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名院士的紅色情緣】
“我決心,活到老、學到老、改造到老,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不斷地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以適應黨和革命的需要,為共産主義事業奮鬥終生。”
作為首位“40後”的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也是新中國自主培養的科學家,趙忠賢的紅色情緣在兒時就已種下。
1941年,他出生在遼寧省新民縣,“成長在新中國的紅旗下,我是聽著老紅軍的故事、唱著《讓我們蕩起雙槳》長大的”。
1956年,黨中央提出“向科學進軍”的偉大號召,正上中學的趙忠賢為此心潮澎湃。1959年,他如願以償,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專攻低溫物理。錢三強、張宗燧、洪朝生……他得到了諸多物理先賢的悉心指導。特別是聽罷錢三強先生講述蘇聯第一顆人造衛星的艱難研發歷程,他感到,上大學不僅是對科學的喜歡,“更有了責任和使命感”。
“讀書時,我們討論最多的是‘紅專’問題。”趙忠賢回憶,“紅”在於內心深處的信念,“專”則要全身心地投入,不斷提高業務水準,努力把組織上交給的任務完成好。這段求學經歷令他在日後的科研中學會了如何在最艱難的條件下堅持科研,如何在設備差、經費少的情況下依然把科研成果做得漂亮。
1964年,趙忠賢被分配到中國科學院物理研究所,由此開始了長達40多年的高溫超導探索。彼時,超導研究在我國尚處起步,但他深知,這項探索不僅有著重大的科學前沿意義,一旦成功,更將為國家帶來巨大的應用價值。
研究幾度受阻,項目批不下來,甚至連“攤兒”都被解散了。但曆盡萬難,趙忠賢初心不變。而今,中國組建起了一支高水準的研究隊伍,高溫超導研究從追趕到領跑,走在世界前列。他帶領團隊在世界兩次高溫超導研究突破中勇立潮頭,成為我國高溫超導研究主要的倡導者、推動者和踐行者。
1973年12月,趙忠賢正式成為一名光榮的共産黨員。他始終踐行入黨時的誓言,近五十年時間裏,除參加國防任務的幾年外,趙忠賢“一輩子只做超導一件事,把個人志趣與國家命運結合在一起”。
“平湖靜,小河渾,冊府半裝新。檐前竹上臘梅薰,花信又初春。去復還,研兼教,幾代師生耕造,為中華物理生根。超導賀高溫。”
這是“兩彈一星”元勳彭桓武先生1987年為祝賀物理所高溫超導研究而手寫的一首《喜遷鶯·小令》,一直被趙忠賢珍藏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為中華物理生根”,這句殷殷囑託令趙忠賢沉吟不已,遵循至今。
他説:“中國的科技實力花錢買不來,白送更別想,只能立足於自己咬牙攻關、知識報國。”在物理所,他常告誡年輕人要靜下心來做事,而科學研究,需求才是最大的動力——“一是國家需求,二是科學發展的需求。兩者都服務於國家發展和人類文明進步”。
回顧百年風華,趙忠賢認為,從“兩彈一星”到改革開放以來建立起完整的科學體系,中國的科技發展舉世矚目,“這是幾代人努力的結果。作為我這一代人,最感安慰的是‘我奉獻了’”。
對未來,他充滿寄望:“現在全國有這麼多的科技人員、這麼多的團隊。我認為,一個人或者一個團隊花十年或者二十年的時間,解決一個重要的科學問題或是一個核心技術問題,加起來那還得了嗎?”
(責任編輯:朱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