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年從一碗粥開始
- 發佈時間：2015-01-21 07:35:30 來源：長春晚報 責任編輯：羅伯特
劉巍
農曆臘月初八是我國傳統的臘八節，古代稱為“臘日”。臘八節最重要的習俗就是喝臘八粥。一碗黏稠的臘八粥，傳承著舌尖上的飲食文化。
臘八節最早的習俗是祭祀。早在北齊時期，詩人魏收在《臘節》中寫道：“凝寒迫清祀，有酒宴嘉平。”人們擺設酒宴祭祀祖先神靈。而晉朝文人裴秀在《大臘》中曰：“歲事告成，八臘報勤。告成伊何，年豐物阜。”人們在臘八節向百神彙報“年豐物阜”的好年景。後來，臘八節逐漸演變成用五穀熬粥慶豐年的節日。
小時候，每到臘月初八，奶奶都會熬臘八粥喝，大紅棗、紅豆、桂圓、栗子等混雜的味道摻雜在米香裏，從廚房灶間悄悄溜了出來。吃一碗奶奶用砂鍋文火熬的臘八粥，懷有一種美好的期待，夢裏也飄滿了甜蜜的幸福。
臘八粥上桌了，奶奶會從黝黑的櫥櫃中放著的搪瓷罐子裏舀出一大勺紅糖，放入我的碗中，然後小心翼翼地攪拌著，不時給粥碗吹涼。那粥香味兒裏，有一絲甜，輕輕地縈繞在鼻端。奶奶把吹涼的粥推到我的面前，輕輕撫摸著我的頭説：“慢點喝，別燙著……”一年又一年，我就在奶奶熬的臘八粥的香味里長大了。
大學畢業後，留在了城裏工作，再也不能喝到奶奶親手熬的臘八粥了。我試著自己動手熬臘八粥，這才發現，要熬出“原味”的八寶粥，其實並不容易，我熬出來的粥根本就不是小時候吃的那個味兒。我打電話詢問在故鄉生活的奶奶，奶奶在電話裏絮絮地教我。食材還是那些，方法也差不多，但是味道大相徑庭。記憶中滿嘴香潤的臘八粥，絲絲縷縷舒展著我的每一根神經。
《菜根譚》有雲：饕餮盛宴固然令人神往，但是，它只能滿足人一時的胃口，吃多了也是會膩的。真正養人的還是一碗清粥，幾粒鹹豆。五穀雜糧最懂得我們的胃啊，一碗臘八粥，一碗來自故鄉衣兜的饋贈。
過了臘八就是年，故鄉的年其實就是從一碗粥開始的。早上走路去上班，奶奶打來電話説，家裏的香腸已經灌好了，肥潤得很，父親在門楣上纏上了兩串火紅的辣椒，就等著我回去寫春聯了……挂了電話，我感覺到心裏有一碗臘八粥在盈盈地冒著熱氣，空氣裏充斥著蜜的甜。我加快步子往前走，仿佛年就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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