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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詮釋信念的當家人

  • 發佈時間:2015-08-07 02:31:16  來源:農民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本報記者付偉

  7月9日,在海上“遊蕩”數日之後,今年第10號颱風“蓮花”最終選擇在廣東陸豐“上岸”。

  “蓮花”登陸剛剛兩個小時,狂風暴雨吹襲下,位於陸豐東部的崇山峻嶺中,汽車沿著蜿蜒的盤山路艱難前行。車中人,是廣東省汕尾農墾局局長唐海明和銅鑼湖農場場長羅偉堅。此行的目的地,是大山深處的桂坑分場。那裏1萬畝橡膠林的安危,此刻正翻騰在唐海明的心頭。他很清楚,作為汕尾農墾銅鑼湖農場的經濟命脈,在經歷了2013年“天兔”颱風帶來的毀滅性打擊之後,桂坑橡膠基地再也經不起任何傷筋動骨的折騰了。

  接連看了兩處膠林後,唐海明懸著的心才稍稍有些放下。“比我想像中的要好許多。”他對隨行人員説道,表情嚴峻的臉上泛出一絲笑容。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成為唐海明留在世上的最後一抹身影。

  3時20分許,就在唐海明準備上車前往下一個視察點時,他的身體突然癱軟下來。任憑眾人如何呼喚,唐海明都沒有回應。

  唐海明用“因公殉職”為自己57歲的人生歷程畫上了一個“光榮”的句號。

  奮鬥者:身先士卒不停步

  記者從汕尾農墾局辦公室工作人員處獲得的一份工作日程表,記錄了唐海明殉職前3天的工作“密度”——“7日,陪同省農墾總局科技生産處的負責同志一行三人到銅鑼湖農場調研橡膠管理工作;8日上午參加橡膠集團董事會,中午開黨組會議,黨組會議開完後召開局辦公會議;9日,到銅鑼湖農場檢查指導抗擊颱風工作。”

  “8日下午兩個會議一直開到晚上6點半才結束,中間只休息了5分鐘。”汕尾農墾局人事科科長章鵬浩説,9日一大早,得知“蓮花”即將在汕尾一帶登陸,唐海明與其他局領導分兵多路,急行軍趕到下屬農場坐鎮指揮。

  “唐局長一到農場,一邊向我詳細詢問銅鑼湖農場的防風措施,一邊和其他幾個局領導頻繁通話,了解其他農場的情況。”羅偉堅回憶,當天中午12點多,颱風在陸豐登陸,被吹掉的樹葉漫天紛飛,密集的雨點重重砸在窗戶上啪啪作響。

  簡單吃完午飯,1點半,唐海明便向羅偉堅提出要進山看看。然而,此時雨勢雖然稍稍減弱,狂風依然呼嘯不止。在羅偉堅的勸説下,唐海明又坐了下來。兩點左右,唐海明再次站起來,提出去桂坑。“看著局長心急如焚的樣子,我也不好再推託。”羅偉堅沒想到,這次“服從”卻給自己留下了終身遺憾。

  在汕尾農墾局工作人員看來,此次“蓮花”颱風之所以讓唐海明如此揪心,重要原因在於兩年前超強颱風“天兔”留下的陰影至今從他心頭揮之不去。而那次救災復産的浩大工程和繁重任務,也正是對唐海明身體最為嚴重的一次透支。

  2013年9月22日,超強颱風“天兔”以14級暴風的強大威力登陸汕尾。銅鑼湖農場萬畝橡膠基地遭受滅頂之災,絕大部分即將開割的橡膠樹或被連根拔起,或被攔腰截斷,或出現倒伏。唐海明看在眼中,疼在心裏,動在腳上。災情發生後,他一頭扎進橡膠基地,與放棄中秋、國慶休假的局機關和農場幹部職工一起同吃同勞動,連續20多天奮戰在救災復産一線,扶起倒伏橡膠樹17.5萬株,完成切桿16萬多株,幾乎等於再造了一個橡膠基地。

  “6點鐘起床,晚上天黑收工,中午只休息半個小時。”銅鑼湖農場桂坑分場場長鄭來雙告訴記者,那時的唐海明完全不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而更像是個20多歲的小夥。

  改革者:攻堅克難開新路

  手機中的通話記錄顯示,去世前,唐海明的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了廣東廣墾畜牧有限公司董事長。

  目前已經進入第二期建設的畜牧公司,是唐海明通過産業結構調整推動汕尾農墾脫困轉型這篇大文章中的重要“段落”,也是他試圖改變汕尾農墾“靠天吃飯”局面、擺脫自然災害夢魘的最新嘗試。

  2010年4月,唐海明率隊到粵西地區農墾部門取經。

  回來後召開的班子會上,他拋出了大力發展畜牧業的想法。不到一年時間,2011年3月,汕尾墾區歷史上首個萬頭豬場便破土動工,並於當年12月落成投産。而今,另一座出欄2萬頭的新豬場也已經顯露雛形。“7月14日,便是新豬場第一批種豬正式進場的日子。”羅雪清不無傷感地説道。

  7月17日,站在銅鑼湖農場新區建設規劃圖面前,羅偉堅凝視許久。縈繞在他腦海中的,除了唐海明10余次參與修改圖紙的操勞身影,還有他“退休之前一定要把銅鑼湖新區建出個樣子來”的錚錚誓言。

  唐海明經常告誡墾區幹部職工,農場城鎮化再不破題,很快就會被周邊鎮區邊緣化。人口外流、資源外流,最終會讓農場發展陷入“惡性迴圈”。而為了啃下農場城鎮化這塊“硬骨頭”,唐海明將職工利益始終放在第一位,在做好基礎設施“四通一平”的基礎上,鼓勵職工結合自身實際採取改建、新建方式改善住房條件。而今,汕尾農墾局下屬三個農場場部小城鎮建設均已成形。

  在粵東墾區許多幹部職工眼中,如果説唐海明是一頭勤勤懇懇的老黃牛,那麼他拖動的正是時代背景下農墾轉型那枚沉重的犁鏵;如果説唐海明是一匹奮蹄向前的駿馬,那麼他駕起的正是改革征程上滾滾飛馳的車轅——

  在唐海明的主持下,汕尾墾區梅隴農場“梅隴香”有機水稻品牌已成功打進珠三角市場,超市價格達到了每斤23.8元;唐海明推動通過公開招標方式提升墾區土地租賃收益,魚塘租金由之前的平均每畝360-380元陡增到最高每畝1800元;為鼓勵全局幹部肯幹事、能幹事、多幹事,唐海明大刀闊斧進行績效工資改革,甚至主動提出:“不怕其他幹部拿得比我多。”

  唐海明發動的改革“引擎”,噴吐出的是源源不竭的發展紅利。據不完全統計,2014年底,汕尾農墾局實現經營收入1500多萬元,比2007年增長了整整兩倍。2008年至2014年,在廣東省農墾總局對各農墾局領導班子組織的考核中,唐海明連續拿到7個優秀。

  而早在1995年,也就是唐海明就任大池農場場長的第二年,通過搞活機制、盤活資産,他硬是讓一個之前連職工工資都發不出的困難單位,賬面上出現了50萬元的盈利。“他那時引進的涼果企業,至今還是農場在農産品加工方面的頂梁柱。”鐘良清説。

  “他是個善於創造奇跡的人。”這是很多農墾幹部對唐海明工作能力的共同評價。

  領導者:寬嚴之間顯本色

  給唐海明做下屬,很少有不挨他批評的。在黨組民主生活會上,唐海明也將“脾氣暴躁”列為自我批評的內容之一。而現在回想起來,羅雪清總覺得,工作中被唐海明“挑刺”,其實是一種“幸福”。畜牧公司籌建之時,工作進度稍有拖遝,唐海明的責備與催促就會接踵而至。“有的時候更多是客觀原因,但在追求完美的唐局長那裏,一切都只是藉口。”羅雪清説,也正是在唐海明尖銳的批評和挑剔的眼光中,萬頭豬場才會“神速”建成,而自己也才能夠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農墾幹部。

  羅偉堅同樣“領教”過唐海明犀利的工作作風。“一次,唐局長到銅鑼湖農場視察,對農村公益建設‘一事一議’工作進度不太滿意,當著眾人的面便質問我:‘你這個領導是怎麼當的’?”羅偉堅説,“當時的場面很尷尬,自己也覺得很委屈,但只過了幾天,唐局長單獨找我解釋,並囑咐我工作要‘一分貫徹、九分落實’。”唐海明“疾風暴雨+和風細雨”的領導藝術,讓羅偉堅受用至今。

  除了對工作,同樣嚴字當頭的,還有唐海明對自己和身邊人在廉潔自律方面的要求。常常挂在唐海明嘴邊的一句話是——“産業要發展,幹部要保護。”在大池農場工作期間,一次,一個包工頭在唐海明辦公室扔下兩條中華煙就跑,唐海明怎麼追也沒追上,最後把兩條煙上交給了紀檢部門。羅雪清告訴記者,2007年11月就任汕尾農墾局局長以來,各級部門沒有接到過一宗針對唐海明的舉報。

  然而,只要是關係到群眾切身利益,唐海明的“鐵石心腸”便會“春風化雨”。

  1998年,埔光村一戶村民的女兒考上了位於廣州的仲愷農業工程學院,成為大池農場培養出的第一個大學生。然而,由於家境困難,學費沒有著落。唐海明將此事提到場黨委會上討論,研究解決方案,並帶頭捐款800元。而那時,他每月工資也不過三四百元。

  大池農場生産股原股長黃子賢現已70多歲,得知唐海明突然離世的消息,他老淚縱橫,表示“一定要去送送唐局長。”加深二人之間感情的,除了多年朝夕相處的共事經歷之外,還有在黃子賢生活最困難的時候,唐海明送的兩雙解放鞋。“贈鞋之恩,讓我終生難忘。”黃子賢説。

  在唐海明的多方奔走和大力推動下,汕尾農墾職工社保已經與汕尾市地方社保體系實現了全面接軌。農場職工的退休待遇逐步從最初的每月每人平均200至300元提高到了1600元以上。

  而在大池農場,惠及4000人口的農村人畜飲水安全工程,實現農場道路硬底化“零突破”的6條縱橫公路……這些“功勞”,都被百姓用口碑記在了唐海明名下。

  章鵬浩説,唐局長常講的一句話是:“我們不是官,千萬不能擺架子。”唐海明的心,更多裝著的,是農墾事業改革發展的大局,是幹部群眾安危冷暖的細節,卻很少為自己、為家庭預留一塊方寸之地。

  唐海明的兒子唐勝楠哽咽著告訴記者:“父親有時回到家累得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我們都勸他不要太拼命,他卻説,自己是窮人家的孩子,在黨的培養教育下,才從一個農機手成長為領導幹部,絕不可以偷懶。”

  而今,唐海明這個從不偷懶的當家人,終於可以好好“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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