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

　　每當威尼斯雙年展到來之時，藝術圈裏總會有那麼一段時間是無法平靜的。威尼斯雙年展久負盛名，對於中國藝術家而言，有著難以抗拒的誘惑。而自第一位中國藝術家出現在威尼斯雙年展以來，一場跟威尼斯有關的藝術戰爭就從未停止過。

　　先是主題展。在最近的幾年裏，每屆威尼斯雙年展的主題展上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中國藝術家的名字出現，而這也將如同一份無上的榮耀被寫入藝術家的個人經歷當中，並成為其當下以及日後馳騁國內藝術界的重要履歷與資本。這是威尼斯雙年展帶給中國藝術家的最大實惠。當然，雙年展的主題展入選有著極為苛刻的門檻，並不像國家館以及平行展一樣能夠用作品之外的非藝術行為來獲取參選資格。在今年的威尼斯雙年展上，徐冰、邱志傑、季大純、曹斐獲選參加名為“全世界的未來”的主題展。

　　國家館是歷屆威尼斯雙年展中競爭最為激烈的部分。據知情人爆料，國家館的策展方案實際上是以策展人所拉取贊助的多少來評定，誰有能力解決整個展覽過程中的所有費用，誰的策劃方案就有可能最終勝出。這顯然不是一個令所有參與者滿意的方案，卻是最有可能完成任務的方式。威尼斯雙年展是一項極為“燒錢”的藝術項目，從上一屆中所傳出的關於每位參展藝術家需要用作品或是金錢來換取參展資格的“內幕”消息，就可見一斑。但即便如此，還是有數不清的藝術家擠破了頭想要加入這場兩年一度的藝術盛會。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因為威尼斯雙年展在中國藝術家群體當中被過度神化了。

　　前段時間，台灣知名藝術策展人陸蓉之寫了篇《是誰神化了威尼斯雙年展》的文章，文章對於威尼斯雙年展的真實由來——借國際藝術展慶祝國王與王后結婚25週年即銀婚的慶典，原本只是打算邀請本國藝術家參與，只因當時雙年展秘書長“好大喜功”，讓這一國內慶祝活動變成了一個轟動全世界的藝術盛典。威尼斯雙年展的成功與其百餘年的堅持有著必然的關聯，但在2013年之後，隨著越來越多中國資本順應時代潮流，涌入威尼斯雙年展，也讓這一有著百年盛名的藝術盛宴出現短暫的無所適從。上一屆的平行展如此，今年的國家館同樣如此。

　　搶佔別國國家館是今年威尼斯雙年展上最為勁爆的話題，而其中的主力軍絕大多數為中國藝術家，肯亞、敘利亞等非洲國家館成為中國藝術家的首選目標。近年，歐洲經濟不景氣，缺錢是一些歐洲國家的共同困難，而中國藝術家卻能為其提供解決方案與辦法。面對被自己神格化了的威尼斯雙年展，中國藝術家自然也以進入威尼斯雙年展為至高榮耀，因為在他們看來，威尼斯雙年展是一個很好的“鍍金”之旅，可以提升作品的賣價。

　　當然，催生威尼斯雙年展的中國熱也有外部因素，即“掮客”制度。這些藝術“掮客”都與威尼斯雙年展組織有或多或少的關係，最重要的是他們手上握有展館資源，有些資深的號稱“策展人”，幹起統包的活兒。所以來自中國多金的客人，就成為了他們爭奪的目標。

　　威尼斯雙年展是有錢人的遊戲，可以説，當下的威尼斯正在用來自中國的藝術資本養活自己（威尼斯雙年展與威尼斯建築雙年展隔年舉辦）。

　　上一屆雙年展上中國藝術家蜂擁平行展，本屆雙年展的第二個中國館被迫驅散，不知道下一屆威尼斯雙年展會怎樣。有句話説得好，國際化不是你出國，而是外國人主動來你這兒，所以，真正的秀場在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