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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培訓班現身教人如何約會 7天學費7千元(圖)

  • 發佈時間:2015-08-19 08:09:56  來源:中國青年報  作者:楊傑  責任編輯:胡愛善

  戀愛培訓師浪跡正在給學員授課。 吳皓/攝

  助教正在為學員拍攝用於形象展示的照片。本報記者 楊傑/攝

  曾經的他和許多大學男生一樣,戀愛沒有任何經驗和技巧可言,全憑本能和心頭燃燒的一團火焰。他們不會發段子博美人一笑,也不會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他們若喜歡誰,就一股勁兒地發短信、發微信、發QQ,窮追猛打,約不了午飯就約晚飯,約不上晚飯就約夜宵。他們還沒有學會占星相、變魔術、煮法式大餐這些追女生的絕招。

  而經過戀愛培訓班的洗禮,此後的戀愛,在他看來就像打一場真的戰爭那樣見招拆招。説最恰當的話,做最得體的事,時時都給自己留好後路,永遠都充滿戒備。他們的關係理智、恰當、獨立、自由、各取所需。

  老周的戀愛培訓筆記。 本報記者 楊傑/攝

  導師梵塵正在為學員答疑。本報記者 楊傑/攝

  有學者估算,在過去的34年間,中國大約多出3000萬男性。

  15年後,每100個20歲的女孩周圍,將環繞著118個同齡的追求者。

  中國的出生人口男女比例已經連續30多年超過107:100的最高警戒線。據此估算,1990年出生的男性,將有六分之一始終單身,2000年出生的男性,會有七分之一孤獨一生。

  年近30歲的中學教師老周,很怕自己成為光棍中的一個。他此前一直情路不順,“相過幾次親,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就沒有然後了”。眼瞅著老家的表弟表妹們紛紛找到人生伴侶,老爸老媽催婚的分貝日益升高。

  終於,在經歷過幾次無疾而終的約會之後,這名一板一眼的數學老師,開始了自己的戀愛“求學”之旅。

  女孩不是靠“追”來的,而是要“有態度”“有框架”,吸引女生自覺來到自己身邊

  走進這間煙霧繚繞的房間時,老周有些拘謹。他拖著箱子從安徽來到北京,希望在約會女孩這件事上學個一招半式。

  130平方米的房子裏擠著十幾個人,團隊裏有3名導師,1名助教,1名後期,剩下為學員。

  這個手把手教男人如何約會女孩的戀愛培訓班,7天的學費是7000元。

  這樣的戀愛培訓團隊,在一個“專研約會藝術”的線上平臺上有220個。在這個網站上,入駐的導師們像淘寶店家一樣售賣自己的課程。課程分為線上和線下兩種,類型囊括情感診斷、找女友/找男友、找老婆/找老公、挽回愛情、阻擊真命和外形建設。根據類型不同,收費少則幾百元,多則兩萬元。網站上顯示,已經有3.8萬人為此付費。

  老周戰戰兢兢,掏出一個厚厚的筆電,坐在沙發的一角。在他旁邊,有開寶馬來上課身高1.85米的大個子,濃眉大眼,鼻梁高挺,聲稱“終極目標就是要泡女明星”;有來自澳洲和美國的留學生,切換著中英文探討如何成為social butterfly(交際花);也有一籌莫展的農村小夥兒,想要知道此前苦苦追求的鄰家姑娘為什麼不給自己一絲機會。

  導師梵塵在黑板上畫下一道波浪,説:“在操作當中,你們要善於製造情緒焦慮,然後將它釋放掉。”

  培養戀愛達人的流水線開始了第一道工序——吸引。培訓師首先告訴老週一個概念,女孩不是靠“追”來的,而是要“有態度”“有框架”,吸引女生自覺來到自己身邊。

  “病了送藥,餓了送飯,馬不停蹄地一味對她好,你最後只能收穫‘好人卡’。”一個名叫浪跡的戀愛培訓師自稱相處過300個姑娘,教過6000名學員。他把前來求學的人分為3類:80%的人是因為家裏催婚,想要找個女朋友;10%感情受挫,需要醫治;剩下的10%想成為“武林高手”。

  “我研究這個好長時間了,理論都知道,但是實戰不行。”阿亮是個27歲的北京小夥兒,處過4個對象,最長的1年,最短的3個月。“線上聊得恨不得都是我媳婦了,線下卻離我八丈遠。”阿亮有幾次從線上約女孩到線下的經歷,每次都“吹了”,“白花錢”。

  “有可能是我形象不行。”阿亮總結“見光死”的教訓,他説現在在交友軟體上就是“刷臉”,人們把修圖修得最誇張、最好看的照片放到網上,姑娘輕輕滑動手指,幾秒鐘,決定了一段關係是否開始。

  老周身高1.8米,卻總愛佝僂著腰背,他穿一件白色的雞心領T恤衫和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沒刮鬍子。

  第一天的教學內容就是形象改造:做髮型、買衣服和拍照片。

  在一家理髮店,老周先是花280元理了頭髮,原來像鍋蓋一樣扣在頭上的長髮在幾分鐘後變了樣——兩側削薄,中間高高聳起,依賴大量髮膠讓頭髮保持直立,像一隻隨時準備投入戰鬥的野獸。

  形象改造完成了一半,下一步是換一身行頭。導師的建議是,年輕人要穿潮牌,沒錢就買製作精良的倣貨;年紀大一些的則一定要體現精英元素,例如襯衫袖子上不起眼的袖扣或西服口袋裏折疊妥帖的方巾。

  老周脫下白T恤和牛仔褲,在嘗試了一件胸前有誇張印花的衛衣之後,選擇了一件黑色的套頭衫,帶有星星點點的圖案。導師給他的建議是,多穿黑色,顯得酷。

  “中國女孩喜歡錢和帥,但你抱著一沓人民幣,拍照秀個方向盤,她們會喜歡嗎?不會!”

  做了髮型,換了衣服,這是為拍出有質感的照片做準備。

  來之前,老周的微信上沒有頭像,也沒發過一條朋友圈。這在導師眼裏是不可想像的,無論生活現實的樣貌如何,他們總能在朋友圈裏營造出一種繁華景象。

  照片背景的選擇至關重要,導師帶著這些來自農村或是城市的學員,來到裝潢考究的咖啡館、文藝氣息撲鼻的藝術區、五星級的酒店甚至正在開派對的遊艇,用單眼相機拍出背景虛化的照片。

  在照相機面前,老周的四肢更加僵硬了,他表情極不自然地望向鏡頭,助教走上前去,擺弄了一下他的姿勢,讓動作儘量顯得漫不經心一些。回去之後,專門負責後期的導師幫他給照片磨皮、液化、加濾鏡,上傳朋友圈。

  “女人的社交直覺要比男人強很多倍,她對你的判斷全部來自這些細節。”導師告訴學員們,外形和朋友圈是留給女孩的第一印象,而要達到“吸引”,接下來更重要的是高價值展示。

  老周曾以為高價值展示就是抱著一摞房産證給女孩看,或是告訴她們自己有幾套房子、幾輛車。對於像自己這樣的“無産階級”而言,似乎沒有什麼高價值可以給人看。

  導師立馬否定了他的想法。“中國女孩喜歡錢和帥,但你抱著一沓人民幣,拍照秀個方向盤,她們會喜歡嗎?不會!”培訓師浪跡篤定地説,“她們要的是品質生活和個人修養。”

  導師們講過一個用兩杯白開水成功搭訕女生的故事。進入夜場,這位“前輩”先跟服務生説,一會兒自己走到某個位置的時候,請他送兩杯白開水來。之後,他開始物色目標,選中了一個在和朋友聊天的女孩。

  他先走過去,對目標的朋友説,“我可以跟您的朋友聊兩句嗎?能得到您的允許嗎?”一般來説,有人來搭訕是有面子的事,誰也不會攔著。這樣先得到目標朋友的應允,既避免了目標的尷尬,也給目標的朋友留下好印象,等女孩回到朋友身邊的時候,不會講搭訕者的壞話。

  他隨後將女孩帶到預先告知服務生的位置,繼而接到了兩杯白開水。女孩一看,他肯定是這裡的常客,這是他的主場。

  之後,稍微冷落女孩1分鐘,不能太長。然後拍著服務生的肩親切地寒暄幾句,讓女孩覺得自己是對服務人員很友好的人。

  戀愛達人們相信,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已經在女孩心中留下了好印象。他們還相信,這樣的套路可以不斷複製,生産出程式化的愛情。

  一天的“培訓”結束,老周回到那間有些擁擠和簡陋的“教室”。 梳著“戀愛達人頭”,穿著新衣服的老周在晚上更新了第一條朋友圈。照片裏的他刮掉了鬍子,粗糙的皮膚在光影和後期的作用下顯得白嫩。在一個復古的檯燈前,他攤開一本書,鏡頭精準地捕捉到他淡淡的笑容。圖片旁是一行簡單的文字:夜裏挑燈看書。這句話同樣出現在一起培訓的其他學員的朋友圈中——相較于戀愛達人們的動作、話術、神態、裝扮,文字成了最容易複製的一種。

  此後的戀愛,雙方就像打一場真的戰爭那樣見招拆招。説最恰當的話,做最得體的事,時時都給自己留好後路,永遠充滿戒備

  在老周剛剛學會發第一條朋友圈的時候,比他更早接受戀愛培訓的學員宏生,已經開始在生活中成功搭訕女孩子了。

  宏生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大一男生,丹鳳眼,笑起來會露出兩顆虎牙。來自東北的他家教嚴厲,此前的感情史一片空白。女孩在他眼裏是一種神秘又可怕的物種。

  曾經,上中學的宏生情竇初開,悄悄喜歡班上的一個女孩,被老師發現告訴了家長。

  回到家,爸媽毫無懸念地對他進行“批評教育”,過年的時候,把這事當作笑料説給親戚聽,他“感覺非常自卑,從那時起就認為戀愛是可恥的事”。

  後來宏生考上了大學,一夜之間,父母告訴他,可以戀愛了。

  但父母並沒告訴他該怎麼戀愛。大學生活豐富多彩又充滿刺激。宏生在一個公開活動上邂逅了一個姑娘。紅著臉,像擠牙膏一樣説出了搭訕開場白,雖然對方表現出一些不耐煩,但還是給了他聯繫方式。

  第二天,宏生火急火燎地約姑娘出來見面。他在男女生宿舍之間徘徊良久,終於等到心儀的妹子,他將自己買的禮物遞了過去,直愣愣地問對方你家哪的,你學啥專業,一邊緊張地撓頭,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著下一個話題。

  對方有些失望,沒有接過宏生遞來的禮物。他又進一步邀約,一起在校園裏逛逛,姑娘一口拒絕了。

  “這兩項她哪怕接受一項,我都不會那麼灰心。”那種沮喪的感覺令宏生刻骨銘心。

  自從那次被女孩拒絕,宏生有點“惱羞成怒”,他先花了半年時間在網上學習如何與女孩相處的課程,然後利用暑假來到北京,旅遊的同時,向戀愛培訓師傾訴自己的難題。

  在導師眼裏,宏生暴露了太強的需求感,給對方造成壓力,讓女孩覺得不舒服。其中涉及戀愛培訓的第二步:建立連接。連接不是無止境無底線地對女孩好,而是要“推拉”,先把對方否定掉,再肯定回來。

  比如,一場即將開始的約會前,突然告知女孩自己來不了了,女孩肯定很失望,然後在幾分鐘後,拿著玫瑰花出現在姑娘面前。戀愛培訓師自信地告訴學員:“這就是給對方製造情緒焦慮又消解掉的過程,感情會在其中共振升級。”

  宏生如今已經能夠口若懸河地在微信上與姑娘聊天了,他會自然地叫對方“寶寶”,得到“我才不是你寶寶”的回復時,能繼續嬉皮笑臉地接過話:“怎麼,這麼快就想當我女朋友啦?”

  “以前要是妹子沒有及時回復我的微信,你知道我這一天會有多煩惱嗎?”他現在學會了叢林法則——當你只有一個目標的時候,你是小心翼翼的;當你有10個交往對象時,就能談笑風生了,一個聊不下去,大不了換下一個。

  他們管女孩叫“資源”,每一個戀愛培訓師的微信好友都有上千個,他們認為女孩在最終選擇伴侶的時候會考慮三個因素——價值、可得性和自己的投入,説白了,那些與男人互動的時間、精力和金錢,都是女人的沉沒成本。

  在寢室舍友打電腦遊戲升級的時候,宏生已經悄悄成長為一個中等水準的戀愛達人了。這個原本青澀的大一男生,在北京的旅途中,第一次牽起了女孩的手。

  之所以能夠“得逞”,是因為戀愛培訓師的一套話術。在與搭訕成功的女孩穩步升溫感情之後,宏生對她説:“你知道兩分熟的牛排什麼樣嗎?”對方搖頭。宏生淡定地牽起女孩的手,搖晃了幾下,捏了捏手掌的邊緣,對她説:“就是這樣。”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牽手的時候,我感覺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宏生仍然處在興奮中,這些屢試不爽的法則和技巧,讓他成為戀愛培訓師的忠實信徒。

  他將以前秉承的觀念統統拋掉。許久以前,他認為牽手是一種神聖的儀式,證明一場戀情的存在、起點或是發生。牽手時,心跳、呼吸可能都會加速,直到臉蛋憋得通紅。現在的宏生,展現出一種無所畏懼的輕蔑態度:“大半個青春期,我都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想像之中,以為最美的牽手,不過是這個樣子了。”

  這個1994年出生的男孩不再相信真愛。“真愛?電影裏拍得都很美好,那是童話。你會發現學習好的、漂亮的都在隔壁班,離你非常遠。真愛只會發生在別人身上。”

  宏生的要求開始變得實際:“我現在想開了,我要的是戀愛,不是真愛。”

  他再也不似從前了。曾經的他和許多大學男生一樣,沒有任何經驗和技巧可言,全憑本能和心頭燃燒的一團火焰。他們不會發段子博美人一笑,也不會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他們若喜歡誰,就一股勁兒地發短信、發微信、發QQ,窮追猛打,約不了午飯就約晚飯,約不上晚飯就約夜宵。他們還沒有學會占星相,變魔術,煮法式大餐這些追女生的絕招。

  而在他看來,此後的戀愛,雙方就像打一場真的戰爭那樣見招拆招。説最恰當的話,做最得體的事,時時都給自己留好後路,永遠都充滿戒備。他們的關係理智、恰當、獨立、自由、各取所需。

  已經30歲了,不可能用7天時間改變習慣和行為方式。他們來這兒不是解決問題,只是找點慰藉,花了錢也不一定會真的努力

  7天的培訓眼看就要結束,對老周來説,最難的考驗來了。

  在街上和夜店裏搭訕,是培訓實戰部分的重頭戲。導師做了示範,他從目標身後45度的位置追上目標,用手背而不是手心輕觸她的上臂。“你好,我注意你很久了,我沒有惡意,只想認識你一下。” 導師的嘴角揚起恰當的弧度,從容地掏出手機,“我的朋友還在等我,能加個微信嗎?”

  老周這個習慣了站在講臺上的人,當起了笨拙的學生。在導師的要求下,他邁開沉重的步子,機械地走到女孩面前,要了電話扭頭就走,更為重要的後續“寒暄”一句也沒有。

  這個教學嚴厲的數學老師第一次面臨更為嚴厲地質問:“讓你收號你就光收號,為什麼不聊天?!”

  老周半晌沒吱聲,他用力地搓了搓手指關節,緊張得像是參加期末考試的學生。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去夜店,深深地感到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他有很多擔心,比如“不夠帥,衣服不夠好看,又沒有錢”。導師教他們一些適合在夜場玩的遊戲逗女孩開心,比如擲色子,老周鮮少接觸這些玩意,水準遠不及身旁濃粧艷抹的姑娘。

  但夜場的光怪陸離為他打開了一個新世界。除了想學會怎麼與女孩相處,老周此行的第二個目的是想改變無趣的生活模式。在老家,日子總是在學校和家的兩點一線上重復,平靜得蕩不起一絲波瀾。但這個開啟的新世界是天堂還是地獄,他還説不清楚。

  課程的最後一步是誘惑。戀愛培訓師們講究效率和結果,擅長利用一些伎倆留住女生。在他們的家裏,通常有四件東西必不可少:一條全新的高品質毛巾、一件棉質寬鬆的男款T恤、隱形眼鏡護理液以及卸粧油。

  志浩扳著手指數著導師囑咐的物件,忙不迭地記在筆電上。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在北京打工多年,曾有過心儀的女孩,卻不知道為何她最終選擇了別人。

  “我覺得自己不比別人差,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跟我。”志浩的普通話帶著鄉音,他説自己是能夠持續對女孩好的人,但現在的女生沒有耐心“考察”他,在心目中的女神接二連三的“速食愛情”裏,他總是淪為“備胎”。

  “他們不喜歡自己。”浪跡説,“大多數人很木訥,他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跟他説什麼,他都點頭‘好好好’,自卑得很。”

  這類男生常常有一些通病:頭髮亂蓬蓬,鬍子不會及時刮,臉上總是泛著油光,穿著褶皺的衣服,佝僂著背,看不出一點自信。

  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會聊天。一與女孩接觸,就是盤問式地語氣:“你叫什麼?你幹什麼的?你家住哪?”

  “有些人穿得很土。他們沒有自己的想法,沒有和女人相處的經驗,活到30歲還是渾渾噩噩,事業心也沒那麼重。這是中國最普通的男人,用半年或是3個月的積蓄來上課,有30%上完課還是那個樣子。已經30歲了,不可能用7天時間改變習慣和行為方式。”浪跡説,他們來這兒不是解決問題,只是找個慰藉,花了錢也不一定會真的努力。

  90%的男人來這兒並不是為了認識很多女生,他們只想讓自己具備尋找另一半的能力。他想學一套武功秘籍,並不是為了殺人,可能只想保護自己

  老周可以稱得上某種意義上的“社交白癡”。瓶底厚的眼鏡和邋遢的鬍子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別人,對面是個乏善可陳的數學老師。

  “25歲之前,根本就沒想過結婚的事。”當老周緩過神來,辦公室裏那些漂亮的女教師早已嫁做人婦,孩子都好幾歲了,甚至連他的學生都比他更懂得感情的事。“現在的小孩成熟得早,他們只找漂亮的女老師聊天。”老周氣呼呼地説。

  “所有人看見我都説我是老實人,但女孩子不喜歡老實人。”老周説他一跟女孩説話,心就繃得很緊,表情也很緊,生怕留給對方不好的印象。

  在7天的訓練中,老周鮮少主動參與交流,當別人問起他時,他總是用一種過於乾脆的語氣回答:“是的!”尾音咬得很重,像是一個按程式説話的機器人

  老周讀了16年書,沒有一門課教他怎樣戀愛。

  “年輕時沒人教我們怎麼跟女生相處,沒人告訴我要尊重她們、理解她們、承擔責任,要真實,提供價值。”浪跡總結道,“這些本來是男人該做的,但沒人教你正確的戀愛觀。”

  當激烈的戀愛競爭開始時,愛情上的“低齡兒童”開始著急了,他們想要尋找一條愛情的捷徑,不管它是否存在。一位社會學家曾説過,“剩女是個偽命題,剩男才是個真問題”。按照男多女少的性別比例,“剩女”是有選擇地主動剩下,而很多“剩男”是被迫剩下,這兩者有本質的不同。

  “90%的男人來這兒並不是為了認識很多女生,他們只想讓自己具備尋找另一半的能力。他想學一套武功秘籍,並不是為了殺人,可能只想保護自己。”浪跡説。

  浪跡在微信上加過很多學員,他們尋求線上的指導。“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他把你刪了,那他一定是去結婚了,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老婆是通過上課找到的。”

  “把妹是一門黑暗的藝術。它的秘密是有代價的,而我們都在付出代價。無論心智、學業、工作、時間、金錢、健康、道德或自我迷失,在夜店裏我們或許是超人,但我們內心正在墮落。”國外早期戀愛培訓師尼爾·施特勞斯在《把妹達人》中記下了這段感受。

  7天線下培訓的最後一天,學員們回到房間總結前幾天的戰術和戰果。老周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現在改變不太大。我應該回去先把線上課程看一下,進行大量的實戰,再來這邊學習。”老周總結得煞有介事,一板一眼的態度逗樂了旁人。他怕別人不信,正色道:“現在我回去敢在街頭搭訕女生了!”

  別人開玩笑逗他:“那你怎麼搭訕呢?”

  突然,老周不帶一秒停頓地,如同智慧語音一樣,説出了這句在心裏背誦了一百遍的話:“嘿,你好,我跟朋友在那邊吃飯,感覺你特別有氣質,想認識你一下,大家都是年輕人,聊得這麼投機,加個微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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