的是車企要求某一區域內所有經銷商對某一款車型,某一個零部件簽訂統一的固定協議價格。而濫用市場支配地位則是在整車銷售過程中,將滯銷車型或者非本品牌的一些汽車用品,強行與熱銷車型搭配銷售的行為。所以,這些限制競爭的行為已造成了事實上的壟斷。

　　沈進軍:其實這次的國家發改委在汽車行業的反壟斷的調查,是基於反壟斷法,法是剛性的。那麼哪個觸犯了法律、接受調查以後,發現你違法行為,就要依法查處,我覺得這個是國家發改委從執法機關的角度講,依據的是反壟斷法,他倒並不是依據的價格虛高,這都是現象。

　　在反壟斷風暴的震懾之下,許多進口品牌的汽車企業在第一時間宣佈降價,除了下調整車價格之外,還對汽車配件、保養和維修價格進行下調。但汽車降價潮真的到來了嗎?我們的記者對一些4S店進行了隱蔽採訪。

　　奧迪4S店工作人員:我現在每天接的客戶都有這樣的疑問,都是認為從8月1日開始,不管是奧迪、寶馬還是賓士,都有接受反壟斷各種調查。誰都説,那個是奧迪的生産廠商的事,跟我們經銷商第一是沒有直接的關係,第二的話,然後這次反壟斷帶來的一個效果,是這個奧迪賓士還有寶馬都相繼的對售後做一個價格的調整,但是對我們售前這一塊的價格並沒有影響。

　　寶馬4S店工作人員:目前,整車銷售這塊我們沒有任何的變化,像寶馬的售後配件已經降了。

　　記者:降多少?

　　寶馬4S店工作人員:每一塊不一樣,比如説發動機還有剎車盤啊,這些不一樣,有的是20%,30%都不同。

　　8月3日,北京梅賽德斯-賓士汽車銷售有限公司宣佈,從9月1日起主動下調部分維修配件的價格,以此回應國家發改委的反壟斷調查。其中,擋風玻璃降價29%,轉向助力泵降價24%,散熱器價格下降16%。8月16日下午,記者來到北京市南四環附近的賓士4S店,當問到是否接到9月1日調整維修配件價格的通知時,工作人員是這樣回答的。

　　記者:你們9月1日有一次降價是嗎?

　　4S店工作人員:是這麼説,但是誰也不確定。沒有接到任何官方通知。這個東西我沒有接到任何官方通知,都是這麼傳。

　　賓士4S店的工作人員對維修配件是否降價以及何時降價,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根據賓士的降價承諾,擋風玻璃的降價幅度為29%。那麼如果不降價,要換一塊賓士C200的前擋風玻璃需要多少錢呢?

　　記者:前鋒擋那個玻璃讓石頭弄了一個坑,因為我上保險,有玻璃錢,換玻璃多久?

　　4S店工作人員:如果正常的話您今天割這兒,如果順利的話,明天這會,當然有貨的前提下。

　　記者:玻璃多少錢,保險得花多少錢?

　　4S店工作人員:我問一下,C級前鋒擋定損大概多少錢?C200,七千塊錢左右。

　　記者:七千塊錢?

　　4S店工作人員:對。

　　記者:怎麼這麼貴?

　　4S店工作人員:就是這個價。

　　賓士4S店工作人員一再表示,價格沒有商量的餘地,因為,所有零件價格並不是4S店自己定的。

　　4S店工作人員:這個價格咱們沒法控制。

　　記者:沒法控制。

　　4S店工作人員:都是廠家來控制。

　　記者:為什麼是廠家來控制,價格不是你們定嗎?

　　4S店工作人員:價格當然不是4S店定的,我們價格是統一的,統一的價格,對外也是,銷售價都是統一的,定肯定不是我們定的,當然是賓士在定。不是我們這家,你可以問問周邊的4S店。

　　4S店人員表示零配件的銷售價都是統一的 。

　　9月2號,記者再次來到這家賓士4S店詢問是否已經降價。

　　記者:前擋風玻璃有降價嗎?

　　4s店工作人員:我查查!

　　記者:c200。

　　4s店工作人員:之前告訴你是多少啊?

　　記者:6000多。

　　4s店工作人員:有降。現在4200,但不包括人工費用。

　　雖然一些進口車企已對旗下部分整車産品和配件進行了不同程度地降價,但是進口汽車在中國市場的售價依然徧高。以捷豹路虎為例,捷豹路虎中國宣佈自2014年8月1日起,將對如下車型的廠商指導價平均下調人民幣20萬元,包括路虎攬勝加長版5.0V8,路虎攬勝運動版5.0V8。但是記者注意到,國內市場上,路虎攬勝“5.0 V8autobiography”降價後的低配版本廠家指導價為260萬元左右,但在英國市場,此車型價格僅為8.1萬英鎊,折合人民幣不到90萬元。即使進口汽車要交納關稅、增值稅、消費稅等稅款,降價後這款車國內車價還是國外車價的兩倍。中國汽車流通協會常務副會長沈進軍告訴記者國內豪車價高、維修成本高已是業內共識,現在車企對整車價格的調整只是表像,若想進口汽車在中國市場的售價和國外一致,必須打破進口汽車流通領域的壟斷。

　　沈進軍:其實汽車的價格,大家説虛高也好或暴利也好,雖然它是個現象,它背後比如我們認為我們國家的汽車暢銷體制可能也需要不斷的完善。

　　2005年開始實施的《汽車品牌銷售管理辦法》被很多學者認為是造成現有汽車銷售領域所有問題的根源。該辦法規定,進口車生産商通過設立一家品牌總代理商,然後再與各個城市的汽車銷售商合作,進行該汽車品牌的網路規劃,但缺乏對總經銷商的限制性條款和懲罰措施,客觀上造成汽車供應商的強勢地位。

　　汽車品牌銷售管理實施辦法

　　中國汽車維修行業協會副秘書長蓋方:那我認為,當時是考慮當時的市場情形,比如説我們汽車是一個特殊的商品,這個特殊商品的銷售和服務,涉及到安全性,涉及到很多很多,社會影響比較大,必須要規範,那麼必須要有廠家的授權,要取得這個廠家的認可,要能夠提供這種産品的銷售的這種叫能力和服務能力的,有資質的人能做的事,這個初衷我認為是好的。但是後來隨著這個市場的這個爆炸性成長,出來以後,慢慢的你看這個政策,就是可能它的一個負作用就顯現出來了,就是支援了壟斷。

　　調查中記者發現汽車供應商充分利用了這種強勢地位,對下游的經銷商進行過度限制,造成廠商地位失衡、消費者權益受損,如收取高額建店保證金、干預經銷商經營活動、強行壓庫、搭售、壟斷原廠配件等涉嫌縱向壟斷的行為。彭先生是南方一家汽車銷售服務公司的項目管理部負責人,2013年9月17日,他所在的汽車銷售公司與某韓係簽署品牌籌建協議,在他看來,就是這份專營店建店協議書,讓他切身體會到汽車供應商的強勢。

　　彭先生:在合作期間,有意見從來都不回復,每次遇到問題需要和主機廠進行溝通時,主機廠只是説當時簽協議的時候已經規定的很清楚,都不直接正面回答,沒什麼可商量的,按照合同執行。我們提出有難度,需要協商,都不回復。

　　彭先生表示這份專營店建店協議書,在簽署之前就不允許任何形式的商議和修改。

　　彭先生:合同是絕對不能商量的,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改。去主機廠簽署品牌授權的時候,他就已經改好了。他會把重要的給你宣讀,一個是怎麼扣款給你宣讀一下,時間節點給你宣讀一下。其他的一些你自己看,看完沒問題,馬上簽字蓋章,就這樣子。

　　最讓彭先生難以接受的是簽署專營店建店協議書時,自己交納的100萬元建店保證金被汽車廠商頻繁的扣除。

　　彭先生:品牌主機廠以品牌項目保證金額作為對經銷商項目資金的一個門檻,按照協議時間呢,如果你沒有按照協議時間開工,他們會以兩個月或者三個月為期,如果你還沒開工,就會給你發一個通知,你違反了協議,我們要從你的保證金裏扣除多少錢,比如説一個月六萬或者三萬。

　　記者在仔細查看彭先生簽署的專營店建店協議書後發現,汽車廠商對4S店籌建過程中任何工期延誤都有相應的處罰,處罰金額從三萬到五萬元不等。最讓彭先生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為這個項目投入了將近2400萬,而汽車廠商時不時以取消建店資格相威脅。

　　彭先生:因為有籌建店協議在裏面,以籌建店協議為主導,那麼他們就會,不同人員或者是現場人員給你打電話,你們怎麼還沒開工啊,或者是你們什麼事情呢對吧,然後就是再不開工就要扣錢了,再晚就要品牌取消了,反正就是短信電話這樣給你提醒。

　　根據國家工商總局統計,截至2012年底,已經備案了近8.8萬家品牌經銷商,且各汽車企業的經銷商網路仍在進一步擴大。但是在授權經營模式下汽車供應商處於壟斷地位,經銷商處於從屬地位,導致汽車供應商和經銷商之間極不平等,經銷商權益受損也是不爭的事實。

　　寶馬4S店工作人員:現在都不掙錢,就是新車上來,要加錢提的掙錢,其他的都不行。

　　沈進軍:實際上我們到4S店可以看到,90%的車都處在一個低價的銷售的過程,那麼同時經銷商的庫裏面又堆放了大量的商品車,這就是由於我們的産銷體制,生産企業生産它是按照計劃生産的,它不是按照需求生産的,生産出來以後,就要求經銷商花錢百分之百的買斷,也就是在它生産出來以後,到經銷商買斷的過程,也就是它實現了銷售和實現了利潤的過程。因此在銷售市場層面,我覺得這是有比較大的問題的。

　　賣車不賺錢,那麼4S店到底該怎樣經營呢?投資少則幾百萬,多則幾千萬的4S店,總不會賠本賺吆喝吧?

　　蓋方:這個經銷商現在很普遍的一個現象,無論是做進口車,還是做合資車,還是做獨資品牌,整車銷售都很難賺到錢,很難賺到錢了,有些甚至賠錢在賣。賠錢在賣的現象,不是這個一個少數,而且是比較普遍。因為它為了完成廠家的任務,拿到廠家再任務完成一些獎勵,所以它必須要把任務完成,所以就得要賠錢在賣。

　　走訪過程中,記者發現4s店工作人員關於整車銷售提得最多的詞就是“返點”。返點指是廠家激勵經銷商的一個政策,4S店如果完成廠家下達的銷售任務,就會根據完成情況給予返利。中國汽車流通協會常務副會長沈進軍表示,生産廠家一方面用返點、返利刺激4S店增加銷售量,另一方面強行向4S店搭售滯銷車型,庫存問題變成現在汽車流通領域的頑疾。

　　沈進軍:每一個廠家,在給它暢銷車的同時,它還給它搭設了很多滯銷的車,你看到這輛車它掙了很多錢,但是你沒有看到後面那個車,它賠了多少錢。因此我覺得在這個方面,降價的虧損面要遠遠大於加價的盈利,這是一個事實。

　　沈進軍表示現有的産銷體制導致銷售模式有問題

　　除了拿廠家給的返點返利,4S店只能靠維修和保養獲得利潤。記者調查中卻發現,除了部分豪華車整車銷售過程存在暴利外,我國汽車市場已呈現整車利潤下降,産業鏈、價值鏈向售後市場延伸的態勢。

　　本田4s店工作人員:一般來説我們是以量為主,還是以老客戶回來保養、維修為主。

　　賓士4s店工作人員:一般都是靠維修的,包括豪華車,都是靠維修來的。

　　寶馬4s店工作人員:就是説我這一年我賣100台S,我有一個50萬的回扣,我賣10台S有多少回扣,有可能我賣100台,把50萬分到這裡,有可能我不賺,但是100台比如維修保養,靠這個來掙錢。

　　4S店工作人員表示現在的利潤都是從維修來

　　沈進軍:我覺得汽車流通行業,特別是經銷商,實際上它是一個零售業加服務業兩個業態加到一起的行業,它是比較特殊的,因此如果在前端零售不掙錢,我覺得這是一個不正常的狀態。那麼可能現在其他也是這個狀態,這可能是一個非常短暫的時期,如果就僅靠售後服務,零售端不掙錢,那我覺得這個行業就變成修理廠算了。它就不是一個流通行業了。

　　在今年7月底,工商總局發佈公告稱,自2014年10月1日起,工商總局將停止實施汽車總經銷商和汽車品牌授權經銷商備案工作。這就意味著在未經國外汽車製造商及其授權總經銷商許可的情況下,4S店可以直接向國外汽車經銷商訂貨而進口的汽車。對於4S店來説,平行進口可以在一定程度擺脫汽車廠家對汽車流通渠道的控制。

　　沈進軍:停止實施這個備案,實際上是對市場的一個利好,對企業和對經銷商來説,是一個鬆綁,它會大大激發市場主體的活力,也會使我們市場中間業態和主體的多元化,同時也會最後達到一個流通方式的多元化,消費者的選擇可能會更寬。消費者的選擇權就多了,我可以到大賣場去,我可以到有形市場去,我也可以進4S店。以前只能到廠家指定的地點,因為過去是授權經營,同時要進行備案,你沒有備案是不能夠進行提車的。

　　目前的現狀是這樣的,進口車在中國的售價,是其海外售價的3倍,但中國的4S店卻並沒有從賣車中賺到錢,於是它們只能通過維修和高價出售汽車配件來彌補。這樣,中國的消費者在購買進口車時先被汽車生産廠商狠斬一刀,然後在維修和保養時再被4S店斬一刀。現在我們來看看一位消費者的經歷。

　　賓士售後太“坑爹” 公然辱罵消費者

　　徐廣宇在北京經營著一家影視公司,2010年年底以32萬元的價格購買了2010款賓士C200時尚款。在2014年4月中國保險行業協會、中國汽車維修協會聯合發佈國內常見車型零整比系數中,徐廣宇購買的北京賓士C級W204車型系數高達1273%位於榜首。也就是説,在國內如果更換這輛賓士車所有配件,要花的錢可以購買12輛新車還要多。

　　2010款賓士C200時尚款車主徐廣宇:你漲的就是説,20%、30%的這個東西也正常,因為你畢竟用的東西好,可是沒想到它這麼貴,實話實説,我真的感覺有點太貴了。為什麼這麼説呢,你好比説一個火花塞,一隻火花塞它就將近小兩百塊錢,就我那車得換四隻火花塞,再加上工時費這就多少錢,原來我們換那個一隻火花塞,那也就是二十多塊錢,可能三十塊錢都不到。

　　徐廣宇表示自己當初買車時並沒有太多考慮維修和保養的費用,但每次拿到收費單時還是有些吃驚。

　　徐廣宇:説真的,我感覺就是説用賓士這四年,就是説開始挺美的,挺高興的。就是感覺就是説,開車的品牌好了,然後開出去也有面子。但是一到保養的時候,你都會有點皺眉頭,因為它這保養確實挺貴的。就是你像它普通的一次保養,就是説屬於,他説的叫A保,然後咱們,讓咱們來看就是小保養,他報價是一千六百塊錢,然後有些時候呢,可能你跟他聊聊,有活動的時候可能能便宜到一千四、一千二。

　　徐廣宇表示,和他一樣很多賓士車主都考慮過不去4S做保養、維修,但是現實情況很難實現。

　　徐廣宇:別的地保養你就會遇到一個問題,就是説很多地,不像原來我開那個捷達,你去哪兒它都能保養,是為什麼,它配件比較多,你到哪兒你都能買上,而且你正廠副廠的你換上其實它都沒什麼大毛病,賓士這不行,就是你去4S店,基本上你找專門賣賓士配件的那個廠就比較少。而且它少的那個,你去那個有一兩個賣,賣完了你問他多少錢,其實也不便宜。

　　徐廣宇強調,當初買這款車時希望能享受賓士的優質服務,保養、維修雖貴,但還是能接受的。最讓他接受不了的還是廠家的強勢。2013年9月26日,徐廣宇將車送到北京麗星行賓士4S店維修,維修項目是右前門噴漆。車輛經過4S店的維修人員接受確認無誤,開始進場維修。9月28日徐廣宇接到4S店工作人員電話,告知油箱蓋拉繩斷了,這讓徐廣宇大為不解。

　　徐廣宇:我當時很奇怪,因為當時他們驗車一般都是很仔細的,就是説入庫驗車,這個油箱蓋拉繩應該他們是檢查過的,當時是沒有折掉的,後來他們就跟我説這個情況,我去接車的時候,我發現我這個油箱蓋的拉繩,有明顯是一個斷痕是一個新的傷痕,當時我就有點不太滿意,我當時就跟他們爭執這個事情。

　　4S店表示自己沒有責任就沒有再理會徐廣宇,無奈之下,徐廣宇只有通過別的途徑進行維權。

　　記者:你為這個事情,通過多少種途徑來投訴?

　　徐廣宇:4S店的客服電話,賓士還有一個400的客戶服務電話去投訴,然後後來我還通過網上,網上微網志,他們有這個維修的客服的微網志和官方,賓士的官方微網志,我都通過這種方式進行投訴,

　　記者:他們答覆是什麼?

　　徐廣宇:沒答覆。沒有任何答覆,這就是讓我特別奇怪的一件事。

　　2013年1月14日下午,也就是維修事件三個月後,徐廣宇終於接到了賓士官方微網志的私信,上面只有兩個字,這讓徐廣宇大為光火。

　　賓士官方微網志的回復

　　徐廣宇:2014年1月14日的中午11點59分他給我發了這個私信,讓我非常震驚,這是一個國際的知名品牌,在中國號稱是豪華車品牌,居然對投訴他們的客戶,發私信進行辱罵,我可以認為這是一個辱罵的資訊,這個我相信有點這個閱讀能力和知識的人,都應該相信這是一個罵人的資訊。

　　徐廣宇告訴《經濟半小時》的記者,收到這句京罵之後,他本來以為只是賓士個別客服素質不高,隨後他多次和賓士官方聯繫,希望得到一個解釋,但直到我們節目播出時,他依然沒有得到賓士的任何答覆。進口汽車大規模進入中國市場,已有30多年的歷史,一方面它們推動了中國汽車産業不斷發展,另一方面它們濫用市場支配地位、賺取暴利的經營模式,也引起了越來越多的質疑。那麼這次汽車反壟斷調查,能夠在多大程度上改變進口車企的市場壟斷局面呢?

　　售後

　　從1984年北汽與AMC合資成立北京吉普開始,我國汽車合資實踐至今已歷經30年。根據中國汽車産業政策,外資品牌不能單獨在中國設廠生産,只能與中國本土車商合資,且股比不能超過50%。也就是説,外資品牌只能拿走50%的利潤。從一開始,股比限制主要是在整車廠和發動機、變速箱等關鍵零部件廠,其他零部件還是可以外資説了算。隨著汽車市場的發展,我國汽車市場零整比過高,一定程度上也是在其他方面補償了外資車企在股比方面的損失。

　　沈進軍:我們國家現在的體制,售後服務的配件的生産企業,他不能夠直接賣向市場,他必須要賣給這個品牌的供應商,就是廠家,由廠家換了包裝,就從所謂的,就是配件的生産企業變成自己的,相當與這個生産商是個代工,相當於是個代工,然後不僅僅換了包裝,同時也加了很多的利潤,生産企業得了。因此,他在賣給經銷店的時候,4S店的時候,實際上這個配件已經加了很高的利潤了。

　　汽車供應商嚴禁零部件供應商和授權經銷商對外銷售配件,牢牢控制著原廠配件。4S店將配件與維修保養進行捆綁,導致消費者只能在4S店接受高價服務,權益受損。一般情況下,原廠配件從整車廠到授權經銷商加價幅度超過50%,經銷商再加價後銷售給用戶,通過層層加價,原廠配件的價格會翻幾倍甚至十幾倍。

　　蓋方:你到4S店去肯定是沒的選,因為4S店要嚴格按照廠家的要求,它必須為廠家提供原廠件,不管在哪個車身的任何配件它都必須原廠的。這個要求本身我認為沒有什麼問題,因為它要保證我的服務品質,我的配件品質,保證我這個車行駛的各種性能。但是我認為,消費者其實你可以到非4S店,比如説我們的一些好的一些綜合修理廠,還有一些品牌的快修連鎖,這種在國外呢,這種可替換性的一些服務,那麼他們提供的服務也不錯,品質也都很好,然後服務的品質也都完全能夠滿足這個車本身的一些,整體的有效標準要求。

　　【半小時觀察】題目:打破壟斷促進市場競爭

　　在汽車業反壟斷方面,歐美日等發達汽車市場經驗值得借鑒。歐盟採用“開放汽車銷售形式”:他們重新制定適應新行業環境的模式,將銷售和維修完全分開,並且改革汽車銷售辦法,允許經銷商多品牌授權經營。美國借助協會,培育經銷商力量:美國汽車經銷商協會從1917年成立之初就一直為爭取經銷商與整車廠商之間的平等關係而努力。日本則是通過允許平行進口汽車打破壟斷,促進市場競爭。希望這次發改委的反壟斷調查,僅僅只是整頓和完善汽車市場的第一步,我們期待管理部門能制訂出更多遵循市場化原則、尊重中國消費者利益的法律法規,來保護我們享有公正公平的待遇,讓中國汽車行業的生態體系更加和諧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