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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科技館教育的實踐困惑與理論“盲區”

  • 發佈時間:2014-08-13 01:31:12  來源:科技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進入21世紀以來,我國科技館事業發展十分迅速。2012年與2000年相比,科技館總數11座增長至99座,總建築面積由16.6萬平方米增長至147.1萬平方米,全國科技館年接待總人數由大約180萬人次增長至3200萬人次。12年間,科技館總數和總建築面積增長了約8倍,年接待總人數增長了約17倍。全國科技館的平均接待人數超過了32萬人次,是全國各類博物館平均接待人數的2.5倍。

  然而,與科技館總數、規模、接待人數的迅速增長不相匹配的是教育活動數量、種類和水準的發展相對滯後。科技館的接待人數中絕大多數是觀眾人數,以致有人戲稱科技館為“科技展覽館”。這不僅使科技館的教育功能未能得到充分發揮,而且直接影響到了展覽本應産生的教育效果。如何提升科技館教育活動能力與水準,既是一個重要的實踐問題,同時又是一個重大的理論問題。

  我國科技館教育活動現狀

  2006年以前,我國大多數科技館很少自主開發教育活動,所開展的教育活動大多是英語、電腦甚至烹飪、縫紉等,不僅缺乏科技館和科普的特色,而且師資、教材、教案多數是來自社會辦學機構,科技館僅是提供場地而已。2006年,中國科協、教育部、中央文明辦聯合啟動了“科技館進校園”項目。此後,科技館教育活動發生了巨大變化,數量、種類明顯增多,水準和品質也有了明顯提升。

  但發展是不均衡的。根據中國科技館2010—2011年的調查,在接受調查的80座科技館中,大約1/3自開館以來未自主開發過科學教育活動,其中包括一些省級大型科技館。大多數科技館舉辦的科普報告談不上內容、形式等的開發,僅是單純提供場地和邀請專家。如將科普報告排除在自主開發的教育活動之外,從未自主開發過科學教育活動的科技館比例則接近1/2。

  根據調查,在2012年全國科技館接待總人數中,展覽觀眾大約佔93.87%,教育活動接待人數僅佔約6.13%,二者之比約為15:1。這説明目前我國科技館所實施的科普教育主要是依靠展覽,教育活動的數量和接待人數明顯偏少。大約10年前,業界內就對某些科技館有“重展輕教”“有展無教”的議論。如果我們把這其中的“教”理解為“教育活動”,上述調查數據則證明了這些議論基本準確地反映了實際情況。

  另一方面,現有大多數科技館教育活動的水準還比較低,單純知識灌輸式的教育活動佔大多數。比如,全國科技館輔導員大賽已經舉辦了三屆,但已有眾多科技館同行和觀眾反映:即使是那些獲獎輔導員的展品講解,也很像是聲情並茂的“上課”或是“背課文”。又如,近年來許多科技館開發了眾多的“學習單”,但基本上是讓觀眾去尋找和抄寫展品説明牌的答案。再如,在2012年“全國科技場館科學教育活動項目展評”進入決賽階段的88個教育活動項目中,80%以上設計了一些趣味性的環節,但其中很多實際上是讓受眾按照固定套路、規定動作進行的科技製作和科學實驗。上述展品講解輔導、學習單和教育活動項目,大多仍是變相的知識灌輸,真正體現“做中學”“探究式學習”等先進教育理念和方法的甚少。

  科技館教育活動實踐困惑所反映的理論“盲區”

  近年來在科技館業界內已有許多人提出了“講解輔導像上課”“學習單像考卷”之類的批評,並引起了更多人對此問題的重視。但是,科技館在開發與實施教育活動卻面臨著一個困境:一方面辛辛苦苦開發出來的教育活動往往仍是變相的知識灌輸;另一方面許多科技館人明知“講解輔導像上課”“學習單像考卷”一樣的教育活動不好,但“不像上課的講解輔導”“不像考卷的學習單”究竟是什麼樣卻不甚明瞭。各地科技館進行了許多探索和嘗試,卻苦於沒有方向和目標,猶如在黑暗中摸索,其成功率很低,並嚴重影響了開發教育活動的積極性。

  “知識裹糖衣”的困惑。30年前,業界內就曾把科技館展品和教育活動的開發思路概括為“科學性+知識性+趣味性”,後來又在上述“三性”的基礎增加了“互動性”“體驗性”。

  國際著名科技博物館展覽設計專家、中國科技館新館建設國際顧問詹姆斯·佈雷德伯恩曾批評某些歐美的科學中心:“在許多科學展覽裏,展品只是課本知識的再現。這些科學中心都製作了大量的‘動手型’展品,以推演出一些具體的科學現象或演示一定的眾所週知的原理。……很多科學中心的設計者都意識到他們有必要把展品設計得更有趣,於是刻意增加一些不必要的互動,用大眾通俗文化的色彩包裝常規的展品,或為使用新技術而使用新技術。……這種方法背離了科學中心的基本宗旨,科學中心成了裹著糖衣的學校,其目的是誘使參觀者進入乏味的學習”。

  佈雷德伯恩的上述批評可簡稱為“知識裹糖衣”,即“知識(科學性、知識性)”+“糖衣(趣味性、互動性、體驗性)”。遺憾的是,我國許多科技館在開發展品和教育活動的實踐中所採用的基本思路正是“知識裹糖衣”,其實質仍是知識灌輸,有時甚至由於“糖衣”過厚而不見“知識”。近年來已有許多人意識到了這一問題,但採用什麼樣的開發思路才能避免“知識裹糖衣”呢?

  “自主學習”的困惑。“自主學習”是我國許多科技館多年來強調的教育理念之一,但如何在展覽和教育活動實踐中體現這一理念,卻始終困擾眾多科技館同行。比如,科技館的展覽到底需不需要講解輔導?有的科技館專家就以提倡觀眾“自主學習”為理由反對講解輔導,更多的科技館同行則是在猶豫迷茫。於是在各地科技館中經常可以看到這樣一個怪現象:一方面積極參加兩年一度的“全國科技館輔導員大賽”的講解比賽;另一方面卻在展廳中很少實施講解輔導,即使是對於集體參觀的學生團隊,也任憑其如“春遊”一般在展廳中盲無目的地嬉戲,展品只不過是其手下的遊藝機而已。

  許多人認為:在科技館的展覽中,“自主學習”與適當的講解、輔導並非水火不容的對立體,但如何在講解、輔導中體現“自主學習”的理念或通過講解輔導引導觀眾實現“自主學習”,卻是科技館教育實踐中的一個未解之謎。

  “做中學”“探究式學習”的困惑。自從科技館在中國誕生,30多年來業內人士一直自豪地以“做中學”“探究式學習”等先進教育理念為科技館的耀眼標簽,許多人以為讓觀眾動手了就是“做中學”、向觀眾提出問題了就是“探究式學習”。然而,僅憑教育活動中某些動手、提出問題的環節,並不能判定其是否是真正的“做中學”“探究式學習”。正如北京師範大學教授伍新春在批評學校中某些所謂“探究”課堂時所指出的:“有的教師在實際教學中,沒有深刻理解‘探究’的意義,認為讓學生動手就是探究,卻脫離于學生的動腦”。這種對於“做中學”“探究式學習”理解的誤區同樣廣泛存在於科技館中。而在教育活動(特別是展廳的教育活動)中如何實現真正的“做中學”和“探究式學習”,目前同樣是未解之謎。

  在上述科技館教育實踐的困惑背後,折射出一系列理論研究的“盲區”。“知識裹糖衣”反映了對於科技館展品與教育基本特徵認識的“盲區”;“自主學習”的困惑反映了對於科技館教育基本屬性認識的“盲區”;“做中學”“探究式學習”的困惑反映了對於科技館教育活動模式認識上的“盲區”。

  理論與實踐相結合,釋惑“掃盲”

  對於上述實踐困惑與理論“盲區”,建議從科技館教育的屬性、基本特徵、活動模式、開發思路入手開展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研究。

  首先,從學習方案、學習目的、學習過程、學習內容、學習方式、學習效果、師生關係等方面對比“非正規教育”與“非正式教育”的差異,以分析、判斷科技館教育的基本屬性。其次,建議通過研究科學教育思想和教學方法的發展,根據科技館教育的目標、任務,對於科技館教育的屬性做出科學、符合實際的判斷,並用於指導科技館教育的實踐。

  應從教育思想、教學方法的發展與科技館展品的起源及其二者的相互關係入手,探索科技館展品與教育的基本特徵。一是分析科技館先驅們所處時代的教育學背景、當初設計展品時的追求和展品所起到的獨特教育效果,分析科技館展品和教育活動在教育思想、教學方法上的獨特意義;二是分析科技館展品和教育與博物館展示、學校教育、大眾傳媒在教育/傳播效果上的異同,由此找出在博物館、學校、傳媒高度發達並競爭激烈的今天科技館得以安身立命和可持續發展的價值所在。

  在研究科技館教育活動模式、開發思路時,科技館教育基本屬性與基本特徵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同時還應在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基礎上,對國內外科技館教育活動案例進行分析研究。我們以往考察國外科技館時多關注其展品,而對於教育活動的深入考察甚少,其案例也不是靠一、兩張照片即可反映全貌和過程的。因此,我們還須借鑒目前國內外中小學教育中的優秀教學案例,特別是美國等發達國家近年來在推行以科學探究為核心的科學教育改革過程中涌現出的那些體現了“探究式學習”“發現教學法”“情境教學法”等當代先進教育理念的教學案例,從中找出符合科技館教育活動特徵的方法、環節,為我所用。

  (作者為中國科技館展覽教育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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