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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聖地的綠色革命——延安退耕還林記(二)

  • 發佈時間:2014-10-23 07:32:04  來源:國家林業局網站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山青樹密,野生動物“結伴還鄉”

  故事:2007年,宜川一個農戶發現圈裏的羊總是奇怪丟失。晚上,他就埋伏在暗中觀察,讓他大吃一驚,悄悄進莊的竟是一隻金錢豹。滿目的綠樹青草,為延安鑄就了生態安全的屏障,不僅阻止了毛烏素沙漠南侵、抵禦了洪水的侵襲,就連消失多年的野生動物們也紛紛搬回來。

  啟示:生態恢復的確是個漫長的過程,但人們的努力也能創造奇跡,延安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短時間內生態恢復的可逆樣本。

  從1999年至2012年,退耕還林工程實施13載,延安人用敢叫日月換新天的執著與堅毅,重塑錦繡山河。到2013年,延安累計完成營造林1767.24萬畝。

  過去,有人説延安的群山就像是一籠籠蒸熟的黃饃饃。如今,排列延安2000年至2012年的衛星遙感圖,人們會驚嘆地發現,延安大地上仿佛有一支妙筆,飽蘸綠色顏料,運用國畫中的暈染技法,從大地中心向外層層染綠,原來黃的部分變綠了,原來綠的部分更深了。

  “山是和尚頭,臭水溝裏流。”當地人説,“過去我們這裡的人,男的不敢穿白襯衫,女的不敢穿白裙子,出去轉一圈,回來就剩土色了。過去,家家門後都挂著個撣子,進門頭一件事就是拿了撣子在門口撣土。”

  今日,這種景象早已不復存在。如今的延安,春日山桃山杏盛放,落紅成陣;夏日青山吐翠,碧草成芳;秋日層林盡染,碩果纍纍。吳起、志丹、安塞……隨處行去,無不遇上青山相待。延安當地人感慨地説:“現在,那些在大城市裏為霧霾煩惱的人們尤其羨慕我們延安的藍天。”

  這裡的人們説,山青了,水也清了,消失多年的野生動物們也紛紛搬回來了。

  子午嶺自然保護區,是陜北黃土高原上第一個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保護區負責人説:“自然保護區內共有動物27目59科188種。現在延安已經發現8種國家一級野生保護動物,有金錢豹、林麝、丹頂鶴、褐馬雞、金雕、大鴇、黑鸛,還有白鸛。”

  原本出現在秦嶺山系的林麝,竟然出現在陜北。老百姓還好幾次看到金錢豹的蹤影。2007年,宜川一個農戶發現圈裏的羊總是奇怪丟失。晚上,他就埋伏在暗中觀察,讓他大吃一驚,悄悄進莊的竟是一隻金錢豹;2008年,當地一個村民還在採石場發現了4隻金錢豹幼仔。

  監測顯示,黃土退耕封禁10年來,在減少水土流失、恢復土壤品質、增加生物多樣性等方面産生了明顯的生態效益。僅在安塞紙坊溝小流域,植被類型和種類就由4科8種增加到12科26種,地帶性物種數量明顯增加。

  遙感數據顯示,延安的綠色向北推進了400公里,不僅阻止了毛烏素沙漠南侵,還抵禦了洪水的侵襲。

  2013年7月,延安遭遇百年不遇的強降雨,但當地河裏的徑流量並沒有增加多少。李玉秀説:“虧了山上有樹,水不下山。”

  親人被洪水卷走的痛楚,依舊停留在李玉秀的記憶深處,偶爾會翻起。十多年來,他始終執著地扛著鐵鏟上山種樹。看著親手種下的小樹慢慢成林,光禿禿的山峁逐漸變了模樣,李玉秀感到欣慰,“現在,村裏人再也不用跑洪水了。”

  種生態之樹,立精神之林

  故事:只要看見有羊在山上,當時的延安市長王俠就常常會停車,把羊牽到路邊,把當地幹部找來,手拿禁牧的鄉規民約“問責”。有時,村幹部被逼問得不好意思地辯解説:“羊是到溝裏溜達一下的。”“溜達一下也不行。”看到王俠如此認真,村民也都愧疚地把羊牽回了家。

  啟示:有了好的政策,更要有好的執行。要幹成點事,就要有那麼一種忘我的精神、那麼一股昂揚鬥志、那麼一種科學精神,這就是延安精神的傳承。

  今回延安,滿目青山。人們説,看到的是生態巨變,體會的卻是不變的延安精神。這是一片生態之林,更是一片精神的碑林。

  溯退耕還林之源,不得不提到吳起縣。在1996年前,擺在時任吳起縣委書記郝飚等基層幹部面前的,是脆弱的生態環境,這讓調結構、促發展勢必成為一句空話。經過認真的調研,吳起縣的四大班子成員達成一致,痛下決心扭轉生態環境。

  在禁牧之初,很多農民責問這位郝書記:“憑啥老祖宗幾輩裏都放羊,現在你就不讓放了?”有人甚至揚言要趕著羊到他的辦公室去。

  “只要找到我辦公室的,我都把人請進來,倒杯水,髮根煙,算本賬。”郝飚説,“以吳起當時的環境,18畝天然草場才能養一隻羊,但是人工種植的草場,一畝就可以養兩隻羊。相差了幾十倍啊!”這本賬,堅定著他退耕禁牧的信心:有阻力有困難也要把這事做下去。

  於是,他把這筆賬反覆再算給來找他“算賬”的群眾聽。“你説老祖宗幾輩都放羊,那你富了嗎?你要富了,就按你的路子走;你要沒富,就按我的路子走。”但是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地方,外界的質疑聲、挖苦聲卻始終沒有斷過。

  有理不在聲高,關鍵要有科學依據。吳起縣政府先留下兩個鄉不參加退耕,以備日後進行效果對比。結果一年以後,退耕的效果開始顯現,原來曾為禁牧陳情的群眾,又找到縣委,強烈要求把他們也納進來,最後這兩個鄉也“擠”了進來。

  延安生態之變,離不開延安市委、市政府幾屆領導班子“咬定青山不放鬆”的精神。時任延安市長的王俠是位做起事來有韌勁、有拼勁的女同志。當延安市下決心在全市退耕還林1000萬畝時,這對一個當時經濟主要還是靠農業的地方來説,不能不説是一次不小的冒險。她至今記得一位長輩專門打來的電話和那擔憂的語調。

  “要幹成點事,就要有那麼一種忘我精神、那麼一股昂揚鬥志、那麼一種科學精神,這就是延安精神的傳承。”王俠和她的同事們是這麼説的,也是這麼做的。延安市科學決策制定了《延安市退還林管理辦法》等多項有力措施,並成為後來全國推廣的政策框架。

  有了好的政策,更要有好的執行。她不但逢會就講、逢人就説,而且還身體力行,只要看見有羊在山上,她會立即停車,把羊牽到路邊,把當地幹部找來,手拿禁牧的鄉規民約“問責”。有時,村幹部被逼問得不好意思地辯解説:“羊是到溝裏溜達一下的”。“溜達一下也不行。”看到王俠如此認真,村民也都愧疚地把羊牽回了家。

  延安好了生態、富了生活。時隔多年,王俠自豪之情仍溢於言表。她告訴記者,延安的降水量,從過去的300毫米/年增加到如今500毫米/年;過去一颳風昏天黑地,現在卻不見沙塵;尤其是説到,有一次她看到農戶家牛棚中竟然開出了小汽車時,禁不住笑了起來。

  現任延安市委書記姚引良説:“延安市委的幾屆班子,雖然政策有微調,但不變的是對改變生態環境的執著追求,這也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宗旨的體現。”

  有人説,延安之林,屹立的是一個個大寫的“延安人”。在延安市寶塔區有一片紅軍林。在20多年的時間裏,老紅軍郭志清憑著一把老镢頭和一盞馬燈,硬是綠化了上千畝荒山。

  1951年,郭志清因病復員回到家鄉延安市寶塔區柳林鎮王家溝村後,長期任村幹部,對守著荒山過苦日子有深刻的體會。從小就喜歡栽樹的郭志清認識到,村裏人受窮,主要是因為這裡沒有樹、沒有草,生態環境太惡劣。他説,好日子是等不來的,得靠我們自己用雙手才能幹出來。

  1984年,寶塔區鼓勵當地群眾個人搞小流域承包。當時,村裏人都不敢承包,擔憂是花費大、時間長,就是豁出命幹也不一定能幹成。已到花甲之年的郭志清第一個站出來,承包了距村3公里的韭菜溝。

  當時的韭菜溝土地貧瘠,溝內光禿禿的峁洼梁包圍著一條支離破碎的荒溝,兔子不出沒,野雞不光顧。

  “我公公(郭志清)那時候把家裏的牛、羊、驢等,能賣的都賣了,就為了包山種樹。家裏人不同意,他根本不聽。吃住都在溝裏,拉都拉不回來。”郭志清的兒媳婦蘇世紅説,“公公的腿留有早年落下的風濕,走起來一瘸一拐的,我們做兒女的都很心疼。”

  不聽勸阻不顧譏諷,郭志清一幹就是20多年。

  他每天扛著镢頭修路、整地、打井、栽樹,常年奮戰在荒溝裏。夏天,他被暴雨澆得渾身濕透;冬天,寒風刺骨,手腳凍裂,滲出斑斑血跡,他就用膠布纏上,繼續幹。他沒有一天不種樹,就連臘月二十八還在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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