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瘋狂了！杭州的備案二手車牌週一還是2.5萬元，週三早上就3萬，週三下午漲到3.6萬，晚上繼續飆漲到4.1萬……”8月26日(週二)，當天公佈的8月份杭州車牌競價均價高達2.25萬元，比7月份的1.6萬元大漲40%，導致二手車市場的存量指標價格暴漲，甚至在8月27日(週三)一天連跳三個臺階，漲幅高達64%，二手車商都忍不住驚嘆連連。

　　一個月後。9月，杭州搖號中簽率為1.07%，車牌競拍創下均價3.3萬元的新高，存量車牌價格再次應勢而漲，升到5.8萬元。二手車商淡定了許多：“恕不還價！”

　　儘管車牌身價倍增，讓囤了一些備案二手車的車商心情激蕩。但總體來説，二手車市場仍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備案二手車畢竟總量是有限的，吃完老本以後，杭州四千多名二手車商何去何從？

　　日子好不好過

　　全看存量多不多

　　9月份競價結束後，老王的朋友圈立刻更新了一條新狀態：出售指標，5.8萬，恕不還價！

　　老王是汽車城的一名二手車商，1990年賣了一輛舊車獲得了人生第一桶金——5000元的利潤讓他嘗到了這個行業的甜頭：門檻低，利潤高。20多年來，憑著誠信經營和老資格，他在杭州的二手車市場有了一定的江湖地位，生意風生水起。

　　“今年年初到3月份，隨著限牌傳言越傳越猛，生意異常紅火，二手車價格普遍偏高，限牌前一週車管所經常加班做登記證書，我就在想，這次怕是要動真格了。”早在兩三年前，老王就有預見地在一些拍賣會上以低價整批拿不太有人要的臨近報廢車，限牌前夕，又囤下近100輛麵包車。“3月25日下午得知3月26日停止備案，那一天不只4S店忙，我們也忙，給這些車整理資料，補手續，上備案，整整一個通宵，時間非常緊。不過現在看來，這一切太值得了。”

　　限牌後一個月，所有上牌手續全部停辦。4月26日，交易放開，此後一個月二手車價格急劇下跌，這兩個月老王心情沉到了谷底。直到5月26日，第一次競價結束，存量二手車指標走俏，他才心情舒展開來。即使是5.8萬的高價，想要買牌的人依然趨之若鶩，老王樂呵呵地説：“還要漲，上海二手車存量更少，牌照一般11萬~13萬，北京20萬都買不到了，我現在手上存貨也不多，省著點賣。”

　　依靠這些存量二手車，老王受限牌的衝擊較小，但他仍然顧慮重重：雖然帶來了財富，但被迫改變了熟悉了半輩子的營生模式，既喜又憂。但他清楚，賣牌照絕不是最後的狂歡，生意還要繼續做下去。

　　狂歡過後

　　收車難賣車更難

　　憑藉精準眼光，老王靠賣車牌度過了最困難的階段，更多車商卻慘不可言。比如山東人小劉，來杭州做二手車不過短短半年，就遇上限牌。由於缺乏資金，限牌前他只囤下12輛備案二手車，處理掉這些車後他就賣了攤位，回了山東老家。

　　即便是老王，也不得不思考一個日益迫近的難題：指標賣完後怎麼辦？

　　低端二手車生意一蹶不振。“跌幅高的達到60%，市場行情很亂，二手車商們急於尋求突破，越急車價跌得就越多。過了兩個月，價格才漸趨穩定，又有多地傳出限遷政策，國Ⅱ、國Ⅲ的車降價達到40%。”一批高價收進、限牌前沒來得及賣出的老舊二手車，讓部分杭州二手車商損失慘重。

　　而銷售模式也被徹底顛覆。“首先是收車渠道。以前，私家車主會直接開到市場來賣車，車商們也會互相交易。現在，4S店格外重視置換客戶，很多消費者會通過4S店直接置換新車，4S店收來的二手車會拍賣，這樣普通二手車商收車的路子就窄了。”

　　另一方面，次新車大大減少。記者了解到，以前杭州的二手車源平均車齡是5年到5年半，比國內其他地區新。限購後，平均車齡已經到了6~7年，還在繼續漲——車牌值錢了，5年內的車大家都不願意賣了，現在在整個交易結構裏不到30%。

　　銷售渠道更是一大瓶頸。以往二手車70%是本地消化，幾乎沒有賣不出去的車。限牌後，舊車除了極少數能賣給有指標的杭州人，另外的只能過戶到外地。可是，多數地方對轉入二手車有排放限制。

　　指標金貴，導致有杭州上牌指標的人不願買老舊車；而願意買老舊車的外地人，卻因為轉入限制無法買。與限牌前相比，二手車需求自然就驟減。

　　有變化就有機會

　　也有人趁低價入場

　　“9月車牌競拍價格達到3萬多，太快了，我原本預期這個價格會到12月出現……”元通二手車胡含彬説，車牌競拍價高歌猛進，導致二手車存量指標水漲船高。但經過半年的消化，杭州二手車商手裏剩的存量指標已經不到一半。目前二手車市場還比較淡定，是因為不少二手車商靠賣指標日子還好過。再過三四個月，他們將真正面對賣車的嚴峻現實。

　　“我們4、5兩個月生意基本上都處於停滯狀態。6月份花了整整一個月時間，所有的業務員分兵幾路去聯繫外省二手車市場，打通外銷渠道，每個月總算能賣出幾輛車。”一家二手車商告訴記者。

　　路不是沒有。據記者了解，台州、溫州、寧波等周邊地市就有二手車商伺機而動。10月1日剛剛在杭州汽車城有了一席之地的老金是台州人，在台州和杭州二手車市場已經徘徊了近十年。“以前在杭州汽車城買個攤位要3萬元，一直沒舍得。現在只要1.2萬元，我就買了6個。別人生意做不下去，是因為他們沒有銷售渠道。我在台州也有固定的攤位，以後杭州、台州的車可以來回賣，賺個差價。”對於杭州的二手車市場，老金還是看好的：“畢竟是省會城市，不論車型數量，價格都會比我老家佔一些優勢。”

　　對此，華浙汽車廣場總經理韓光裕表示，限牌後二手車行業有機會，但是面臨的變化會更大。把握限牌機遇，已經讓一批擁有全國銷售渠道二手車網站成績斐然。而原來傳統的以汽車賣場為據點，以散、亂為特徵的大量個體二手車商，也開始抱團尋求突圍。一個消息是，目前他們已經自發建起了微信群，互相尋求更多的合作機會。更多的二手車商，則開始往品牌化發展。