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玥

　　當“80後”“90後”成為中國市場的重要消費力量，又恰好遇到移動互聯時代顛覆了過往的商業法則時，這個世界就陌生得讓傳統行業公司高管們難以理解，讓年輕人來對付年輕人成為了最新的商業潮流。“在網際網路時代做生意，怎麼讓用戶滿意，很重要；領導？不重要。”這是新世界的調性。但是，這些年輕的高管們也面臨著舊世界的種種羈絆。

　　用年輕人對付年輕人

　　6月初，記者走訪了6家身處傳統行業轉型期的公司，它們都有著30歲左右的“老總”，思考著如何打亂“叔叔們”玩法的新點子。

　　在蘇寧、海爾、長虹這樣的老牌巨頭公司裏，一面推行項目制，一面扶持“80後”“90後”做高管。在傳統行業中，如傢具、洗衣、金融業，年輕一代用網際網路拆散了原有的分銷渠道，他們不再揣摩領導的好惡，而是一心琢磨同齡人的消費者們在想什麼。

　　“買車了嗎？”“有女朋友了沒？”……“關你屁事”。這是2015年春節前，蘇寧賣年貨時贈送的“走親戚專用袋”，它擊中了“80後”回家過年的心病，變成流行語。

　　有20多年曆史、18萬名員工的蘇寧，以年輕化的行銷方式刷新品牌印象。“這些打法，對於高管來説可能內心是不大願意的，這跟最早蘇寧的一貫調性不符。但是用戶喜歡啊。”蘇寧總部李楠（化名）説。

　　在蘇寧從前的招聘中，喜歡本分、老實，生於農村的人，因為在傳統的連鎖時代，喜歡能夠標準化執行命令的聽話的人；現在，蘇寧招聘的標準是“刺頭兒”，不管成績如何，有想法就好。

　　老國企的輕騎兵

　　3月底，長虹集團發佈了新型號電視CHiQ2代，也同時推出了一個新“産品”：産品經理陳科宇。2013年底，長虹推出産品經理制，他被委任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個“螃蟹”，更多是指傳統的國企體制。

　　陳科宇舉例説，從前做一個電視産品，要五六個部門配合完成，在實際工作中，這幾個部門就像一個個山頭，各有“寨主”，“寨主”之間經常各有想法，各有利益。

　　整合資源，仍然是這些年輕人面臨的最大考驗。陳科宇説，他要一個個地去叩拜，跟“寨主”們講我的想法，求他們給他有能力的人。“這並不容易，就像大人們圍成一桌，要關門開飯了，一個小孩兒闖進來要端走兩盤菜，還要挑好的”。在陳科宇的工作時間中，有一半用於內部溝通。

　　目前，陳科宇的手下大多是“90後”。“長虹人才還是多的，只是過去脖子上套的東西太多了。”他説。

　　玩得了的和玩不了的

　　跟傳統行業的前輩們交流的時候，長輩們大多看不上他們的模式，認為沒有自己的生産線會朝不保夕。倒是“創二代”們，喜歡狂聊怎麼在網際網路上做生意。

　　創業8年，開了3家線下體驗店，馬燦興和同事們經常為網際網路的消費能力吃驚，“去年‘雙十一’，我們銷售額達3.3億元。我們也在思考，網際網路這塊蛋糕到底有多大，它的市場份額能有多少，我們到現在都沒看到它的底，沒看到邊界。”

　　出生於上世紀60年代的張榮耀是e袋洗的創始人，在洗衣行業摸爬滾打20多年。如今，他轉做網際網路洗衣，招了一群“80後”“90後”，幫自己打造洗衣行業的Uber。

　　被記者追問e袋洗怎麼賺錢的時候，他有點生氣；“京東現在也是賠錢的，京東能做什麼呢？美團能做什麼呢？滴滴能做什麼呢？如果每天有上億的人跟著你玩兒，那跟著你走，那你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改變世界，多牛啊！”

　　（據《南方週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