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投資人給了我們很大自由度。”在談及阿里巴巴戰略投資窮遊一年間的合作，窮遊網首席運營官蔡景暉説。

　　不必驚訝他用“自由”一詞形容一場商業合作。在採訪中，無論講到對客戶的服務，還是個人興趣，他都頻頻講起“自由”這個詞。

　　“我喜歡他的‘不喜歡’”

　　如果你隨口問蔡景暉：窮遊是幹什麼的，他可能會回答説是賣T恤的。

　　只有正式詢問，他才會一本正經講出“弘誓大願”：讓旅行者的選擇更加自由。

　　坐在窮遊的辦公區，他穿著塞倫蓋蒂草原主題的T恤，胸前印著旅行車、帳篷和大獅子頭，腳踩旅行鞋，好像只要背上包，就隨時可以去一趟東非。

　　為了照相，記者請他到攀岩區擺些造型，他颼颼地就上去了，從打扮到動作、眼神，都毫無違和之處。只有在被讓鑽入一頂窄小的帳篷拍攝時，他苦笑了，雖然仍然配合，但已不像開始時自如，似乎覺得被束縛了自由。

　　他很在意“自由”。作為中國最大出境遊社區的首席運營官，近年來窮遊多次重大對外合作，但每一次合作，他和拍檔們都特別看重“自由”。

　　去年7月，阿里巴巴對窮遊網進行戰略投資。“對於戰略投資人，我們還是有所顧忌的，擔心會不會被人給‘戰略’了。”蔡景暉説。

　　逐漸地，一些細節讓他覺得對方靠譜。會議室裏，雙方聊起了窮遊一個叫“目的地”的産品，其中“巴黎”一項的封面下是三個推薦酒店。阿里巴巴的一名代表説，對此並不喜歡，儘管推薦酒店類産品既容易又好變現，但他仍偏愛那些關於城市的更深度的東西。

　　“我喜歡他的‘不喜歡’。”蔡景暉説，他感到對方站在了用戶的角度思考問題，和窮遊的訴求是一致的，都希望從旅行者出發。“一年多過去了，阿里巴巴給了我們非常大的自由度，支援我們按即有的方針去走。”

　　類似的故事還有不少。窮遊的A輪投資人是摯信資本。蔡景暉回憶説，雙方商談時摯信的代表曾表示了解窮遊作為一個社區，需要相對較長的培育時間，有耐心支援窮遊自由發展。

　　“‘窮遊’真的不是指沒錢”

　　有評論説，蔡景暉和搭檔們看重“自由”，是想做一個有價值觀的網站。

　　十年前，窮遊網誕生在德國漢堡的留學生宿舍裏，第一批用戶大都是旅歐學生。在當時那個簡陋的社區上，他們分享心得，制定新的旅行計劃，窮遊網也在口口相傳中有了最初的幾萬種子用戶，逐漸樹立起了自己的旅行理念。

　　時過境遷，窮遊已經發展成中國最大出境遊社區，當初那些人也不再是窮學生了，但他們中的多數人仍然認可窮遊的價值觀，至今依然還在“窮遊”。

　　“‘窮遊’真的不是指沒錢。”蔡景暉説，他希望自己不僅僅是幫旅行者省錢，還能為他們帶來旅行的自由，獲得更豐富的體驗。

　　例如一名旅行者以兩千元預算在歐洲住兩晚，是兩天都選擇每晚一千元的四星級酒店，還是第一天住便宜的民宿，剩下的錢第二天住奢華的古堡？“用差不多的錢，卻獲得完全不一樣的自由體驗，這是窮遊的一個核心理念。”

　　採訪中，蔡景暉不斷拋出類似的“窮遊”心經：“旅行不一定非要去看那些‘景點’，更重要的可能是當地的人、當地的生活。這可能能夠讓你的旅行體驗更與眾不同。”“不一定非要天天住豪華酒店，也可以選當地人家裏；你甚至可以坐一次廉價航空，再坐一次豪華遊輪”。

　　蔡景暉和拍檔們有意地選擇能提供更豐富産品的合作夥伴。例如知名民宿短租網站Airbnb，雙方不久前剛剛建立戰略合作關係。他説，希望類似的合作能給中國旅行者新的住宿體驗。

　　“剛出發時，前方曾是一片霧”

　　談到目前的工作，蔡景暉的感受是幸運：“能把自己的愛好變成事業，這真是很幸運的事情。不是很多人都能做到這一點的。”

　　也許是出於對旅遊的狂熱，近年來，他和窮遊被稱為“不務正業”，興致勃勃地做起了各種衍生産品，從T恤、筆電到圍巾、頭巾、插座……他曾嘗試發了一條微網志賣T恤，結果一下訂了600多件，以至於不得不因為存貨不足而下架。

　　在北京一間酒吧，他看到一群旅行者在裏面討論旅遊攻略，場面熱烈，感覺特別好。幾年後，對此仍唸唸不忘的他和拍檔們跑到上海，與雕刻時光合作開了間旅行主題的咖啡廳，並把窮遊上海公司放到咖啡廳的二樓。

　　一些衍生産品的訂單多得已成了副業。窮遊工作人員戲稱，在一些媒體上，本公司不是知名旅遊公司，而是一個賣T恤的網站。蔡景暉則樂觀其成，他認為衍生品的暢銷表明有一群人認可窮遊的社區文化，才會願意往自己身上貼窮遊的標簽。以至於有人問起窮遊的盈利模式，他往往會回答“賣T恤”。

　　聊天時，他總是喜歡把事物統統比喻成旅行，包括自己的經歷。

　　“窮遊從一個簡單的社區發展到幾千萬用戶，是因為堅持了自己的方向，把用戶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他説，“剛出發的時候，前方像是一片霧，看不清路。但好的旅行者只要堅持對的方向，霧總會散，風景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